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一聽,著急的看看擼起了賀知春的袖子,果不其然看到上頭長了一些輕微的紅疹子,「你用過葯了麼?嗎?薯蕷是怎麼回事?」
賀知春嘆了口氣,「我有話想問平遙,所以跟著一道兒去了,說了我纔是天寶,不過是阿爹送進宮代替我的罷了,所以恨我,也恨賀家。」
崔九沒有說話,隻是將賀知春的頭撥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像是拍孩一樣拍的背。
「你想哭便哭吧,某不會笑話你的。」
賀知春搖了搖頭,「我不想哭,我隻是覺得造化弄人罷了。知秋變這樣,我能夠理解,但是不能夠原諒。」
「一開始我不知曉那花瓶中有薯蕷,直到我擼袖子的時候,才覺我的袖上掉落了一些白灰,雖然很,可是從窗棱之中進來,看起來就十分的明顯。」
進宮來的衫,都是全新的,阮麽麽檢查又檢查的,因為要進宮,連香都沒有熏,生怕被人利用了,說香裡頭有啥害人的東西,是以上麵怎麼可以落白灰。
而且將袖子放下去之後,便自我覺手臂有些兒發了。
雖然還有很多事想要問平遙。
譬如說這樣做,不就暴了自己不是天寶的事麼?
能想得到,太子自然也能想得到,這樣做,對而言有何好?簡直是狂躁!
可一瞬間便想到自己中計了。
平遙喚過來,說話是假,為了讓的鞋子沾上薯蕷是真,然後便可以讓人來抓,說就是帶了薯蕷進宮,利用阮麽麽的關係,害了晉的命。
隻要深究,一定能夠查得出那個給阮麽麽傳遞訊息的人,便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而賀知春一旦被認定殺了晉,就算聖人知曉是天寶,也絕對容不下一個子,殺掉另一個子。
賀家定然也要到牽連。
平遙是想讓死呢!
而的死,便是平遙向太子最好的投誠。
薯蕷的事,是太子指使人做的,若是賀知春為了罪人,他自然就無事了。
平遙不是天寶,那太子也就沒有非要殺掉的理由了。
不管還當不當得公主,都不了的好日子。
賀知春想著,陣陣心寒。
馬車駛進了賀府,直接便駛到了賀知春的芳菲院中,賀知春一下馬車,便問道:「我阿爹可在家中?」
問完纔想起來今日不是休沐之日,賀餘這個時辰應該還沒有回來才對。
果不其然,青梨回答道:「郎君尚未歸家。小娘在宮中可了委屈?長安城裡頭已經傳遍了,說晉公主突發急癥沒了,奴打聽了一下,知曉高家小娘和李家小娘都歸家了,還擔憂小娘出了什麼事。」
「無妨,打水我要沐浴。」
青梨應聲而去,阮麽麽則是悄悄的將那包藏在旁的包袱中拿進了屋中,用火盆子點了燒得一乾二淨的。
崔九抿著,幫著阮麽麽燒衫,就連賀知春在一旁沐浴,濺起了水花聲,他充耳不聞。
「麽麽要看好阿俏,子衝。晉是聖人心頭,這出了事,在下葬之前,聖人應當騰不出手來理這事兒。但等事了了,他就該有所反應了。」
「麽麽不要輕舉妄,聖人很有可能顧及阿俏的命格,想把真的變假的,把假的變真的;但若是想要撥反正,各歸其位,也不要慌張。有崔某在,阿俏就在。」
阮麽麽點了點頭,崔九的意思,應當也是魏王的意思。
想了想,低聲音說道:「憑老奴對聖人的瞭解,此番平遙沒有把罪責推到阿俏上,太子定要暴,變天的時候快到了。讓魏王謹言慎行。」
崔九挑了挑眉:「麽麽要站魏王?」
阮麽麽搖了搖頭,「麽麽隻是看清楚了大勢罷了。聖人心,太子不會有事的。」
「也不一定,傳言魏公去的時候,問過聖人此事。聖人沒有改變主意。」
阮麽麽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不一會兒賀知春便洗好了出來了,的頭髮漉漉的披在腦後,看到崔九還在,有些驚訝,「你都不用去當值的麼?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崔九一把將賀知春拽到了銅鏡前,「阿俏,某明兒就來納徵,遲則生變。」
賀知春看著崔九認真的眼睛,忍不住點了點頭。
納徵之後,按照律法而言,便是崔家人了。
崔九看著銅鏡中的賀知春,長了兩個梨渦兒,也很笑,是長輩和孩子們一見就會喜歡的人。
的眉很濃,聽聞這樣的人,脾氣都不會太好,而且很固執。
不過是一個臉都沒有退卻的小娘子罷了,可是崔九卻莫名其妙的覺得心安。
因為他相信,阿俏就是那個不管如何,都能夠認真的活著的人,努力的讓自己和周圍的人,都活得很好。
帝命又如何?
阿俏為何當不得帝?
隻要阿俏想,便是要當玉皇大帝,他崔九也隻會說好好好!你說的都好!
他隻擔憂一件事,阿俏若是恢復了天寶的份,聖人是否會同意嫁給他。
畢竟讓一個帝命在的人,嫁給權傾朝野的家族,實在是太危險了。
魏王待天寶那麼好,都隻想為選擇平凡的夫婿,他崔九從出生之日起,就是肩負著清河崔氏的人,註定不是一個平凡人。
崔九一邊想著,一邊從木槿手中接過了布,替賀知春著漉漉的頭髮。
賀知春被他突如其來的溫嚇了一大跳,「你不是潔麼,別了,讓木槿……!你把我頭髮都揪掉了!」
崔九手一,委屈的站在一旁,「某替元宵的時候,它也隻是撲騰了幾下,沒有生氣的罵某……某這是第一次給人頭髮呢!」
四不勤,五穀不分的公子哥兒,哪裡會幹伺候人的活了?
沒見上次同陸尋角抵的時候,髒了服了發,自己都不會整理一下麼?
賀知春無語,「元宵是隻貓,如何罵你,喵喵喵嗎?」
「阿俏得真好聽,比元宵還像貓!」
一旁的元宵聽到了主人它的名字,抬起頭來,「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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