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柒和司懷瑾就當不存在,自顧自的說道:“這幅畫從筆法、造型和用墨上,都與石濤的風格一致。”
時柒指著畫上的一些細節,一點點說給司懷瑾聽,司懷瑾子微微側傾,附耳傾聽,時不時點點頭表示讚同。
趙嫣然看著他低下高貴的頭顱,遷就時柒的樣子,心中開始翻江倒海。
裝腔作勢、信口開河的本事還真是厲害呀,什麼都不懂還能說得這麼天花墜,怪不得讓這樣的天之驕子,都為了折腰呢!
趙嫣然心中不屑,麵上卻粲然一笑,輕聲說道:“其實不然,石濤的偽作眾多,其中,張大千的百件仿品,已經達到以假真的地步,甚至連署名和印章都幾乎一模一樣。剛剛柒柒指出來的那些地方,確實不假,但是,卻錯過了一個細節。就是這枚印章,如果我冇有看錯的話,應該是出自近代玉章先生所刻,可是卻出現在了清朝的畫上,實在有些違和了吧?”
“好,姑娘見識果然了得。”趙嫣然的話音剛落,一旁看熱鬨的一位老者,就連連出聲稱讚,是不是真跡暫且不論,能一眼認出玉章先生的章子,就不是一般的眼力。
這位老者在古玩圈子裡有些名氣,聽他這麼說,周圍的人都對趙嫣然連連稱讚。
趙嫣然心中得意,臉上卻表現得謙虛恭謹,“您過獎了,這隻是晚輩的小小拙見,不足掛齒。”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時柒有些不耐煩了,“這幅畫你要不要?”
司懷瑾輕輕一笑,對著店員說道:“這幅畫我要了。”
一聲炸雷投到了人群裡,瞬間炸了鍋。
老者好心的提醒道:“小夥子,就像這位姑娘說的,這幅畫真跡的可能很小,你還是再看看吧,花幾千萬買件仿品回去,實在是不值啊!”
周圍的人跟著起鬨,都一口咬定這幅畫不是真跡。
趙嫣然更是得意,轉頭對時柒溫地笑道:“柒柒,你多勸勸司先生,買這樣一幅畫,實在不值得。”
時柒眉一挑,淡淡地說道:“石濤的畫作,講究氣韻與心源,氣勢奔放,不拘束,神氣十足,可謂是以氣取勝。就算是張大千,也難學到他的淋漓墨氣,恣縱筆意。”
周圍一片寂靜,隻有冰冷的嗓音,像一清涼的泉水,緩緩流淌。
“至於你們糾結的印章,細看就能發現,跟之前的印泥彩大相徑庭,一看,就是後加上去的。”
聽了的話,老者趕忙上前一步,拿出放大鏡細細觀察,果然就像時柒說的那樣,兩枚印章的,還真是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不用看了,這幅就是真跡。”人群中走出了一個老者,笑著說道。
他穿一褐的唐裝,頭髮花白,臉上佈滿了皺紋,但是,雙目卻炯炯有神,神矍鑠,聲音更是如洪鐘一樣,厚重有力。
“是穀老!”人群中有眼尖的,一眼就認出了老者的份。
穀老,全名是穀明軒,是國家頂級的文鑒定大師,從事文鑒定這一行已有六七十年,還從來冇有打過眼,素有“鬼眼”之稱。
趙嫣然完全呆住了,彆人說這話尚有爭辯的可能,但是從穀明軒穀老裡說出來的,就基本冇有反駁的餘地。
的麵有些掛不住了,時柒這到底是走了什麼樣的狗屎運,走到哪都能遇到貴人的幫助。
司懷瑾看著老者一步步走到了的麵前,微微頷首,禮貌地打了聲招呼,“穀爺爺。”
穀明軒笑著點了點頭,轉而看向了他邊的時柒。
“二伯。”時柒看著老者,喚了一聲。
一時間,周圍又變得雀無聲。
就連司懷瑾,臉上都起了變化。
二伯?趙嫣然大驚,時柒什麼時候和穀老這麼親近了?
肖也長在魔都,但是,對帝都的這些態也都是瞭如指掌,對於這位穀老,他並不陌生。
正經八百皇室嫡係後裔,雖然皇朝已經覆滅,但是依然到八旗子弟們的擁護,更遑論他在文鑒定界的地位了。
冇有想到,時柒和穀老,居然有些淵源。
“你這丫頭,來了帝都也不和我打聲招呼。”穀老笑罵一聲,話語中哪有半分責怪之意。
時柒回道:“這次來主要是陪家人,就冇有叨擾您。”
穀老瞭然,他早就聽龍老三提起過,時柒已經回到了親生父母的邊,以的份,現在行事確實有諸多不便。
“既然遇上了我老頭子,就跑不掉了,怎麼樣,陪二伯去喝杯茶?”穀明軒和龍三爺是義結金蘭的兄弟,有著過了命的,對龍家的這個寶貝疙瘩,也是打心裡喜歡。
時柒轉過頭看向司懷瑾,隻見他麵上似笑非笑,不知道又再腹誹什麼。
“季玉,可願意賞?”穀明軒順著的目看向司懷瑾。
司懷瑾語氣溫和,很有禮貌,“您客氣了,哪有讓您請客的道理?”
“哈哈,好,那就讓季玉破費了。”
趙嫣然眼睜睜地看著時柒他們從自己的麵前經過,連一個眼神都冇有給,臉變得刷白一片。
肖也看著時柒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眼神陡然一變,果然如他猜測的那樣,時柒的份冇有那麼簡單。
周圍有幾個看熱鬨,見大人走了,就把話頭轉向了趙嫣然,“這姑娘也可憐的,本來想賣弄一下文采,冇想到遇到行家了。”
“誰說不是呢?我都有點替臊的慌,當著穀老侄的麵兒,這真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這人還要再說,結果一眼對上了肖也鷙的眼神,嚇得生生嚥了回去。
趙嫣然再也待不下去,抬就跑了出去。
時柒,時柒,又是時柒,為什麼一遇到,自己就變得如此狼狽,為什麼?!
肖也跟在的後,冰冷的嗓音儘量放鬆,“嫣然,不要把這樣的事放在心上,明天纔是你的主場。”
肖也雖然不善言辭,但是總能一句話說到點子上。
對!這些小事兒算得了什麼?明天纔是大放異彩的時候!
現在,當務之急是把硯臺送到李老的手上,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給安排了這麼一個偏僻的位置,但是也不打,希他明天能多引薦一些名家大師,到自己的畫前多轉上一轉,相信自己的作品,一定能獲得他們的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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