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知道自己是在唬人,但王聞建和崔文元可不知道。全本小說網()一聽說李信要把這事兒宣揚出去,兩人登時就嚇到了。
按說這事兒其實也不大,不過就是冇把題做出來而已。但這對於王聞建和崔文元來說,可不是小事。
原因也很簡單:
王聞建,姓王,來自太原王家。
崔文元,姓崔,來自博陵崔氏。
他們都是來自五姓七的高門大族子弟。儘管並不是族統最高貴最純正的直係子孫,但好歹也是憑著相對來說比較出的才學,才獲得了被家族推薦朝為的機會。這就是所謂的“門蔭”,唐代朝為的最重要途徑之一。
這個製度得以實行的最大基礎,就是當時世人們普遍認為士族子弟才學過人,遠超寒門子弟。這種在現代人看來完全無法理解的出決定論,在唐代幾乎是全社會的基本共識。
在這個前提下,王聞建和崔文元上揹負著的,其實不僅是他們兩人的尊嚴,還有他們背後的太原王氏和博陵崔氏的尊嚴。
一旦他們兩人冇能答出楚王所出之難題的事傳出去,必將惹來萬人恥笑,甚至連家族都要蒙——畢竟楚王的名聲在長安實在是太臭了,輸給誰不好,非得輸給這麼個不學無的紈絝王爺!
王聞建和崔文元心中同時閃過令家族蒙可能造的嚴重後果,然後齊刷刷地嚥了口唾沫,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同樣的結論。
“不能走!絕對不能就這樣走掉!”
兩人同時回頭,又掏出了各自的題目冥思苦想起來。
老鄭笑瞇瞇地看著這兩人臉上那比便兩個月還要痛苦幾分的表,心裡就像喝了一大杯葡萄釀一樣暢快。
終於,又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再也忍耐不住這種頭疼裂的覺,拱手向老鄭施了一禮,老老實實地說道:“我們認輸了。能否向楚王殿下通報一下,就說戶部主簿王聞建(崔文元)求見!”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這是孔老先生的教誨。
對於士族子弟來說,學識比不過彆人當然丟人,但如果比不過彆人就灰溜溜地逃走,就像王聞建和崔文元一開始想要做的那樣,那丟人的效果就會加倍,甚至還會因此影響家族聲譽,比如被人指責教出來的子弟冇有士子該有的風度之類的。
既然不能逃走,又做不出題目,那麼該怎麼應對眼前的局麵,答案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王聞建和崔文元並冇有其他的選擇,隻好低頭。
“他們什麼時候認輸,什麼時候放他們進來。”老鄭清楚地記得自家王爺當時是這樣代的,於是按照王爺的吩咐打開大門,將兩人放了進來,道:“請!王爺已經在後庭等二位了!”
看到硃紅的大門緩緩打開,王聞建和崔文元的心裡同時生出一種激的心,彷彿終於走出一條悠長曲折的黑暗隧道,看到了隧道儘頭的明。崔文元忍不住有些眼睛泛紅,王聞建則甚至用袖子了一下眼角的眼淚。
在下人的帶領下,兩人穿過王府來到後庭。
此時正是午後,依舊是那麼懶洋洋的。他們要拜訪的楚王李信正躺在一個怪模怪樣的東西上晃晃悠悠地曬著太。
那東西是木製的,樣子看上去像一張床,但卻不是平的。整來說,有點彎,尤其是這東西的底座,是兩個半月形的木板。這樣的底座令它本冇有辦法穩穩地停在地上,總是慢悠悠地晃著,本冇有半點傢俱該有的穩固的樣子。
如果李信知道崔文元和王聞建腦子裡此刻對於他自己下這個躺椅的評價,他一定會站起來,非常氣憤地把他們流按在這個躺椅上一下:“你們著良心說,這樣晃一晃不快樂嗎?”
來了唐朝這麼些天,李信相當懷念後世的各種傢俱,所以老早就讓王貴往家裡請了兩三個木匠來做長工。此刻他下這個躺椅就是這些木匠們的傑作。不得不說,不管哪個時代,匠人們的手藝都是值得稱讚的。李信隻是隨口講了幾句,他們就用出的智慧克服了難題,做出了像模像樣的躺椅。
秋天這暖融融的午後下,在院子裡搞一個躺椅,躺著搖一搖,曬一曬,簡直得冒泡.......要是懷裡還抱著個妹子,一起在這大大的躺椅上曬太,睡午覺,那就更滋潤了........
李信眼睛都冇睜開,準確地抬手掉了自己角的哈喇子。
王貴看在眼裡,輕咳兩聲,道:“王爺,有客人來了。”
“啊?”李信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見有兩個陌生人站在王貴側,便又閉上了眼睛,道:“你們來啦。”
王聞建和崔文元也冇辦法。縱然心裡再怎麼不服氣,再怎麼看李信不順眼,該做的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兩人隻好作揖拜道:“下王聞建(崔文元)拜見楚王。”
雖然李信上隻有爵位冇有職,按道理來說不應該算作是“上”,但冇辦法,他的地位實在太特殊了。
李信隨意地擺了擺手,道:“你們來得也太慢了吧。我都在這院子裡曬了老半天了。”
王聞建和崔文元臉一變。王聞建皮笑不笑地說道:“那還不是因為楚王殿下高才,隨便出兩道題就難住了我二人!”他重讀了“高才”和“隨便”兩個詞,地指責了一下李信的有意刁難,諷刺之意溢於言表。
李信聞言,撲哧一笑。
“你也太搞笑了吧?”李信指著王聞建道,“我給你出了一道題目,你做不出來,竟然反過來怪我出題太難?那要是照你這個想法,冇考上科舉的讀書人是不是也都可以怪考題出得太難啊?竟然還有臉怪氣的?我真佩服你的臉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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