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世上第一隻斷章狗

薛牧的折騰還現在很多方麵。

原本各家茶館裡近期充斥著良莠不齊的說書，人們都聽得有些膩味不聽了，漸漸的有些茶樓都取消了說書人設置，可風波樓卻掛出了重磅招牌：三好薛生新作，世間首創長篇章回鉅製，歡迎新老顧客品茶聽書。

三好薛生的名頭其實遠不如新秀譜和絕譜那幾位出名，他的名頭僅限於文人墨客和聽故事的人群傳播，甚至有不都不知道這傢夥就是他們那個不負責任的薛城主。但無礙於這幅廣告在特定範圍產生了極大轟，效果大概不會比夢嵐在麵前宣佈要在哪裡彈奏一曲差多。

街上熱火朝天地發靈州論武的傳單時，風波樓裡也坐滿了茶客，還有無數人在周圍，長了脖子看著臺上的老者一步三搖地登臺，猶如期待明星亮相。

“啪！”老者很有神地一拍醒木：“有道是：是魔非魔？非魔是魔？要待江湖後世評！且收拾，話英雄兒，先敘閒。今日要講的是三好薛生新作，《白髮魔傳》第一回！”

茶客們雀無聲，麵麵相覷，前來師的故事寫手也集愕然。

這開篇語的玩法，貌似很有趣啊……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原文百來字的《沁園春》，三好薛生同誌本就不記得了，努力回憶了半天才拚湊出中間這一句好記的，把人家梁老的格調都降了大半……還好，這一句好歹很點題……

如果說開篇語的設置隻是給了聽眾們一些新奇的，那麼隨著故事的進展，帶來的無異於天翻地覆的震撼。

故事開篇三言兩語就待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言語風俗和此世十分類似的國度，正和異族作戰，讓人們想起了千年之前的某些場麵。然後很快切正題，是這個國家的大卓仲廉回鄉，一位出於頂級正道宗門武當派的年耿紹南隨行護送。三言兩語之間，便是綠林劫道，年出手，兔起鶻落，絕技頻出。過程張刺激，老者說得抑揚頓挫，人們聽得屏著呼吸，手心裡儘是汗水。

這樣的江湖鋒，對於他們來說實在太有代了……在薛牧冇推行說書這行業之前，人們不都是坐在茶館裡聽彆人吹噓遇上什麼什麼悍匪，怎麼怎麼打架的麼？隻不過曾經彆人講自己的故事，吹噓份太大，講故事的水平也不咋滴，跟薛牧這種營造氛圍的功底相比，完全一個天一個地去了。

更何況這是旁聽彆人的戰鬥，那當然很客觀，很“真實”，不是吹出來的！

本來還以為三好薛生又寫了什麼豔之作，子都了半截來的茶客們此時卻完全忘記了本來打算聽什麼的，區區千餘字，就讓他們徹底陷了虛構出來的江湖場麵裡。

接著白馬年王照希出場，四馬雄駿，埋下伏筆，引發期待。然後六扇門捕頭石浩出場捉拿要犯，揭示了王照希是個欽犯……石浩見卓仲廉在場，困退去，冇過多久卻來了好幾批強盜，都要劫王照希所帶財貨，繼而又是好幾場大戰，各逞奇招。

故事明明還冇進正戲，卻風雲數變，一波接一波，聽得茶客們一泡尿憋著都不敢去撒，生怕錯過了好戲。

來師的文人們也是著冷汗。

原來故事是這麼寫的……

之前薛牧那幾個短篇，強調的方向不在這裡，總讓人覺得寫故事很簡單似的，一堆人都以為學他寫就可以了。可這回長篇鉅製，終於展了小說的真正崢嶸。

能夠調讀者或聽眾緒，引發人們期待好奇的，纔是好故事！

正當人們若有所悟的時候，故事終於進正題。

王照希不敵群盜，終於揭了底。他帶的財貨，是玉羅剎練霓裳的。很快練霓裳閃亮登場，舉手抬足斃了幾個不服的，心狠手辣，武功驚天，言語行都是氣場霸道，顧盼自雄，群雄俯首，威勢絕倫。可偏偏芳華絕世，是個大人。

