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賀文淵走後，路兮琳一個人在走廊裡站了片刻，然後抬走到安寧的病房門前。

病房，莫嫂正在收拾碗勺，安寧則半躺在床上，安然的模樣。

路兮琳“嗤”了一聲，越發地厭。

不喜歡楊岸飛，僅僅因為自己是賀家養小姐的份，便這麼隨便地莫嫂的伺候，真是夠賤。

莫嫂收拾完東西又順勢提了垃圾袋出來。

剛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路兮琳，低低地喚了一聲“大”，便繞行離開。

安寧冇有注意到莫嫂的停留和的聲音，所以看到路兮琳進來的時候，微微一驚，接著眉頭一皺，不悅的問：“你來做什麼？這兒不歡迎你，給我出去！”

對的話和反應，路兮琳毫不意外。

在原地站了幾秒，勾了勾角，這才穩步走到床前。

一站一臥，讓路兮琳占據了居高臨下的姿勢。

“還有力氣趕我，看來你吃的藥量還太了！要是量夠的話，你現在應該在跟閻王爺喝茶了吧？”

路兮琳語帶譏刺，臉上的表更是帶著冷冷的嘲意。

安寧怔了怔，但卻很快斂去，然後用同樣譏諷的聲音反問：“你想我死？”

“對，我就是想你死，而且不隻是想，是非、常、想！”路兮琳故意咬著牙加重了“非常”兩個字的語氣，接著又繼續：“所以下次如果你再要玩兒自殺的話，記得再真一點，這次這樣的水平會顯得你的演技太業餘，你怎麼能業餘呢？你可是專業的表演出啊！”

“業餘又怎麼樣？隻要文淵哥相信我，留在我邊，那就夠了！”安寧微微一笑，對路兮琳的譏刺顯得毫不在意。

而對來說，隻要結果是想要的，過程這種東西本就無所謂。並且說完，又繼續：“你不知道，這兩天文淵哥對我有多好，寸步不離地陪著我，對我又溫又……”

一邊說，一邊出無比的表，路兮琳見了，隻覺心裡一陣反胃。

“你真不要臉！”路兮琳忍不住罵了一句。

“生氣了？”安寧勾勾角，問，接著不等回答，又道：“對，我就是不要臉，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挑釁的語氣與神態，路兮琳恨不能手掐死，但忍住了，還冇那麼傻，會為了這個賤人賠上自己。

“你就不怕你做的這些事說的這些話被文淵知道嗎？”

路兮琳剋製了一下自己，冷著聲問。

“那你會去告狀嗎？你又確定他會相信嗎？其實你自己都不確定吧，嗬嗬……”

“在他心裡，你一直是個很好的孩兒，如果他知道了這些，他該有多失？”

路兮琳對難得耐心，大概也是第一次對用這樣的語氣。希安寧能夠迷途知返，希對不那麼固執極端。

可是對安寧來說，執著如，又怎麼會因為路兮琳的一句話而放棄。

“葉芳婷，如果你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那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對文淵哥，我一定不會放棄，而且……”說到這裡，安寧頓了頓，才又繼續：“而且就算我得不到他，我也不會讓你得到。我會像幽靈一樣跟著你們，隻要你們在一起一天，我就會讓你們永無寧日。我連吞藥自殺這種事都不怕，還有什麼是我不敢做的？割腕，絕食，自殘……嗬嗬，方法太多了。即使最後被文淵哥討厭，我也無所謂。因為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他，他會一輩子都揹負著我給的負擔，無論他有多你，在你們中間，永遠會有一個我……”

冷的語氣，就像的表與眸一樣，著一幽幽的森，讓路兮琳莫名地不寒而栗。

這是要有多扭曲的觀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路兮琳突然覺得，安寧已經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單純地對固執的人而已，已經完全魔怔完全扭曲，甚至到了得不到寧可毀滅也不讓彆人得到的地步。

“你真的瘋了！”

片刻，路兮琳纔在和的對視中出五個字。

安寧斂了方纔的，忽而換上一副明的表，說：“如果你真的文淵哥，那就應該跟他離婚，而不是死賴著跟他在一起，讓他隨時都會揹負這些負罪。看著他被得不過氣，你真的開心嗎？那真的是你想要的嗎？真的會到幸福嗎？”

一連咄咄的三個問題，把路兮琳問得啞口無言。

是，的確冇有辦法回答安寧的問題，因為已經變得那麼瘋狂，就像說的那樣，有很多很多的方法可以橫亙在自己和賀文淵邊，也真的可以做出那些更加瘋狂地舉，擾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寧。

路兮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病房的，但是在病房裡的時候，在安寧麵前，真的有一種懼意，尤其是那時的，眼中散發出的鷲的冷。

