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希悠約好了見麵的，沈家楠便把今天的日程都調整了一遍，能推後的就推後了，必須要參加的，就安排自己的下屬們代替自己去了。書趣樓()畢竟沈氏集團那麼大，不需要他事事躬親的。工作雖然重要，可是和方希悠的見麵，更加重要。

午餐時間，沈家楠繼續談工作，一直忙到下午。終於在三點的時候把自己原定要做的事都做完了，趕給方希悠打電話，詢問的地點。

這個時間，姬雲期正在午睡。方希悠接到沈家楠的電話，決定要去沈家，並讓沈家楠來大姑家裡接和姬雲期。去了姬雲期房間找，卻發現姬雲期睡著了。

大姑從京裡派來專門照顧姬雲期的仆人告訴方希悠，姬雲期自從懷孕以後就一直嗜睡，中午這一覺，基本是要睡一個下午，睡到晚飯時間才醒來的。

方希悠是沒有經歷過這種事，聽到姬雲期這個癥狀，還是決定一個人前去沈家楠的家裡了。

“等雲期醒來，讓給我打電話。”方希悠對仆人說完，就回房間換服去了。

沒多久，沈家楠的車子就到了顧家別院，仆人跟方希悠報告了一下，方希悠就趕下樓了。

剛走下樓，就看見客廳裡站著一個男人，他的背影頎長，肩膀寬闊，站在那一麵紫檀雕花的屏風前，有種古樸的覺。

很奇怪，人怎麼會有這樣的覺呢？

方希悠站在樓梯上，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在那裡觀察屏風上的圖樣，久久未。

直到他轉過，看見站在樓梯上，回頭對笑了笑，雙手兜朝著走過去。

“方小姐，您好！”他禮貌地問候道。

方希悠笑了下，走下樓梯，道：“抱歉，讓你久等了。”

沈家楠微微搖頭，道：“我也是剛到一會兒。”

真話假話，在這時都不怎麼重要了。

兩人相視一笑，並排朝著門口走去。

仆人迎送方希悠和沈家楠離開，方希悠叮囑了幾句，就跟著沈家楠走了。

他的車子，在院門口停著，沒有進來。

因為顧家的花園裡沒有從大門口直通小樓的車道，必須要走過去乘車才行。

午後的，從雲層裡了出來。

強烈的風，沖著兩人的角，吹著他們的圍巾。

沈家楠雙手在風口袋裡，羊絨圍巾在前輕輕晃著。

他看了眼走在旁邊的方希悠，頓了下，道：“您不是說顧夫人也過去嗎？”

方希悠的胳膊上挎著一隻小包包，對他笑了下，道：“雲期懷孕了，嗜睡，我就沒了，讓好好睡著。”

“是這樣啊！”沈家楠道，“人的妊娠反應真是千奇百怪，什麼樣的都有。”

方希悠看了他一眼，道：“您連這個都知道？”

“我妻子生前也懷過一個孩子，後來出了點問題，就。”他說。

“抱歉。”方希悠道。

他微微搖頭，道：“沒事，都是過去的事了。而且，呃，那次事發生後，我才明白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問。

“孩子來到世上，是一種緣分。緣分到了，那個孩子就會平安到來。也許，那次是我們的緣分沒有到吧！”沈家楠道。

“緣分啊！”方希悠道。

沈家楠看了一眼，笑了下，道：“我這人好像有點太沉悶了，說這種話。好了，不說了不說了。”

方希悠微微搖頭。

兩人走到了車邊，沈家楠為拉開車門，方希悠就上車了。

車子，緩緩開出了顧家別院，方希悠著車窗外那些來來往往的人，角出了一不被察覺的微笑。

沈家楠一言不發，視線卻一直都在的上。

今天穿了一件靛青的緞麵連，七分袖，袖口是那種略寬的中式服裝的設計，子的下擺也是隻到了膝蓋。子上繡著一些梅花，是湘繡的風格，即便沈家楠看不清楚，也是知道這件子是出於名家之手的。腳上穿著一雙同係的高跟鞋，鞋跟不是很高，穿的鞋向來都是這樣，不像顧希那樣要麼是八寸的恨天高要麼是平地鞋，方希悠的鞋子，一直都是坡跟的。

