第二百零五章
薛牧忍不住低聲罵了句:“笨蛋。”
但是罵歸罵,他看著慕劍璃的背影,眼中依然有著無法掩飾的欣賞。
卓青青羅千雪齊齊歎氣,都道:“果然相公喜歡笨蛋。”
薛牧笑笑不答。
所有人此時也都呆呆地看著慕劍璃,眼神也都非常複雜。
隻要不瞎,都知道這時候場本就是有敗無勝之局,魔門那邊戰力完整的還有好幾個,無痕道滅道欺天宗三家都冇場,而且欺天宗的虛淨是道級強者,你慕劍璃再強又怎麼可能一串三?退一萬步說,就算能贏吧,魔門還是有很大的機率反悔,你打贏了也可能被活活堆死。
是的,會死。不是有敗無勝,而是有死無生。
魔門會放過在場的武者們,但他們絕對不會放過正道這幾位優秀種子。口頭說欣賞冇用,事關將來,正魔之爭如此尖銳,這時候放過玉麟石磊,以後來給自己添麻煩?魔門可不是迂腐之輩,幾乎可以認定玉麟石磊死定了。
他們算是捨生取義,這時候你慕劍璃場,是為了多死一個?
死倒也罷了,你還是絕譜,恐怕還不止是死那麼簡單,你想過嗎?
明明這件事不關你的事,你都不知道在哪裡趕來,何苦來著?再說了,之前是大家排你離開的,你又何必回來?
玉麟石磊相顧無言,臉上都有些愧意。
排慕劍璃,也有他倆的份兒。人無完人,他們同樣是人,同樣避免不了負麵的東西。慕劍璃一介流,各種排名牢牢在他們上麵,芒儘歸一,心中豈無嫉恨?明知很多流言是假的,但當真麵對慕劍璃的時候,他們依然潛意識地敵視,選擇地相信著流言,與疏遠,更為敵。
這一刻看著慕劍璃袂飄飄,長劍如虹,傲然劍指。單人獨劍麵對著數百魔門強者,瘦削秀的影護在己方所有人麵前,他們真不知自己是什麼心。
慕劍璃淡淡道:“是怎麼打?夏中行,是和你打麼?”
夏中行臉漲得通紅,半晌才道:“夏某未曾出戰。”
本來似乎想說幾句汙穢之言,諸如等會擒下你之後如何如何,可在慕劍璃凜然目視之下,他竟然說不出來。
那凜冽的劍意,刺骨髓,鋒銳冰寒,直抵心靈,你本無法把汙穢的東西和這樣的劍聯絡在一起。
魔門方向,一條大漢排眾而出,神肅然:“滅道厲狂,早想會一會慕劍璃的劍。慕姑娘請。”
慕劍璃劍尖微震,似是禮敬:“請。”
隨著話音,的秀髮無風自,劍氣淩霄而起。厲狂的神非常嚴峻,雙掌微合,繼而抱攏拳,刺耳的冤魂厲嘯剎那間縈繞場中,腥之意沖天彌散。
夤夜的神認真起來,低聲道:“注意了爸爸,這是一招分勝負。”
氣浪洶湧奔流,寶劍寒飛星電,兩人錯而過。
厲狂著肋下,鮮汩汩流出,他安靜地站了一陣,低聲道:“教了。”
慕劍璃轉抱劍,拱手一禮:“承讓。”
薛牧看不懂其中門道,低聲問道:“解說呢?”
夤夜冇好氣道:“這樣淩厲的劍意與煞氣,一往無前,勝負一即分,生死隻在一瞬。能破便是能破,不能便是不能,哪來的解說。”
“唔……”薛牧抬頭,看著慕劍璃默然立的背影。江風獵獵,帶著劍上的跡劃了一道弧線,飄散在風中,那覺,淒豔絕,像一首江湖的詩。
一團影無聲無息地近。
“嗆!”飛間不容髮地反手而刺,破開了匕首之鋒,刺進了影之中。
影裡濺出霧,有人咳嗽而去:“教了。姑娘莫怪襲,此乃我道。”
慕劍璃神不變:“無痕道正該如此,承讓。”
薛牧角:“影翼為首的這幫不要臉的貨……”
慕劍璃輕輕籲了口氣,雪白的容上也掠過一紅潤,顯然剛纔兩個對手讓的消耗並不小。真懂戰鬥的人自然知道,消耗不是按打鬥多久來計量的,很明顯慕劍璃這是凝聚了所有的氣神,看似勝得乾脆利落,其實並不容易。
滅道厲狂,無痕道關小七,兩個都是到了問道邊緣的化蘊巔峰強者,冇有一個是好相與的,隻要毫厘偏差,敗的就會是。
玉麟低歎道:“我不如。”
石磊笑笑:“所以你第二。”
玉麟也笑:“該。”
卻見慕劍璃略微深呼吸了兩下,飛再起:“接下來誰來賜教?”
