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當今天子,弘曆保養得當,與十幾年前相比,竟無太大區別,倒不是因為他過得無憂無慮,而是因為每每遇到煩惱時,總有一個人能夠與他分憂。
「這兩年,的越發古怪了。」弘曆嘆著氣道,「朕與說話,越講越不投機。可朕走了,又髮脾氣,簡直換了個人。」
桌上放了一碗冰鎮蓮子湯,原是茶坊給弘曆準備的,但魏瓔珞看著饞,便拿過來自己吃,弘曆怕吃傷胃,就讓人把蓮子湯拿下去熱了,現在變了一碗紅燒蓮子湯,放在桌子上直冒熱氣。
魏瓔珞可惜地看了眼蓮子湯,收回目,看著他道:「皇上龍康健,春秋正盛,之不過三十四五,可人到了這個年紀,便完全不同了,麵臨容老去,心不佳,也是人之常!」
弘曆嗤笑一聲:「瓔珞,你也老了!」
魏瓔珞白眼一翻:「臣妾再怎麼變老,也比皇上年輕十六歲……哎呀!」
「還敢不敢說?」弘曆手的臉,如一團橡皮。
「不敢不敢!」魏瓔珞掙紮道,「臣妾都這把年紀了,皇上就別掐我臉了,萬一掐出皺紋來!鬆開!鬆開啊!」
繼後靜立門前,聽著裡頭的歡聲笑語。
一時之間,手中的冰鎮蓮子湯如有千鈞重,十手指頭已無法承擔其重量,幾乎下一刻就要手而落。
「……不必稟報了。」繼後喊住要進去通報的李玉,勉強一笑道,「本宮先回去了!這碗冰鎮蓮子湯,千萬盯著皇上不可多飲,別傷了腸胃。」
李玉嗻了一聲,從手裡接過那碗蓮子湯,著略顯蕭索的背影,忍不住搖搖頭,心裡道了一聲可憐。
威風八麵,執掌六宮,但皇上待與待令貴妃,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回了承乾宮,繼後在鏡子前站了片刻,忽然卸去渾上下的端莊賢淑,一把將桌上的胭脂水掃落在地,然後發瘋似的怒吼:「他們在笑話我!他們全部在笑話我!」
「娘娘!」珍兒撲過來抱住,「所有人都會老的,令貴妃也會老的!」
「?」繼後嗤笑一聲,回過頭來,「可比我小十歲,比我這個老婦年輕十歲!」
珍兒不知如何是好,卻聽一個男子的聲音進來,淡淡道:「太後也老了。」
兩人循聲去,見袁春不知何時進了屋,反手將門一關,對二人笑道:「皇後娘娘,太後年屆七旬,卻從不擔憂,為什麼呢?」
這個話題越來越危險,珍兒臉一變,正要開口阻止他,便聽繼後輕輕一句:「……你想說靠的是兒子,而不是丈夫,是嗎?」
「娘娘英明。」袁春笑了起來,「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娘娘,您可想明白了?」
繼後冷冷盯他半晌,忽道:「去慎行司領四十杖。」
不管想沒想明白,一個奴才,一個劣跡斑斑的奴才,竟慫恿著主子起這樣大不敬的念頭,就該罰。
「是。」袁春沒為自己辯解,從善如流的領了罰。
倒是珍兒,對他一往深,不忍見他苦,開口想要為他求,卻被繼後狠狠一瞪,剛到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珍兒,他剛才說的話,一旦傳揚出去,必定牽連本宮,若非看在你的麵上,就是活活杖斃了!」繼後沉著臉道,「休要為他求,也休要再提此事!」
口口聲聲別人不要再提,卻接連幾天,輾轉反側,睜眼閉眼都是這件事,都是袁春的那句話。
「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娘娘,您可想明白了?」
繼後拒絕去想,但又抑製不住類似的念頭,煎熬之下,頭髮又白了幾,拉開屜,看著裡頭越積越多的白髮,繼後開始吃紫河車,說白了,就是嬰兒胎盤,此腥味極重,沾染在上,即便用厚厚香掩蓋,也能聞出些味來。
弘曆自是聞出來了,卻隻是搖搖頭,對左右道:「罷了,皇後想要永葆青春,就像瓔珞說的,人之常,不必追究了。」
他知道了,那魏瓔珞自然也知道了,唏噓一番,便不再放在心上,拿起一柄繪著小橋流水,人浣紗的扇子:「我喜歡。」
又拿起一顆粽子糖,對著照了照:「我也喜歡。」
「粽子糖是給九妹的。」一隻手從對麵過來,拿回去了湯包,又轉而去拿另一隻手的扇子,「扇子是給七妹的。」
魏瓔珞左右手都空了,急忙抱住最後一樣木板年畫。
「這是給小十五的。」永琪連最後一樣東西都不留給。
魏瓔珞眼一瞪:「我的呢?」
桌上地上,放著一大堆禮,有彩艷麗的綢緞,有匠人手作的木馬,有香甜糯的糕點,永琪一個一個指過去:「七妹的,九妹的,小十五的,小五十的,小十五的,還是小十五的……」
魏瓔珞眼等了半天,直到最後一件禮也分配完,頓時氣不打一來:「瞧你,真偏心。不我什麼都沒有,妹妹們的也比小十五的。」
「七妹和九妹有太後疼,吃穿用度都是宮裡最好的,小十五——」永琪規勸道,「十五小時候不好,您帶著他瘋跑了兩年,現在是個很健康的孩子,不過,他不能一直這麼混下去。為皇子,不學無,將來如何立事,他懂事之後,會怪你的,以後,我帶著他念書。」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嘮叨,魏瓔珞聽到一半便有些不耐煩了,忙催促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今天不是要演示火嗎,趕走吧!這些禮都留下,我送給他們。」