即便滬城的冬天沒有京裡那麼寒冷，可是穿著這樣的一件子，還是會覺到寒意的。便在肩上披了一條cashre羊絨披肩，純白的，沒有任何的圖案。

的著，每次都是很典雅大方，莊重的，有點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年輕孩。

或許，這是從小被教養的結果吧！被教養的什麼都要中規中矩，完無缺，一點瑕疵都不能有。

沈家楠的心裡，不深深嘆了口氣。

“您現在不畫畫了嗎？”沈家楠找了個話題，問道。

“有時候會畫一點，不過很多時候好像沒那個心。”方希悠看著他，道。

沈家楠微微點頭。

“真是抱歉，讓你百忙之中陪我。”方希悠道。

沈家楠微微一愣，卻笑了，道：“沒什麼，我也是被工作折磨的頭疼死了，謝謝方小姐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

方希悠淡淡笑了下，沒說話。

“您，從夫人那邊辭職了嗎？”沈家楠問。

“嗯，暫時停職。”方希悠道，“夫人讓我休息一陣子。”

“您以前那麼忙，現在休息了，是不是有些不習慣呢？”沈家楠道。

方希悠微笑著他，道：“是啊，真的，很不習慣。”

“很正常。”沈家楠道，“工作的時候想休息，等真的休息下來，就想去工作了。”

“是這樣。不過呢，我，不是很喜歡在武漢待著。所以，所以就到這裡來了。”方希悠道。

沈家楠不語。

“你不會覺得我很，很，不對？”方希悠看著他，問道。

“因為不喜歡在武漢待？”沈家楠問。

方希悠點頭，道：“是啊，他在那邊，我就應該過去。可是，不這次，就是以前，以前每次去他的任地，我都，都會覺得自己很多餘，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不知道我的位置在哪裡，不知道他是不是需要我，不知道。”

沈家楠沒有說話，也沒有打斷。

心有困，有無法說出來的迷。

“大家都說我應該去他邊陪著他，我們是一家人，應該在一起。可是，在一起又怎麼樣呢？他不需要我這個擺設，我去了，也隻是個擺設。”方希悠說著，低下頭，兩隻手叉在一起，又分開。

“您，和曾市長說過這些嗎？”沈家楠問。

方希悠搖頭，道：“我和他說了又怎麼樣？他怎麼會明白？別說明白，他，本不在乎。我不在乎我在哪裡，在做什麼，我在不在他邊，他都，不在乎。我和他又有什麼必要說呢？”

寬敞的車子裡，暖氣剛好是適宜的溫度，很舒服。而車子，開的平穩又安靜，除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什麼都聽不到。

沈家楠著，道：“您沒有想過在曾市長的任地做點自己喜歡的事嗎？”

“我喜歡的啊！”方希悠嘆了口氣，道，“好像，呃，我這人也乏味的，好像沒有什麼喜歡的事。”

說著，方希悠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如果您可以在曾市長的任地找到自己喜歡的事去做，或者，會好一些。但是，畢竟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想找幾個談得來的朋友，倒是不容易。”沈家楠道。

“是啊，就是這樣！我其實呢，有時候很羨慕，羨慕那種，呃，就是可以為了丈夫犧牲自己的人，丈夫工作到哪裡就跟到哪裡，然後一心一意照顧家庭，那種人，我，很羨慕。至，們的付出是值得的，們是被需要的，而我，沒有任何需要我做什麼，我也，做不了什麼。”方希悠道。

說完，就沉默了。

車子，繼續前行。

“之前。”沈家楠開口道。

方希悠看著他。

“之前有一段時間，我被派到新加坡分部去工作，那時候我妻子還活著，跟著我過去了。因為新加坡那邊出了些問題，所以那段時間我很忙，經常回到家都是深夜，把一個人丟在家裡，除了仆人就是員工，朋友也不多。”沈家楠說著，頓了下，“那個時候，心很不好，幾乎每天晚上我回到家，就都要和我吵架。”

“為什麼吵架？”方希悠問。

“我太忙了，沒有力去關注，就覺得是太矯什麼的，吵完了就不理了，要麼就是直接去客房睡那樣。白天打電話過來，我也不想接。所以，那段時間，我們過的很糟糕。”沈家楠道。

方希悠不語。

“後來不了了，就回國了，我姐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懷孕了。”沈家楠道。

“孕期焦慮癥？”方希悠問。

“呃，差不多吧！”沈家楠道。

“那你是不是就回國了？”方希悠問。

“沒有，新加坡這邊的事很多，那段時間我就是兩邊飛。盡量回家看看陪陪什麼的，可是總覺得我陪時間，心也。”沈家楠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後來孩子的問題是不是因為前期心不好導致的，可是，自從孩子出事後，就更加消沉了。”

方希悠不知道該說什麼，靜靜著他。

大叔輕點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