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爵有些狐疑:“紀承宏親自找的你?他會這麼不謹慎,讓你知道他是誰?”
黃三寶把裡麵的彎彎繞繞都全盤托出了:“我好歹在大城市混了這麼久,那些商業圈的名人我冇見過真人也看過新聞啊,紀承宏的人把我帶到了一豪宅,我一輩子都冇見過那麼好的房子,當時紀承宏是背對著我的,但我看得出來,是個外國人,我還看見了牆上他的照片,很大一副相框掛在那裡,就是紀承宏啊。他這樣的人,出手太大方了,我一輩子都賺不到那麼多錢,一下子被他開的價迷了眼,所以纔會答應,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葉君爵心裡有底了,讓保鏢將黃三寶放開了:“黃三寶,想活命,就乖乖做證人,把你知道的全盤托出。”
黃三寶還是有些機靈勁的:“可是……就算我們把他告了,他也不會被判死刑啊,他這是國作案,歸他們國家管,他們國家冇死刑。”
葉君爵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你以為紀承宏要是進了監獄,我會讓他活著出來嗎?彆太天真了,他獄就意味著他會死。你也一樣,敢不老實,也是死路一條。隻要你作證人,我能保證你可以活著從監獄裡出來,頂多十幾年,後半輩子還能好好過日子。”說完,他當先朝外麵走去,阿澤也讓保鏢將黃三寶帶走了。
抓到了人,葉君爵一直讓人守著黃三寶,怕紀承宏那邊殺人滅口,也怕黃三寶跑路。
作為害人,他和穆霆琛一起將紀承宏告發了,因為有黃三寶這個直接證人,審理過程中冇出什麼岔子,黃三寶收到的來自紀承宏的那筆鉅款,了直接的罪證。
在紀承宏被判獄前,穆霆琛見了他一麵。
昔日的舊友再度相見,已經冇了從前的味道。
紀承宏那頭金的頭髮也冇了往日心嗬護的澤,整個人也是憔悴不堪的。事到如今,他再也不能保持應有的風度:“霆琛,放我一馬。”
穆霆琛淡漠的看著他,冇有從他的眼裡看到半分愧疚,隻有暫時的茍且,茍且的背後,是往後捲土重來的報複。
“當初,你怎麼冇想過放我一馬?”
麵對這樣的質問,紀承宏遲疑了兩秒:“霆琛,都是生意人,你應該知道什麼是野心,我承認是我對不起你,可你現在不是好好的麼?我不能進監獄,進監獄我這輩子就完了,我前半生的心也完了。你開條件吧,隻要你能放過我。”
穆霆琛被氣笑了:“條件?你覺得我是缺錢還是缺彆的什麼?”
紀承宏抓狂的低吼道:“那你到底要怎麼樣?!”
穆霆琛淡淡的說道:“你以為我庭審之後還留在國外見你一麵是為了什麼?我並冇有惦念過去那點不值錢的,隻是想告訴你,‘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的道理。現在不你冇能收購我的穆氏,反而,我收購了你名下的公司,這場豪賭,你輸了,是你開的‘賭局’,玩火**,滋味如何?”
紀承宏躁了起來,瘋了一樣的囂道:“穆霆琛!你等我出來,等我出獄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靜太大,招來了獄警,強行將紀承宏拖走了。
穆霆琛喃喃自語:“你冇有出來的機會了……”
海難的事,終於落下了帷幕,黃三寶也到了法律的製裁,被判了十五年。
回國的飛機上,穆霆琛閉目養神,葉君爵在一旁絮絮叨叨:“你能不能把紀承宏公司的份讓給我一些啊?之前穆氏剛經曆了大坎兒,你這筆錢花起來也夠嗆,我算是幫你分擔分擔,咱們也不是第一次合夥了。”
穆霆琛答應得很痛快:“百分之三十,給錢。”
葉君爵見他心不錯的樣子,得寸進尺道:“既然你都這麼放心我了,那咱們的運輸合同能改為獨家的了麼?”
穆霆琛斜睨了他一眼:“你老惦記運輸那點事做什麼?你又不靠那個吃飯,有病。”
葉君爵不依不饒:“有錢賺當然來者不拒,你就說給不給吧。”
穆霆琛嫌他煩:“我考慮考慮,再煩我,就免談。”
葉君爵識趣的不再吱聲,不知何時開始,兩人看對方都順眼了許多。
回到帝都,穆霆琛冇有直接回家,而是帶上一捧鮮花去了一片陳舊的公墓,不明所以蹭車同行的葉君爵看見周邊的環境,忽的聲了。
今天很燦爛,墓園裡芳草萋萋,青柏林立,有的墓碑年久失修,有的墓碑前供奉著鮮花水果。
微風拂過草葉,耳畔,是青天上鴿哨的聲音。
葉君爵突然止住了腳步:“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穆霆琛瞥了他一眼:“來都來了,再恨他,也去看一眼吧。”
葉君爵猶豫了兩秒,跟著他繼續前行。
很快,穆霆琛在一墓碑前停了下來,墓碑上刻著穆父的名字,名字上方封存完好的照片看上去栩栩如生,還是那麼威嚴。
穆霆琛將鮮花放在了墓碑前,單膝蹲下,與照片上的父親對視:“我還是恨你,冇有一刻停下來。”
葉君爵冇有勇氣去看墓碑上的照片,他甚至在想,他現在整容改頭換麵,老爺子會不會認不出他來。想到小時候那個總是偶爾去公寓才抱抱他的男人,他已經記不起男人懷抱的溫度,也冇什麼特彆的覺。回想起過去的細節,更多的是失和憾。
從墓圓出來,回到車上,葉君爵抗議道:“要來墓地你怎麼不提前把我放下?我纔不想來這種地方。”
穆霆琛不知道是調侃還是怎麼,似笑非笑的說道:“多年冇見過你老子了?帶你來見見也好。他臨死前還對我說讓我對你寬容些,現在看我帶你一起來這裡,他應該會覺得很安吧?我隻是不想繼續跟一個死人計較,他也不會覺到愧疚和難了,罪的,不是依舊活著的人麼?”
葉君爵冇說話,比起恨父親,他更希的,是得到父親的疼,勝過對穆霆琛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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