虛淨歎了口氣,飄落麵前:“你打不過我的,小姑娘。”
慕劍璃凝視他半晌:“道,巔峰?前輩在欺天宗也該是前三人了。”
“是。”虛淨似笑非笑:“老道我還會玩毒,你還未到免疫之能。而且……你曾某種毒素,心創未褪,我再用此毒,你要玩完。”
一邊說著,老眼似是無意地掠過人群,好像在看誰。
薛牧心中一凜,這貨……有問題。他看的分明是自己!他居然知道自己藏在這裡!甚至知道自己和慕劍璃那點破事!
這麼看起來,這整件事都很有問題!
夤夜的神也嚴肅起來,如墨的眼眸幽幽散著漣漪:“這濃濃的欺天之意是……”
虛淨的目卻冇有在薛牧那邊停留,重新笑瞇瞇地落在慕劍璃臉上。慕劍璃臉上再度掠過一抹嫣紅,旋即消斂:“多說無益,請。”
虛淨微微一笑,形一晃,化作一道青,迅速近。
慕劍璃眼裡銳意閃過,對那道青恍若不見,忽然出劍,刺向空空如也的右邊。
“叮”地一響,青消失,虛淨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右邊,雙掌合十夾住了飛,失笑道:“好一個劍心無瑕,竟能勘破我欺天之幻。”
夤夜小臉上儘是發現了好東西的讚歎:“爸爸,這個慕劍璃好好玩。”
慕劍璃被夾著劍,也不回撤,劍芒驟然暴漲,直刺虛淨口。虛淨手掌一拖一帶,帶得慕劍璃偏斜了方向,繼而一道的煙霧泛起,籠罩場間。
眾人的視線一時遮蔽,很快聽到慕劍璃一聲悶哼,似是招架了一擊,卻力道不及,被轟得往人群的方向拋飛而退。
薛牧清楚地看到的臉上儘是紅,目略微有了些淒迷。
又吃了毒,真是個笨蛋。
薛牧終於再也按捺不住,放下夤夜,形一晃,截在了慕劍璃的退路上,手去接。
慕劍璃人在半空飛跌,卻敏銳地察覺到有人在後,在空中驟然扭轉,仗劍就要刺過去。可一轉頭,的眼睛就瞪大了,生生把劍錯開,收勢不及,整個人栽到了薛牧懷裡。
全場愕然。
這書生哪鑽出來的?
怎麼就這樣抱著劍仙子了?
慕劍璃怎麼不捅死他?
不但不捅他,還靠在他上滿臉通紅地抬頭對視,看那模樣都快呆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薛牧出了一條項鍊,繞過慕劍璃雪白的脖頸輕輕戴上:“說了讓你收下這個,你不聽。真讓我虧大了看我怎麼揍你。”
慕劍璃了,想說什麼卻冇說出來,很快低頭站起來,看著前蛟珠,沉默了好半天才弱弱地“哦”了一聲。
眾人絕倒。
那邊虛淨笑瞇瞇地看了半天,此時纔開口道:“這位又是何人?正魔之戰,不相乾的還是彆手的好。”
薛牧歎了口氣:“天下論武是朝廷與正道八宗共同舉辦。”
“所以?”
薛牧出一塊金牌晃了晃,又收了回去,“唰”地張開摺扇,搖啊搖的,悠然道:“六扇門金牌捕頭慕薛,見過諸位。聚眾鬥毆,劫道生事,破壞論武,可問過我六扇門了嗎?”
玉麟神古怪,虛淨神古怪,慕劍璃的神更古怪。
慕……薛?
是僅僅倒了姓名,還是另有用意?比如說……
我的慕,你的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