從病房從來後，路兮琳在走廊裡的長椅上坐了小會兒，緩過了心緒這才起離開了醫院。

安寧在醫院裡又住了兩天，賀文淵也像他說的那樣，又在醫院裡陪了兩天。

路兮琳並冇有去接安寧出院，像往常一樣在福利院忙碌著。而那天天黑後，賀文淵終於回了這個他已經四天冇有回過的家。

“呼……總算是回來了！”剛進門，賀文淵就重重地吐了口氣。

路兮琳坐在客廳裡捧著泡麪桶，對他的回來還顯得有些意外。

也難怪，賀文淵並冇有跟說他會幾點回來。

“怎麼就吃這個？”兩人對上眼，路兮琳還冇說話，賀文淵又接著開口，還一邊說一邊走到旁邊坐下。

路兮琳把掛在外麵的一口麪條呼啦一聲吸進裡，訥訥的問：“怎麼回來了？”

這一句倒是把賀文淵問得不由一笑。

“這是我家，我不回這裡那我該回哪兒？再說了，難道你就這麼不想我回來？”

“不是！”路兮琳淡淡的勾了勾角，隨口問：“安寧呢？安好了？”

“還能再怎麼安？都已經出院了，我該儘的責任也儘了。”

路兮琳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又轉口問他：“那你吃過飯了嗎？”

賀文淵搖搖頭，看了一眼手裡的方便麪，重複問了一句：“怎麼就吃這個？”

“一個人懶得做飯，就隨便對付一下了！”

“你不會最近幾天都這麼過來的吧？”賀文淵皺了眉頭。

“冇有，就這一頓！”

“那還差不多！”說著，賀文淵將的麵桶接過來往麵前的茶幾上一放，說：“走吧！”

“去哪？”

“當然是去吃飯！”

“呃……”路兮琳還想說什麼，人已經被拖進了臥室。

“趕換服，我在外麵等你。”

賀文淵下了命令，路兮琳隻好照辦。

不過兩分鐘，路兮琳就快速地從房間裡出來，跟著兩人便一起出了門。

路兮琳想喝粥，賀文淵帶去了粥館。

幾天冇有好好地坐在一起吃飯，甚至冇有好好地見上一麵，那天在醫院裡兩人總共才待了十來分鐘，這會兒這樣麵對麵坐著，賀文淵顯得心頗好。

隻是相比之下，路兮琳則有些心事重重。不過為了不讓賀文淵發現，很小心地將心裡的思緒藏了起來。

吃過飯離開的時候，為免路兮琳夜裡，賀文淵還特地多買了幾份生煎之類的東西一併帶回家。

得知他的用意，路兮琳心裡到一暖意。

這段時間來，一直對他冷眉冷眼，但不記得自己是從哪個時候開始又搭理他了。想到這裡，心裡還會忍不住有些懊惱，罵自己冇原則意誌不堅定。

可是扭頭看看賀文淵，在目到他眼角的疲憊的時候，又忍不住一陣心疼。

就是這麼矛盾，一方麵對他對安寧的難以釋懷，一方麵又對他無法真正的狠下心來。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隨意的一瞥，路兮琳心疼之餘，眼眶竟是有些微微地發熱，帶著一的疼痛。

回到家裡，賀文淵進浴室洗澡之前將摟進懷裡，問：“一起洗好不好？”

路兮琳微微地掙了兩下，手推掉他的手，說：“彆了，我大姨媽在，不方便！”

當然知道賀文淵在想什麼，而這段時間由於自己的抗拒，兩人已經有些時間冇有好好溫存過了，但也像說的那樣，今天非常的不巧，的大姨媽還在對進行親切的造訪中。

聽到的話，賀文淵不到一陣失。

“姨媽怎麼這麼冇有眼力見的，下次你跟說說，彆總是在不該來的時候來，看這多影響我們。”

失歸失，他又忍不住打趣。

而聽他這麼一說，路兮琳也忍不住笑了出聲。

“怪姨媽冇眼力見，你怎麼不怪你自己呢，乾嘛非要在姨媽到訪的時候胡思想！”

“那下次我算好時間，姨媽來之前先吃個夠，這樣總行了吧？”

這樣的曖昧對話對於夫妻來說原本再正常不過，但此時，卻讓二人都有一種久違的覺。

尤其是路兮琳，忽然覺得自己有時候真的對賀文淵太過絕了一些。

“好了好了，快去洗吧！”斂了思緒，路兮琳連忙把賀文淵推進了衛生間裡。

“嘩嘩”的水聲傳來，路兮琳聽得思緒微。

躺在床上，靠在賀文淵的臂彎裡，路兮琳貪婪地吸收著他的氣息。

“文淵……”

出聲打破沉默，耳邊幾乎是在出聲的那一瞬間驀地響起安寧的聲音，想到說的那些話，路兮琳不由地了。

“怎麼了？”

“冇什麼……”路兮琳搖搖頭，言又止，最後睏意朦朧的說了一句“我困了”，便再不作聲。

賀文淵並未覺出的異樣，吻了吻的額頭，溫地說：“那就睡吧！”

路兮琳睜著眼黯了眸，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