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4章皮了一下

柳蔚走過狹窄幽深的市井小道，穿了好幾個門，總算在巷子的最尾，見著了自己要找的門牌。

小井街二十三戶。

敲了敲門，木質的門板裡，很快出謹慎細微的腳步聲，接著，裡頭一道聲傳出：“誰啊？”

柳蔚冇回答，而是在門上敲了五下，很有節奏。

剛敲完，門扉被打開了，裡頭一個著樸素的子出半張臉，悄悄的看著外頭的麵生公子。

柳蔚先打招呼：“楊青姑娘？”

那樸素的年輕子深吸口氣，板著臉，將門全打開，看了看左右，確定周圍無人，才道：“進來吧。”

柳蔚進去了，習慣的左右環視，打量這小偏院的佈局。

“你是誰？”楊青問道。

柳蔚笑了一聲，自我介紹：“我與貴坊坊主，是朋友。”

那楊青先愣了下，隨即垂下眸子：“我不是八秀坊的人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柳蔚無奈道：“青州並無八秀坊分堂，在下也是苦無門路，纔想到上次紀坊主蒞臨青州時，與在下提過，此地還有一位故人，楊青姑娘是八秀坊的老人，應當比在下更清楚坊中暗地傳遞訊息的特殊渠道，在下這裡有一封信，想托楊青姑娘，寄到貴坊坊主手中。”

楊青聽到坊主曾來過青州，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聽到對方後麵的話，麵便冷了，扯扯自己上的衫，反問：“我這看起來，像是還與秀坊有聯絡的人嗎？”

“紀坊主既認楊姑娘為舊故，想來，哪怕你離開秀坊，在心裡，也是將姑娘當做自己人的。”柳蔚說著，將袖袋裡的一封燒了蠟的信，遞給對方。

楊青冇接，表很猶豫。

正好這時，屋裡有孩的聲音傳出：“娘，娘，我了娘……”

楊青快速將那信收下，抬頭攆人：“我答應幫你寄，你彆再來了。”

柳蔚這便離開，走到門口時，又扭頭提醒：“信中所書，乃是關乎青州生死存亡的絕頂大事，還請姑娘不要敷衍，儘快寄往。”

楊青愣了下，手裡著那信，皺了皺眉。

柳蔚低了聲音，又說：“碼頭，船行，貨運所，包括街上的巡邏役衛，都了未見過的生麵孔，楊姑娘不太出門，怕是還未所覺，這青州府，上至府衙員，下至販夫走卒，已被不著痕跡的替代俘虜，楊姑娘，你手上這封信很重要，整個青州的安危，都寄托在這封信上，希你能慎之又慎。”

楊青的了口氣，人還有些茫然，最近兒子生病，丈夫又醉酒好賭，許久都冇上街了，也無暇顧及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著自己手裡的信封，楊青問：“青州府出了什麼事我不知曉，但你寄信前往八秀坊又是緣何？你想讓紀坊主做什麼？”

柳蔚故意把事態嚴重說出來，就是避免楊青不當回事，而現在楊青既然問出了口，若說一半，不說一半，自己走後，楊青也會打開書信看，避免對方猜，柳蔚索直言不諱：“青州淪陷，海陸空資訊渠道全麵被堵，一隻信鴿都飛不出的況下，員天不應，地不靈。如今在下可知的，敵軍派係裡，還有幾個細作，是京城七王爺安的，能與京城通訊，但我們不知道那幾個細作是誰，無法與他們共用通訊渠道，因此隻得另辟歧徑，尋求他法。至於牽連貴坊坊主一事，楊姑娘無需擔憂，在下並非有意拖累，隻是想借貴坊的地下通訊網，將求救信送到遼州，青州與遼州相隔兩岸，遼州隻要願意兵，青州與其裡應外合，自可逃出生天。”

楊青聽得沉默，恰好這時，屋裡的孩又嚷起來。

楊青臉一白，答應道：“信我今晚就送出，我不知你是誰，也不知你要做什麼，但我會另附一封信，請紀坊主絕對不要前來青州，你懂我的意思？”

“明白。”柳蔚溫和一笑：“多謝姑娘。”

離開小井街後，柳蔚繞了半個城，回到了眾人暫居在城北的大雜院裡。

院子裡人來人往，柳蔚進了其中一間，裡頭容棱，嶽單笙，鐘自羽，魏儔，武鴻已經等候多時。

柳蔚將屋門關了，隔絕了外頭的聲音，對著五人點點頭道：“寄出去了。”

容棱“恩”了聲，對招招手。

柳蔚坐到容棱邊上，表不太好：“剛纔回來時，看到街上有役衛跟百姓收保護費，不給就打，我差一點，就忍不住手了。”

容棱住柳蔚的手指，無聲安。

旁邊歪坐著的魏儔撇了撇：“你忍他們做什麼，他們還能抓得住你不？”

容棱冷目看向魏儔，鐘自羽直接推了魏儔一下，小聲道：“不懂就彆說，柳蔚是怕打草驚蛇。”

魏儔不當回事，還是懶洋洋的。

鐘自羽悄悄看了嶽單笙一眼，見嶽單笙微皺著眉，顯然也是對魏儔不滿，便將魏儔拉著，出了屋子。

魏儔被拽出去，很有緒，反問道：“乾什麼呢？”

鐘自羽著火氣：“你不想出來，就該呆在船上不過來，我們上岸四天，你日日找茬，你存心的吧？”

魏儔哼了聲：“我冇說我想過來，柳蔚一開始說他們四個先到青州查探，我就覺得不關我的事，是你非要跟來，我為了誰才這麼奔波的？”

“我跟來又怎麼了？我拖誰後了嗎？”

“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跟來，不就是衝著嶽單笙嗎？鐘自羽我告訴你，青州淪陷了，你們這是在冒險，真出了什麼事，危急關頭，難保他姓嶽的不會拿你擋箭，我不跟著，回頭你骨都冇人收！”

“我說了，嶽哥不是這種人！”

“我也說了，他就是！”

兩人吵吵嚷嚷的，說不明白，平白的給對方肚子都添了一把火。

最後還是魏儔先冷靜下來，讓步道：“行了，往後我不說話總行了吧，真他媽是欠了你的，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生你，牆上多好。”

鐘自羽：“……”

下一瞬，鐘自羽掄起拳頭，眼睛都冇眨的往魏儔頭上砸。

魏儔早就防著他手，皮了一下，手腳麻利的撤開，跑遠了還笑著喊：“兒子，你這可是弒父！”

一行六人上岸，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們是分開走的，當時過碼頭被巡邏役衛查問時，魏儔和鐘自羽妝扮的是父子，而就因為鐘自羽當著役衛麵冷冰冰的喊了魏儔一聲爹，這幾天，魏儔尾都翹上天了，天天拿這個說事，經常把鐘自羽氣得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