人們很容易聯想到自己所知的一個人。

魔……這等氣場，這等威勢，這不是薛清秋嗎……

主角展了風采，那邊卓仲廉老先生卻被場麵的腥嚇暈了。人們開始期待下文，卻聽老者一拍醒木：“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聽眾：“……”

短暫的安靜之後，場麵一片嘩然：“這不是逗我們玩嘛？正題還冇開始呢就冇了！我們要聽薛清……哦，要聽練霓裳接下來要乾啥啊！”

當場就有脾氣的漢子衝上了臺，一把揪起老頭：“你存心憋得老子睡不著是吧？”

老頭也不張，這可是無痕道的場子，老頭自己也是無痕道刺客出，纔不怕這些江湖客呢。聞言笑瞇瞇地拿開揪著領的大手，笑道：“三好薛生原作如此，一天一章回，老朽也隻得這章，諸位不如安心喝茶，明日再聽不遲。”

“呸！”

察覺到這老頭手底下的功夫比自己多了，那大漢也不敢再鬨，悻悻然退了回去：“再來一壺茶！”

小曲之後，絕大部分人的心思重新放回了故事上，每個人都洋溢著極度興的神采，一邊喝茶一邊大聲流剛纔的故事，顯然這樣跌宕起伏氣氛張一波三折的故事非常挑人們的心，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那個虛擬的世界裡不可自拔。

“你說那個世界應該不存在吧？”

“當然不存在，是三好薛生取材自千年之戰，再自己編造了一些武當派之類的頂級宗門，依我看多半便是代指玄天宗。”

“那練霓裳……”

“毋庸置疑……薛清秋啊……”

“可有人敢這樣公然影薛清秋？”

便有人辯護：“也隻是近似星月宗概念，可不能真當作薛清秋。”

“那是自然，我們虛實還是分得清的吧！”

“那倒未必……”

這種構架龐大的故事顯然和之前的幾篇小黃文不是一個層級，人們的參與熱無與倫比，討論了背景，就開始討論劇。

“真不知明日會是什麼容，實在太期待了。”

“我看那練霓裳八和耿紹南對上了眼？”

“怎麼可能，正魔對立，不砍了他就不錯了。”

“那就是約提到的卓仲廉之孫？”

“彆傻了，那孫子明顯也是拜了武當，幾提示很是明確。”

“我怎麼冇聽到什麼提示？”

“那是你蠢。”

茶館裡打了起來，無痕道人士急出手，拍暈了帶走，這個新故事所引發的恐怖影響力已經突出了冰山一角。

無數人在猜測下一步劇時，也免不了破口大罵薛牧的斷章。

“這什麼章回，聞所未聞。”

“什麼鬼的請聽下回分解，簡直要人老命。”

“這章回，在此斷了，是不是斷章？”

“有朝一日刀在手，看我斬了那個斷章狗！”

斷章狗薛牧正躲在樓上雅座裡品茶，看著大堂熱火朝天飛狗跳的場景，暗自籲了口氣。

小黃文能流行，他是能夠預計的。這種長篇章回小說能不能流行，卻未必有太大的把握，說不定此世人們聽彆人的江湖故事聽多了，對此毫無覺也是正常。眼下的狀況證明瞭優秀的故事手法無論在哪裡都能調人們的緒與期待，他的心中也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雖然故事已經被魔改了多，很多地方都和原作麵目全非了，總算冇有丟了梁老的臉，還是揚威異域了。

話說小時候聽書，聽到“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的時候真是恨不得剁了臺上那位，長大了追更網文也是痛不生，這回能做世界上第一隻斷章狗來坑異界人士的覺，莫名爽的嘛……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