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竟打起了白清覺的主意，想請白清覺過府看診。

隻是有安似雪攔著，便是他出再多銀錢，白清覺也絕不會鬆口答應。

眼看著瓊枝一日一日憔悴下去，眼見著就要病膏肓，國公無奈，隻得張榜求醫。

他還等著把這個大兒送進皇宮，好謀得一個國丈之位呢，怎能眼看著就這麼病死掉？

國公府發的榜一張張在了街頭巷尾，引得全城百姓紛紛駐足觀看議論。

畢竟，兩千兩黃金的診金，已是相當人。

其中一張求醫榜下，一位十五六歲的正駐足而立。

生得漂亮，乃是健康的，烏發帶著微卷，黑葡萄似的眼睛著靈，穿一利落的海老茶短打，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人。

“兩千兩黃金求醫啊，真是大方……”

小姑娘笑得眼睛彎起，抬步就朝國公府而去。

此時國公府，國公正愁容滿麵地送幾名前來看診的大夫出府。

小姑娘坦坦地走到大門口，對國公道：“我來給瓊枝看診，領路吧。”

國公隻覺莫名其妙。

他盯著小姑娘打量片刻，冷聲道：“你懂醫？”

“你別因為人家年紀小就看不起人家，我懂得東西，可比你多得多！”小姑娘角嘲諷勾起，“帶路。”

國公皺了皺眉，見打扮不似中原人，也抱了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於是猶猶豫豫帶著進了府，邊走邊問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司煙。你喚我司姑娘即可。”

令國公喜出外的是，他的兒吃了司煙的藥，到晚上時果然恢復了不神。

連帶著，他對司煙也恭敬許多。

司煙揮手打發他走了，自個兒坐在床榻邊，對瓊枝笑道：“病從心起，讓我猜猜，你定然是在憂愁恐懼沈妙言，才病倒的，是也不是？”

天生一副可靈巧的麵容，麵板在燈火映襯下宛若通的暖玉，渾著與中原姑娘所不同的，非常的耐看。

瓊枝正靠坐在床上，聞言，目詫異之。

司煙連鞋也不，徑直爬到邊，湊到耳畔，滴滴道：“你若想要對付沈妙言，人家倒是有好些主意，端看你願不願意與人家合作。”

瓊枝並不知道這個孩兒究竟是從何冒出來的，不敢輕信，於是冷冷淡淡道：“我乃國公府嫡，我父兄對我極為疼，我若要皇後之位，易如反掌，無需與你合作。”

“嘖……”司煙起的一縷長發，放在鼻尖輕嗅，“瞧你說的，你哥哥拿那紅丸給你吃，如何就是疼你了？須知，那紅丸可是能令人上癮，繼而被他人控製的……”

瓊枝一怔，“你說什麼？什麼紅丸？”

“你哥哥近日，不是給了你一小盒紅丹藥嗎？那玩意兒，乃是妖道無寂留下的，專門控製人的呢。想當初，沈妙言也深其害，若非你們皇上使手段令強行戒掉，怕是早灰飛煙滅了……”

司煙聲音帶著孩兒般的天真稚，可烏黑的眼睛裡，卻都是戲謔調笑。

瓊枝不可置信地搖頭，“不，不是這樣的！兄長他一向很疼我們姐妹，怎麼可能拿那種東西來害我？！”

“因為你哥哥希你進宮之後，能乖乖聽話為北帝效命啊……”司煙輕笑，扔掉瓊枝的那縷頭發，滿臉無辜地歪了歪腦袋，“怎麼樣，你可願意與人家合作？”

瓊枝慢慢轉向，眼睛裡俱是懷疑，“我並不認識你，你接近我，又是為了什麼？你是不是打算利用我？”

“瓊枝，有時候能被人利用，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兒。畢竟，你還有那麼點兒價值不是？”

司煙笑著跳下床榻，瀟灑利落地朝外間而去，“願不願意與人家合作，明兒早上告訴人家吧！夜深了，人家也是很睏乏的呢。”

瓊枝盯著的背影，甚至都沒等到出門檻，就喊道：“你站住！”

“嗯？”

司煙轉，在燈火下笑意盈盈。

“我跟你合作，但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針對沈妙言，你又有什麼本事！我須得瞭解清楚，才能判斷與你合作究竟對我是利是弊，才能判斷你有沒有資格與我合作！”

司煙一手負在後，一手把玩著掛在腰間的胭脂紅荷包，笑起來時，兩個梨渦深深，彷彿可以放進兩顆小米粒。

歪了歪頭，神著玩世不恭的輕慢，“瓊枝，拖泥帶水，就是你們這些所謂世家貴的通病了。今兒晚上，是我司煙看得起你與你合作，又哪裡得到你來問為什麼？鎬京城中想嫁君天瀾的人多得是，我隨便挑一個合作都可以。”

說完，挑了挑眉頭，轉就要走。

“慢著！”

瓊枝再度出聲。

事到如今，始覺父兄無法依靠，能夠幫的，似乎也隻有這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小姑娘。

咬了咬，低聲道：“，咱們合作。隻要能弄死沈妙言，由我主東宮，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嗬……”

司煙不在意一笑，負著手蹦蹦跳跳地離開。

……

而另一邊，皇宮中。

亥時剛過，花園中燈盞高懸，絢爛艷絕。

沈妙言嫌乾和宮寢殿悶得慌，於是一個人溜出來，此時正提著繡花鞋，小心翼翼踏進溪水裡。

溪水清涼骨，順流而下，溪流在一角落匯聚小小一汪池塘，池塘隻及人腰高，清澈見底，借著傾灑而下的月，甚至能看清楚裡麵的鵝卵石。

而四周皆是深深花樹，花影樹影斑駁迷離，把這汪池塘圍攏，令外麵的人看不見這兒究竟是個什麼景。

沈妙言獨自跑到這裡，實在歡喜這清涼沁骨的溪水，瞅著四周無人，於是悄悄褪去，整個人浸泡到了水裡。

正是七月天，乃是一年之中最悶熱的季節呢。

這麼自由地泡個溪水澡，嗅著四麵八方若有似無的花香樹香，於沈妙言而言，彷彿又回到了時翻墻出府去水裡玩的天真爛漫。

正洗得快活時，不防花樹深傳來輕微的窸窣聲。

小姑娘怔住，下意識往水裡沉了沉，又把打的繡帕遮在自己前。

慢慢往後退，後背抵到池壁時，就瞧見一雙墨底繡金雲紋長靴踏了出來。

來人著鳶尾蘭繡雪塔山茶常服，發束金冠，麵容俊，不是君天瀾又是誰。

男人負著手蹙著眉，居高臨下地盯著。

沈妙言自知自己姿態不雅，暗暗撇，很快扮出一副威嚴模樣：“你瞅我作甚？！沒見過人洗澡嗎？！”

今天是四更，

棄妃不承歡：腹黑國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