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燕窩他這樣的人,何曾有過真?對著自己的正妃亦真亦假,對著離月也能似有,若無意,到底什麼時候纔是真正的他?誰知他是不是與京中那些企圖拉攏的勢力一樣,隻是用了另一種迂曲委婉的方法在挽留?
「王爺想多了,離月隻是個醫者,而王爺對離月而言,哪怕再高貴的份也不過是個尋常患者而已。」力掙了他的懷抱,連筆都摔在桌上,頭也不回就走出去。
顧清離腳步匆匆,甚至有些慌不擇路,沿著小徑便縱進自己的院子,回房迅速地換下那紅,匆匆塞進床底。
連自己也不清楚,慌這樣究竟是為何故,彷彿是為了逃避什麼似的。
直至漸漸冷靜下來,才恍惚覺得,隻是在逃避他的目,逃避他的溫,逃避他眼底湧的——愫。
慢慢地環抱著自己,依稀覺有他懷裡的溫度,不斷回想他從背後抱著自己,在耳邊的輕語。
不能想這些!顧清離對自己說,當初以王妃份宮時,他豈不也是這樣對自己?甚至因為相信蕭奕北對做了什麼,抱著強吻。這個人,恐怕永遠隻是分不清和佔有慾而已,他總是認為他想要的就得一定要得到,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意願。
深吸了口氣,對鏡整了一下鬢髮,便聽見外頭有人敲門。
雨櫻的聲音永遠是輕的:「王妃,辰王爺在外頭通傳,說要見您呢。」
「辰王爺?」顧清離想了想,「請他進來。」
剛才那孩子生了一通的氣,居然繞了幾個圈子找到的住來了?竟然不怕蕭奕修更生氣?
雨櫻領了蕭奕彥進來,便見那一紅的年拂了拂袖,臉上神怏怏的,連顧盼神飛的桃花眼都失了些澤:「五皇嫂,來你這裡坐坐行麼?」
「既來了,哪裡有不行的?」顧清離是知道他為何生氣的,暗覺好笑,讓雨櫻招待他坐下,吩咐玉梨去上茶點。
「不想吃,心不好。」
「唔?誰敢惹咱們辰王爺生氣?讓我猜猜,在這陌王府中,怕隻有咱們王爺纔有這能耐?可他與辰王爺兄弟深……」
「別提了!」
蕭奕彥一聲提高嗓子,倒嚇了顧清離一跳,住口看著他。
他似乎察覺自己失態,臉上微泛了紅,清亮的眼波朝溜了一圈,又笑彎彎的月芽:「五皇嫂別介意,本王不是對你。」
玉梨這時端了茶點上來,不時朝蕭奕彥瞧,似乎是故意放慢了作,想讓他留意自己。
果然,蕭奕彥也注意到了這個作遲緩的丫鬟,側了腦袋看低俯的臉:「你在幹什麼呢?數清楚本王麵前有幾塊點心沒?」
顧清離差點笑出聲來,忙拿帕子捂住了。
玉梨彷彿驚的小兔一樣,倒退一步,整張小臉倒紅了,聲音也細如蚊蚋:「奴婢笨拙,辰王爺見笑了。」
顧清離總算看出這丫頭的心思了,不由暗地裡冷笑。
蕭奕彥卻不在意,見對方又怯怯瞟自己一眼,反朝送了個眼波,笑:「五皇嫂這裡的丫鬟都長得和點心一樣甜啊。」
玉梨聽了這話,哪能不激,雖然臉上隻是懷春般的害,可眼神已閃爍得出了格。
雨櫻在旁輕咳了一聲。
顧清離則冷冷瞥一眼:「玉梨,你若還閑著,去幫本王妃燉一盅燕窩過來,記得要文火燉著,裡頭要加冰糖一匙、去核紅棗十二枚、枸杞一兩、當歸五錢、紅參八錢、薏仁二兩、山藥十五錢、去核桂圓乾十枚、扁紅豆去皮二兩……」
故意報得又急又快,東西既雜又多,每樣還都加了明確數量,不但聽得玉梨滿額冷汗直下,連蕭奕彥都目瞪口呆。
「聽清楚了嗎?還不下去,一樣唯你是問。」
玉梨近來被整治得表麵極其服帖,雖然聽得一頭霧水,也不知道記了幾樣,幾乎要急得哭出來,可也沒敢多問,唯唯諾諾就下去了。
蕭奕彥小心翼翼道:「五皇嫂,你這補氣養……也有點過了吧?一盅燕窩而已,能加這許多東西?不說破壞了燕窩的效用,便是這些滋補大發之,吃多了也會流鼻吧?」
顧清離朝他展一笑:「這盅燕窩燉出來,我是不吃的,留著賞給玉梨。」
蕭奕彥瞠目:「賞給……剛才那小丫頭?」
「對啊,賞是因對辰王爺禮數周到,又得了王爺讚。」
蕭奕彥便明白了,嗤一聲笑:「五皇嫂你也太壞了,這麼多吃下去,不一天跑個十趟茅房纔怪……哦不對,應該鼻長流。」
顧清離笑道:「這裡頭燥熱滋補之甚多,一天是跑不了十趟茅房的,怕是十天都跑不了一趟纔是真。」
蕭奕彥笑得兩眼彎彎:「五皇嫂如此整治……莫非是不喜歡?」
顧清離笑容一斂:「辰王爺習慣認為他人近之人必定就是可靠的,但實際上這一條在陌王府並不實用。」
蕭奕彥立有所悟,笑容也淡下去,眼珠轉了轉,朝門口看去。
「好了,不談這些讓人不喜的事,說說辰王爺為何不開心吧。」
「你不是猜中了嗎?是五哥罵我了。」他嘟起,純凈的眼裡也多了一抹翳。
「嗯?」
蕭奕彥便將海棠的事說了一遍。
「如此說來,我也有幾分生氣。」
「為何?」蕭奕彥偏著腦袋,天真不解。
「你見著個姑娘,就變枝花出來討們歡心,我為你的皇嫂,且如此招待,卻不見你的花,豈能不生氣?」
蕭奕彥略一愕,隨即笑:「戲法都是誆人的障眼法,雕蟲小技而已。正如五哥所言,鮮花什麼的,那不過是哄哄小姑孃的伎倆而已。那些輕忽之豈能用來對待五皇嫂?」
他將自己麵前的茶幾上騰出一小片空地來,揮袖拂過,便見幾上多了一方紫檀扁匣,笑道:「這纔是送給五皇嫂的禮。」
顧清離對他的戲法大興趣,眼見那匣子半尺多見方,實在不明白他藏在上何,笑道:「辰王爺,你將這戲法教給我好不好?我怎麼就看不出你事先將它藏在哪裡了?」
蕭奕彥狡黠一笑:「教會五皇嫂,日後哪還有驚喜可言?」
顧清離一笑,其實也不是真有多想學,他不肯說,也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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