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一向專橫跋扈,在人前,從來不肯低頭,此刻說出這番話,倒一家子人表驚愕。
田二牛屁一挪,頭到莊氏麵前去。
「娘,你是不是沒睡醒?」
莊氏揚手將他那顆腦袋掀開,「田二牛,你找是不是?」
田二牛砸了砸,趕閃開。
咚咚咚,咚!
忽然,一陣喧天的鼓聲從街上傳來,將鋪子裡的安靜打破。
「有人親,我去看新娘子嘍。」
田二牛聽到鼓聲,興起,幾個箭步衝到門口看熱鬧。
反正店鋪裡也沒有生意,莊氏懶得管束他。
鼓聲越來越近,田二牛依靠在門上,雙眼瞪得大大的。
須臾片刻,隻見一群四五十歲的老嫗,舉著諾大的一塊木牌,一邊走,一邊打著腰鼓,敲著鑼過來。
瞧著老嫗們塗脂抹的臉,田二牛胃裡翻滾一陣,大失所。
「二牛,又不是你親,你至於這麼起勁麼。」
田朵走到他邊,拿著扇在他肩上一敲。
田二牛抬手將肩上的扇子拍開,沒好氣道:「這哪裡是親,沒看見是一群老孃們在敲鑼打鼓嗎。」
聽他大失所的語氣,田朵定睛一看,看見的確實是一群塗脂抹的老嫗。
「二牛,這些老嫗敲鑼打鼓的遛街做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去?」
於是乎,姐弟倆帶著好奇心,趴在門口繼續觀,直到那群老嫗敲鑼打鼓從鋪子門前路過。
「田二牛,你仔細看看,那牌子上寫的是什麼?」
瞥了一眼,領頭兩名老嫗舉著的諾大木牌,田朵忽然激地拽住了田二牛的袖子。
田二牛眨了眨眼,定睛看去,一字一字念給田朵聽。
「四月十五,柳氏食齋開業大酬賓,買多送多,豪禮不斷,地址:東大街九號。」
「東大街九號,這不是柳嬸跟蘅兒姐的鋪子嗎?」
田二牛勾著食指,在田朵腦門上一敲,「人就是傻,這麼明顯的問題,還問。」
「田二牛,你再說一句。」田朵咆哮,若不是莊氏也在,非得狠狠拎拎田二牛那豬耳朵。
莊氏,田漢,田大牛一聽東大街九號,全都到了門口。
「柳嬸跟蘅兒的店鋪四月十五開張。」田大牛一陣恍然,「後天就是四月十五。」
田漢一臉晶晶有味的瞧著敲鑼打鼓的那些老嫗,角還洋溢著一笑容。
「鎮城裡就是比咱們鄉下熱鬧。」
莊氏正因為生意慘淡,心裡頭窩火,扭頭瞧見自家男人一臉晶晶有味的瞧著那群老孃們,頓時氣不打一來。
「田漢,你這死人,你再瞅一眼試試,信不信老孃今晚就讓你變死人。」
「我……我去洗碗。」田漢嚇得了脖子,收回目,乖乖蹲角落裡繼續洗碗。
莊氏吼完田漢,心裡頭稍微舒服,可是,不明白楚蘅跟柳氏為何請這麼多老嫗,舉著牌子敲鑼打鼓的遛街。
「二牛,朵兒,柳蕓跟楚蘅那丫頭請這麼多老嫗,舉著牌子敲鑼打鼓遛街有什麼用?」
莊氏盤算著,田二牛,田朵時常跑去東大街九號鋪子裡,或許知道點幕。
「娘,你想知道就去問柳嬸跟蘅兒姐,我怎麼知道。」
莊氏手拎住田二牛的耳朵,「你這兔崽子越大越沒規矩了,老孃若能自己去問,還用問你。」
田二牛疼得嗷嗷,求助的看向田朵。
田朵這才道:「二孃,這事兒,我跟二牛真不知道。」
這件事,是楚蘅臨時打算,臨時去找的人,所以,田朵,田二牛,包括田大牛都毫不知。
「哥,你最瞭解蘅兒姐,你知道蘅兒姐這麼做的用意嗎?」
田朵將目移到田大牛上,莊氏,田二牛紛紛將田大牛看著。
請這些老嫗敲鑼打鼓的遛街,起碼得花一二兩銀子,而楚蘅一向不會把錢用在毫無意義的事上頭,田大牛揣了一下,淡淡道:「或許,這是為了宣傳。」
「哥說的沒錯。」田二牛當即贊田大牛的說法,「這群老孃們敲鑼打鼓遛街幾圈,這麼一來,整個鎮城的人都知道四月十五,柳氏食齋開業大酬賓。」
「嘖嘖嘖!」說話間,他咂看向田朵,「蘅兒真是太聰明瞭,連這麼絕妙主意都能想到,同樣是人,田朵,你怎麼就這麼笨呢。」
「田二牛,我去你大爺的。」田朵忍無可忍,當著莊氏的麵,直接一腳踹在田二牛的屁上。
「再說老孃笨,老孃打斷你的。」
莊氏正在懊惱,這麼絕妙的主意,怎麼沒想到呢,所以,田朵罵田二牛,沒聽到。
「娘,救命啊,田朵要殺人了。」
田二牛閃躲到莊氏後,田朵這才罷手。
莊氏低著頭,琢磨了片刻,然後抬起頭來,認真道:「他爹,大牛,朵兒,二牛,要不,咱們也宣傳宣傳,咱們鋪子之所以沒生意,多半是因為,別人不知道這裡開了家餅鋪。」
田漢不說話,田大牛,田朵沉默,田二牛直搖頭。
「娘,我看還是算了吧。」
田二牛話落,田漢,田朵,田大牛齊齊點頭。
他們田家本來就不富裕,再讓莊氏這麼折騰下去,錢賺不到,還可能將家底給賠了。
「田二牛,你趕勸勸你娘。」田朵挪步到田二牛邊,用手肘了田二牛。
為了田家不垮,田二牛一副赴死的表,著頭皮道:「娘啊,咱們還是歇歇吧,咱們就算宣傳了,生意也不一定好轉。」
莊氏也捨不得那一二兩銀子,最後打消了宣傳的念頭,不過心思一轉,拉田二牛到邊。
「二牛,你不是經常去東大街九號嗎,你柳嬸做的烤串跟蔥油餅用了哪些酌料,你該知道吧?」
「二孃,你想做什麼?」
聽聞,田大牛立刻拉下臉,表十分嚴肅的看著莊氏。
「田二牛,你不準說,否則,休想再踏進東大街九號鋪子一步。」
田二牛眨眼看著莊氏,又看著田大牛,心裡十分糾結。
莊氏訕笑:「大牛,你這麼張做什麼,我不過是隨口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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