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樂師,都退了開去,轉也離開了。
「小姐,你竟然……唉,讓我說你什麼好啊。」丫鬟馨兒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道:「小姐,你不會真的對這個小書生心了吧?」
花想容地笑著,毫無形象地直接坐在地上,秀髮鋪開來,調皮地翹起雪足,道:「怎麼了,我的好妹妹,難道他不是一個值得心的件嗎?難道他不好嗎?」
「好是好,可是……唉。」丫鬟馨兒一副恨其不爭的樣子,道:「可是你們才隻見了一麵而已。」
「有些人,見多次,都不會有任何意義,而有的人,隻要見一麵,就足夠了。」花想容笑著,晃著雪白的小腳丫,纖細的腳踝和白皙膩的腳趾,晃來晃去。
畢竟還是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生,心未泯,在沒有外人的時候,也有調皮狡黠的一麵。
「小姐哎,你簡直中毒了哎。」馨兒苦口婆心地道:「馨兒承認,這位公子,放在以往,的確是可以託之人,馨兒也不會反對,但現在,況不一樣了,月幫步步……唉,若是他有權有勢,或許可以幫你,可他不過是一介窮書生而已,心有餘而力不足,詩纔再好,人品再好,又有什麼用。」
聽到這樣的話,花想容眼睛裡的笑意,立刻就黯淡了下去。
那種覺,好像是被風無吹滅的蠟燭一樣,整個人突然像枯萎了的花兒一樣,一下子就沒有了彩。
咬著,牙齒白皙如編貝,臉上浮現出掙紮之,沉默著。
馨兒慌張了,連忙道:「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花想容抬起頭,微微笑了笑,道:「我知道,傻妹妹,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也知道你是為我好,是啊,我不能跟著他,因為那會害了他,紅禍水,我不能害他……放心吧,最後的期限,還有一些日子,我隻和公子見幾麵,期限到了之後,絕對不會再與他見麵。」
在沉淪苦海之前的最後時裡,給自己的生命裡,留下來一些好的記憶。
這樣卑微的要求,總不能算是過分吧?
否則,當真的在最黑暗絕的深淵裡的時候,看不到一一毫的明,又有什麼可以溫暖傷痛苦的靈魂?
……
……
李牧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聞聖齋一樓的大廳裡,依舊是一片人山人海。
之前圍觀的眾人,並沒有散去的意思,而且看起來,人數要比之前更多了。
看到李牧出現,人群中響起一片喧嘩聲,彷彿是一塊冰扔進了沸騰的油鍋裡一樣,氣氛驟然產生了劇烈的變化。
「出來了出來了。」
「竟然這麼長時間纔出來。」
「無法忍,花大家不會已經……」
「我的神,被了。」
有人低聲哀嚎。
以前的花想容高高在上,冰清玉潔猶如仙宮中的神一樣,因為從未有男人進過的閨房,而現在,這一切卻畫上了句號。
眼前這個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的男子,是從花想容的閨房裡走出來的,不管裡麵有沒有發生什麼,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意味著,昔日高高在上的神,跌落到了塵埃裡,再也不是冰清玉潔了。
「呸,欺世盜名之徒,終於敢出來了。」等待了許久的寒山書院首席林秋水,大踏步地上前,攔住了李牧,道:「小窮酸,你抄襲的事,東窗事發了。」
抄襲?
又在玩什麼手段了嗎?
李牧淡淡地看了看這個年輕書生。
對讓小醜一樣拙劣的演技和挑釁,並沒有讓李牧到生氣。
巨龍什麼時候會在乎一隻螞蟻的挑釁了。
他隻是,覺得可笑可憐而已。
麵無表地繞開林秋水,李牧朝著外麵走去。
今夜,他觀看花想容的舞蹈而有所突破,開啟了【天眼】,要趕回去【陋室】院落中去,好好整理思索一下,不想和這種小角,在這種事上繼續糾纏下去。
然而,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
鳴書院的劉木楊,上前一步,又擋住李牧的去路,道:「怎麼?怕了?想逃?嗬嗬,抄襲他人詩作,出了風頭之後,就想要逃離?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李牧皺了皺眉頭。
他的心中,一不耐之意湧起。
扭頭看向之前的桌子,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鄭存劍竟然不見了,桌子上坐著的,都是天劍武館的弟子,此時也一個個都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挑釁一般地看向自己。
「怎麼?不敢說話了?」
「嗬嗬,被拆穿了麵目,所以無言以對了吧。」
兩大書院的書生們,都聒噪了起來。
「小窮酸,我已經已經請來了證人,可以證明,你那首佳人詩,乃是抄襲,這一下子,你無話可說了。」林秋水冷地笑著,走過來,道:「今日,就要在眾人的麵前,揭開你的真麵目。」
證人?