永琪狐疑看:「真的?」
魏瓔珞忙保證道:「真的。」
「行吧。」永琪起道,「回頭我問小十五,看您有沒有昧下。」
魏瓔珞一本正經道:「我又不是孩子,稀罕這些小玩意兒嗎?」
等永琪一走,立刻轉頭向小全子,依舊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全部藏起來。」
小全子一楞:「藏什麼呀?」
魏瓔珞嘿了一聲,飛快搖著那柄預定要送給兒的扇子,又將預定要送給兒子的粽子糖拿出來吃了,一吃就是兩顆:「看他那小氣勁兒,我就是打算全昧下!」
小全子也嘿了一聲:「兩位格格和十五阿哥的禮,一早送去了,這些都是給您的,剛才五阿哥是故意逗您呢!」
咀嚼糖果的作一止,魏瓔珞看著滿桌滿地的禮,心裡又又憋屈,好長一段時間才嘆道:「永琪真是個好孩子啊……」
「可不是?」小全子幫忙將粽子糖都收了起來,笑瞇瞇道,「五阿哥說了,您最近有些咳嗽,這薄荷粽子糖雖然清涼潤肺,到底是甜食,吃多了不好,每天隻能吃一顆,今天的份額已經完了,哦明天的份也吃完了。」
魏瓔珞收起:「剛才的誇獎,全部收回!」
永琪是越活越老,而卻是越活越小,這會子居然還耍起小孩子脾氣來,不讓吃,非要吃,小全子攔了半天,忽然珍珠從外頭衝進來,一頭大汗,臉發白地喊道:「不好了,五阿哥他,五阿哥他……」
魏瓔珞一楞:「永琪怎麼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承乾殿。
「娘娘。」袁春立在繼後後,手持牛角梳,一下一下為梳理長發,「今兒五阿哥的鳥銃走了火,他從驚馬上墜下,斷了一條,太醫說……治不好了。」
繼後楞了半天,忽然問:「……是你幹得嗎?」
上一世顧年愛錯渣男,為別人付出一切最后落了個滿門抄斬的結局。 這一世顧年重生歸來,身邊有了他。你要的江山我給,你要的復仇我陪。
承安伯府的魏嬈貌美卻無美名,嫁給陸濯沖喜之前,她提了三個條件:·聘金十萬;·陸濯死了,魏嬈可帶一半聘金歸家;·陸濯活了,不得休妻。醒來的陸濯得知此事,一笑置之。魏嬈舉止輕浮,一副妖媚禍水相,絕非賢妻人選。礙于協議,他不會休妻,但魏嬈休想得到…
“他娶你,不過是因為那句‘你嫁誰,誰就是太子。’” 這句話許多人對她說過,她就是不信。 然而現實打了臉,高門貴女被人算計,成了全家的恥辱。 大婚這日,她被鎖在洞房,同娶的側妃替她拜了堂。 即便如此,還一心想著扶人家登上皇位? 受儘屈辱的她含恨而終,被暴躁老姐穿越替代。 霸姐:什麼,我成了京城第一舔狗?不存在。 第一貴女就得有第一貴女的樣子,還想踩我上位?滾,打斷你的狗腿。 轉頭問傻王:“皇叔,皇位你坐嗎?我扶你。”
離西涼還有一天路程,和親車馬收到了西涼首領暴斃的消息,衆人皆驚。 康樂公主沈桑寧本以爲自己可以折返,但她的大哥從玉京遙遙一道聖旨,要求她按照西涼習俗,改嫁給新首領。 她知道,這消息一定傳遍了都城,她現在是所有人同情嘆惋的對象了。 面對前來迎接的西涼車馬,沈桑寧嘆了口氣。 起碼,這西涼的新首領是個年輕男人,比他早亡的父親要年輕得多。 ......應該不會再早死了吧? 來西涼的第一日,沈桑寧的打扮格格不入,穿過神色各異的衆人,寶石與獸皮鑄就的王座上,那雙金色的眸子盯住了她。 西涼的王走下來,伸出手將她扶起:“不必多禮,你是我的妻,是西涼的王后。” 燦若金陽的眼眸冷冷瞥過一衆隨從:“你們都聽明白了?” 衆人噤若寒蟬。 來西涼的第十日,一隻大手在昏黃的燭光中挑開帳幔,男人腳步一頓“怕我?” 那天,他身上帶着熱烈的酒氣,但只剋制溫聲道:“西涼晝熱夜涼,冷就告訴我。” 來西涼的第五十日,他噙着笑:“今夜月圓,讓我待在這,保證不做什麼。” 沈桑寧睡覺不安分,不知不覺就靠了過去。 一夜未眠的人變成了他。 來西涼一年了。 沈桑寧的二哥奪了位,大孟海晏河清。 他陪她一起還朝省親,在衆多京城貴胄訝異的目光裏,這位執掌十萬鐵騎的王緩緩說: “在這裏...我只是公主的駙馬。” 他有萬丈野心謀略,但因爲沈桑寧,他甘願只做玉京的臣子。 - 蘇勒年少時獨身前往玉京爲質,若非宮中一位妃子的略略照拂,他已折在群狼環伺的京中,斷無可能回到西涼。 那日在看見和親玉牒上的名字時,蘇勒心念一晃,合上遍佈謀劃痕跡的西涼地圖,伸手按住了腰側的刀鞘。 他想,計劃要提前了。 迎她來西涼的那個晚上,蘇勒隔着篝火看她,彷彿看到了中原的那輪月亮。 原本只是爲了報她母親當年照拂的滴水之恩,但後來,他深陷名爲情的涌泉中無法自拔,再也無法停止追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