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新夫人府（三）好容易共進完午膳，顧清離將三位新夫人住安排妥當，讓雨櫻、錦姝分別帶領們過去，其實正是從前辛子瑤住過的雨瀾軒那邊。

錦姝前幾日送陸淩暉，淋了大雨，風寒猶自未愈，說話帶著鼻音，不時還舉袖掩著咳嗽，吳媺媺嫌棄地離遠遠地，對自己的丫鬟明珠道：「避著點，你要是染了風寒，可別在我跟前伺候了。」

錦姝頓了一下，似笑非笑回了一句：「咱們這可是陌王府，咱們王爺數年不上朝議政，在朝中亦無實缺，月俸就夠那麼點支出的，自然雇不起太多奴婢，養不起太多閑人，所以奴婢即使染了風寒也不敢稍歇。」

吳媺媺的臉拉長了，似乎不太開心的樣子。

明珠知道自家小姐顧著份，不願和丫鬟鬥，便冷笑：「好歹也是王府，哪裡至於寒酸這樣？咱們小姐是獨，在府上的時候，可都有五六個丫鬟伺候著。」

錦姝冷冷道：「可你現在是在陌王府，咱們府上，除了正妃、側妃，還有四個夫人，閑人養多了，沒準王爺就要看著裁人了。」

「你……」明珠氣的臉上變。

「好了閉。」程櫻之冷眼看吳媺媺，「咱們如今都是嫁到王府來的，你要是管束不住自己的丫鬟，當心給自己招事。」

吳媺媺撅著不作聲，拉著明珠跟在錦姝後頭往前走。

程櫻之跟著雨櫻先進了雨瀾軒，四下裡看著院子，還算滿意。

「這裡原來住著誰嗎？」程櫻之也看得出，這院子花明柳綠，裝飾得十分富麗，踏進屋去綺窗繡戶，珠簾微，梳妝臺前妝奩整齊明凈，一看便曾是子香閨。

「這裡原是辛夫人子瑤的住，不過現在……」雨櫻和錦姝格不一樣，永遠神態恭謹謙遜，說話語氣也和有分寸得多。

程櫻之臉上變了變，陌王府的事，不是一無所知的。

「死了，對嗎？」程櫻之臉沉沉的，覺莫名地上一涼，彷彿不知從哪吹來一陣風，颼颼地令生寒。

雨櫻遲疑著。

「怎麼死的？」

四夫人裡，辛子瑤是死得最慘的，不但被勒死，還被造上吊的假死現場。雨櫻雖然吞吞吐吐地含糊說了幾句，程櫻之也明白了，越聽越覺得寒倒豎，尖了一聲：「不，我不要住這裡！」

「這事，奴婢可作不了主。」雨櫻倒退一步，「夫人若不滿意，可去找側妃或王爺。」

程櫻之定了定神：「你們王妃呢？」

雨櫻笑了笑：「咱們王妃長年臥病在榻，不見外人。夫人若非要去……可得提個醒，咱們王妃患的是……肺癆。」

程櫻之劇烈地嗆咳了幾下，說不出話來，心裡陡然想，莫不是這側妃故意整？心裡陡然一涼。

那邊錦姝帶吳媺媺進了秦採桑住過的雨潤軒，這裡雖然陳設不如雨瀾軒華麗奢靡，但秦採桑喜植，滿園都種著各花木，爭奇鬥妍，清香盈室，看起來倒也不錯。

吳媺媺滿意地轉了兩圈，道：「環境如此幽雅，是誰種下的這麼多花？」

「這院子，自打秦夫人走後，一直是杏兒照管的。」

吳媺媺隨口問：「秦夫人是誰？」顯然不像程櫻之，有備而來，對於陌王府的一些舊事完全不清楚。

錦姝詭異地一笑：「秦夫人麼，是王爺從前的妾侍，長得又又俏，還喜歡在上刺青，刺一朵又野又帶刺的玫瑰。」

吳媺媺覺得有點不舒服，冷眼看：「那王爺應該很喜歡了？後來怎麼又走了？去哪了？」

「哦……呀，親手勒死了辛側妃之後，為了掩蓋罪證，在上紋了一朵玫瑰……」

「什……什麼？」吳媺媺一哆嗦，驚恐地睜大一雙目。勒死辛側妃？殺人？

錦姝依然用詭異又緩慢的語調含笑道：「是啊，後來呀，被送法辦，投刑部大牢了……哎喲，再之後的事奴婢可不清楚了，夫人想知道，得去問咱們王爺。」

「啊！」吳媺媺捂住的麵頰，發出一聲慘厲的呼，「……不會是死了吧？」

「殺人不該判死刑麼？」錦姝偏著腦袋，佯裝一臉天真地看。

「不不不，我不要住這裡！」

吳媺媺幾乎是連滾帶爬奔出了雨潤軒的，正好上了同樣尖著奔出雨瀾軒的程櫻之。

雨櫻隨其後出來，顯得不安又恭順，溫和地道：「程夫人，你別讓奴婢為難呀……」

吳媺媺帶著哭腔看著程櫻之，猛然撲上前握住的手，彷彿將當了唯一的靠山，聲道：「程……程姐姐，我不住這裡，我要和你住一塊！」

程櫻之麵無人，駭然回頭看，連連搖頭：「我也不住，那……那雨瀾軒是辛……辛側妃死的地方……」

吳媺媺的哭聲嘎然而止，臉蒼白地瞪著，說不出話來。

「周真呢？」

周真隻問了下雨沐軒的方向，便自己走過去了。

從前幾位夫人都比鄰而居，雨沐軒是這一排庭院中最後一座院子，看起來相對陳設簡樸一些，倒也打點得十分乾淨，甚至周真踏進去的時候，還看見一名丫鬟和小廝正在打掃庭院，將院子得窗明幾淨。

「夫人好。」

周真斂而端莊，很有禮地朝他們點一下頭，問：「你們什麼？是打理這院子的？」

「是的，回夫人，奴婢錦瑟。」

「小僕順意。」

「這院子，從前住過人？」周真踏進房間，轉了一圈走出來，微蹙著眉。

裡頭的梳妝境前，還有未用完的殘餘胭脂水，妝奩中有一些看起來頗名貴的首飾。

「周真，快出來！」

程櫻之和吳媺媺同時出現在院落門口，臉一個比一個灰敗。

周真奇怪地看著們：「怎麼了，二位姐姐？」

「這……這……這裡所有的院子都死過人！」

程櫻之哆嗦著，看著雨櫻和錦姝的目也變得有點驚懼。這陌王府到底是個什麼地方，這裡的四個院子竟然全死過人？！

雨櫻含笑道：「二位夫人這話說得不對，雨沐軒並沒有死過人，雖說從前住這裡的淩夫人也去世了，不過是自盡的，而且是在風澈軒院中，並不是這裡。」

「啊！」吳媺媺最脆弱，一聽說陌王自己住的院子裡也死過人，兩眼翻白，便暈了過去。

明珠扶不住，眼看兩人要一同跌倒，幸得周真的婢小嬋過去幫了一把，兩人才勉強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