除非是地球上來人,或者是李延年漢武帝復生,否則,能有什麼狗屁證人。
李牧不想廢話,了拳頭,準備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小書生飛,但突然又想到,寒山書院在長安城中,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勢力,若是得罪死了,自己倒是不用怕,但會不會為難花想容,敗壞了的名聲?
就在李牧這麼一猶豫之間,人群中,走出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
這老人看起來五十多歲的樣子,穿一襲淺白書生服,麵容清臒,頗有一點兒儒雅之氣,看著倒人容易產生好,可他說的話,可就非常險惡了。
「諸位,老夫寒山書院四年級第一教習甄遠道,特來做一個見證,今日,這位小友所做的【佳人詩】,其實乃是剽竊了老夫的作品。」老人自報家門,臉上帶著一笑意,道:「數日之前,老夫在一酒館微醺,見一絕佳人,從窗前走過,於是忍不住詩興大發,偶得這一首【佳人詞】,於是題詩與牆壁之上,心中頗為得意,也許這位小友,當時就在酒館之中,看到了這首詩,今夜,竟然拿到了聞聖齋中用了,實在是讓老夫意外啊。」
話音未落,整個大廳裡,立刻就響起一陣驚呼聲。
寒山書院甄遠道,在整個長安城的文壇中,還是極為有名的,曾做出過【戈行】、【星月賦】等名篇,雖然不是百年詩詞,但流傳一時也是有的,在長安城的文壇中,此人的文名,可以排十,也算是長安城的文壇領袖之一了。
他站出來說話,立刻就不一樣了。
「原來真的是抄襲。」
「我就說嘛,這樣的詩詞,出自於甄大家的手,纔算是合合理。」
「簡直是無恥,竟然用甄大家的詩詞,來招搖撞騙。」
「而且還騙了花想容花大家,實在是罪無可恕,將他捉起來,五馬分,千刀萬剮。」
在兩大書院的書生們的聒噪起鬨之下,大廳裡的人群沸騰了起來。
「哈哈,我當是什麼了不得的天才,卻原來是一個欺世盜名之輩,哈哈哈,簡直於與你為伍。」狂士宋卿飛在一邊冷笑,落井下石。
鳴書院的劉木楊,角帶著冷笑,心中卻有一不爽。
因為他也抱著相同的想法,所以請來了自己的恩師賈作仁,可惜被甄遠道搶在了前麵,眼看著一首百年詩的文名,被寒山書院的甄遠道搶走,實在是有些不爽。
「打死他。」
「掉他的外袍,吊起來。」
人群中,那寒山書院的矮冬瓜書生,囂的最歡實。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
有些人自然看得出來,甄遠道的話中,是有破綻的。
因為,一首百年詩,就算是他偶然得來,題在了酒肆的牆壁上,但這幾日過去,也足夠流傳了開來,這樣的詩,是有瘋狂傳播的魅力的,但是,何以這幾日之中,卻並沒有任何相關的訊息?
而且,如果真的是甄遠道的詩,那為甄遠道親傳弟子的林秋水,為何當時沒有指出來,被這個年書生打臉自後,過了這麼久的時間,才請師父前來揭穿?這也太後知後覺了吧。
但是,就算是看出來什麼,也沒有什麼人敢揭穿。
畢竟,在長安城的文壇,寒山書院是有相當地位的,掌握著輿論,話語權在他們的口中,此時質疑,很容易與寒山書院結仇,到時候可就麻煩了,而且,這個年太過年輕氣盛,一下子得罪了寒山書院和鳴書院兩大文壇勢力,那就更是自己作死了。
唉,這世上,就是有如此諸多的不公平之事。
如之奈何?
因此,就算是許多明眼人,看出來端倪,也裝作不知。
「小友,我念在你年輕,還不懂事,所以也不願太過於苛責與你,也許是你一時衝,所以才做出這樣的事。」甄遠道鬚髮灰白,容貌清臒,頗有一些世外高人的氣質,麵帶微笑,一副慈祥寬厚的樣子,道:「隻要你願意承認,這首詩乃是剽竊老夫,那老夫今日也不為己甚,你認個錯,老夫就讓你安全離開。」
「看見沒有,這纔是真正的文壇宗師的風采。」
「大師就是大師啊,心寬廣。」
下麵寒山書院的捧哏們,立刻不失時機地吹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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