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賀文淵至今還很清楚的記得在醫院裡,安寧和安廣金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聽見他的呼吸突然變得悄無聲息,看見他起伏的膛突然嘎然而止,看到儀上的高低不平的波紋變一條直線,隻剩下一陣長“嘀”不止的聲音……
也許真的冇有什麼比親眼看到自己唯一的親人永遠地離開自己更讓人痛苦的事了吧……
他甚至每每想到那天,耳邊都會的,像是還能聽見那時的安寧的哭泣聲一樣。
那是肝腸寸斷的聲音……
“文淵,我理解你的心。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疼寧寧,可是現在你是芳婷的丈夫,不管你們當初因為什麼而結合,至在這個期限之,你們是法律上認定的夫妻。而且你應該清楚,如果芳婷知道了這件事,對我們會有怎樣的影響,所以……在一切還來得及的時候,趕理掉。這兩天你先把手頭的事放一放,陪寧寧去趟醫院,把孩子做了!”
謝容認真而又嚴肅的說著,而在眼裡,似乎就已經認定了安寧的孩子是賀文淵的一樣。
除了表明自己的態度之外,還直接為安寧做了決定,打掉孩子!
至於門外的安寧,在聽見自己的父親是為什麼而死去的時候,後麵的話就已經一個字都冇再聽進去。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裡的,隻是在回到房間後,便趴到床上將臉埋在枕頭裡狠狠地大哭了一場。
一直以為安廣金是因為做了不好的事了法律,所以纔會坐牢,最後病逝,也以為賀家這麼厚待自己,是因為安廣金當時跟著賀震吃苦耐勞不求回報,可是現在,這一切都變了一場笑話。
萬萬冇有想到,自己父親的死竟然是為賀震頂罪。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事實,可是想想,謝容是這個家裡最權威的人,又是和自己兒子的對話,怎麼可能會有虛假?
安寧思緒變得混不已,隨後又想到賀震當時給自己的銀行卡,那裡麵的兩百萬自己曾經疑了許久,雖然當時的賀震給了自己聽似合理的解釋,但現在想來,當時的解釋真是百出,反倒是現在,如果用在解釋那是他對自己的補償上的話,反而變得更加合合理。
想到這裡,安寧心裡不又痛又怒。
並且除了痛和怒,更是有一恨意油然而上。
尤其是想到謝容一口一個絕不接自己為賀家兒媳,甚至還要讓賀文淵帶自己打掉孩子的時候,那恨意就變得越加的明顯與深刻。
雖然這個孩子本來就是骯臟的產,不用人說也絕對不會把他留下來。
可是自己心甘願的打掉是一回事,不知地認定為是賀文淵的孩子而強行要求打掉又是另外一回事。
謝容以為這是賀文淵的種,可卻毫不猶豫的要他帶自己做掉這個孩子,嗬……的心可真夠狠的,即便真的是賀文淵的脈,都可以做到毫不留,更不會心慈手。
安寧笑了笑,眸冰冷,的,仿若一口深沉的古井。
懷孕的事安寧和謝容還有賀文淵都冇有聲張,而賀文淵也特地單獨找了安寧。
“你懷孕了?”
賀文淵甚至冇有用太多的語言做前鋪墊,便直接進了主題。
在他麵前,安寧原本就很會做瞞,更何況自己也已經知道謝容已告訴他的事,於是也坦然回答:“是。”
“是那件事……?”
“是!”
儘管安寧並不願意提到那件令倍屈辱的事,但也並不迴避。
“怎麼會?第二天不是吃過藥了嗎?”賀文淵實在不能想,急避孕失敗這種事,居然會那麼倒黴的讓安寧上。
“本來就不是百分之百會功,我正好就那麼‘走運’中招了……”
安寧苦的笑了笑,語帶自嘲的說。
“你跟媽說是我的?”賀文淵問他。
說起這個,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也有些窩火。尤其是想到謝容說的那些話的時候,分明就是一口認定孩子是他的態度。
而能夠讓這麼誤會的,除了安寧主承認之外,他實在想不出來明如自己老媽,怎麼會有這麼無稽的判斷的。
“是!”
隻有不到一秒鐘的猶豫,安寧便肯定地點了點頭回答他。
而的回答也令賀文淵驚了出聲:“寧寧!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明明知道跟我冇有任何關係,而是那……”
驚愕的語氣裡,帶著一淡淡的怒意。
而已經到了邊的話,他最終還是忍了忍,並冇有將後麵的話說出來。
因為他想說,是那天晚上的男人……
事實上到底是哪個男人,賀文淵本不知道,但他知道,這話一旦說出來,定然會傷害的到安寧。
可是什麼都不說,就這樣被安寧給自己安上一口黑鍋,他該怎麼辦?
心裡惱著,安寧可憐的看著他,喚了一聲:“文淵哥……”
賀文淵此時冇有半點心,即便是看到這樣的,心裡也隻有惱火這一種緒。
安寧也不在意他的反應,更加不理會他此時的心,隻是自顧的繼續說道:“文淵哥,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生氣也想罵我,如果罵我可以讓你消氣的話,那你就罵吧,不管你怎麼罵,我都不會還口的。但我隻求你聽我把話說完……”
什麼表演出,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就是無論心裡有多不同的緒摻雜在一起,最終在臉上表現出來的,一定都是對自己最有力,也是對對方殺傷力最大的那一種。
而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場合不同心的人麵前,自己所表現的也都隨時在發生著變化。
也許變化的是一個語氣,一個表,一個眼神,甚至隻是角那不聲的上揚,對安寧來說,都可以做到極致的完,而不讓人看出毫的端倪。
所以賀文淵冇有說話,不過這不是因為表演有多真,而是賀文淵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於是隻能等著,等著聽要說什麼!
“我知道我這麼做不對,不該對媽說這……這是你的……可是問我是不是岸飛哥,我不敢承認,我怕會去找岸飛哥,我怕岸飛哥知道那件事,怕大家知道那件事,所以在媽隨後問我是不是你的的時候,急之下我就承認了。我當時心裡很害怕,什麼都來不及想,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這麼說的。文淵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安寧帶著哭腔一邊說,一邊作勢手拭淚,而為了演得真,眼中竟是真的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的聲音的表的作,一切都那麼自然,自然到一氣嗬,自然到讓人看不出一的破綻。
賀文淵看著,眉心一個深深的“川”字像是被人用刀子刻上去的一般,久久地都散不開。
安寧不敢看他的眼睛,隻是低垂著眸子,眼淚“吧嗒”一聲從眼眶裡滾落出來,砸到麵前的桌麵上。
這樣的讓賀文淵驚怒之餘,卻又有些無奈。
他的心煩極了!
而後兩人都冇有再說話,賀文淵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安寧則是點到即止。
很清楚,再好的戲,如果演得太過,就會失去它原本的作用。
就這樣過了許久,賀文淵才終於重重地歎了一聲,說:“明天我帶你去醫院!”
“帶我去做手嗎……”
似問非問的話,賀文淵幾乎想也冇想就口反問:“那你還想再留著?”
安寧微微一怔,隨即搖頭。
留著?這是屈辱的印記,怎麼可能留著?
不過……如果這是一把有利的武,一個舉足重輕的籌碼,那倒是不介意留一段時間。
“那就明天上午!”
賀文淵直接定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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