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唯沖他搖搖頭,但笑不語。
“真是個小傻子。”沈寂嗤了聲,又說,“水還沒燒好。乖,過來先幫我鋪個床。”
兩人進了臥室。
沈寂打開軍用鐵柜門的一側柜門,從里頭拿出一套天藍的床單被套,拆下原有的,套上新的,作利落練。
溫舒唯牽著被角打下手,忽然問:“你居然會買這麼小清新的?”
“發的。”
溫舒唯:“?”
溫舒唯著實震驚了,“按照常識,我倒是知道你們單位應該會發臉盆香皂牙刷什麼的。原來你們單位連床單被套都發嗎?”
人沈大爺聞言,眼也不抬,從善如流淡定自若地回了句:“發被套怎麼了。我們還發|。”
溫舒唯目瞪口呆,鬼使神差般想也不想地就口而出:“發的子是均碼麼?你那驚人尺寸,能穿得進去?”
沈寂:“……”
溫舒唯:“……”
話音落地,整個屋子瞬間安靜。
一陣秋風掃落葉的聲音。
約莫三秒鐘后,
沈寂側目,直勾勾盯著旁面紅耳赤的小姑娘看,而后微微一挑眉,似笑非笑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溫舒唯這廂臉紅如火,簡直恨不得一口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悔得腸子都青了。靜默了會兒,只能朝他出一個干的笑容,“沒、沒有啊。我什麼都沒說,你聽錯了。”
然后埋頭默默套被子,窘絕,悔不當初,腦袋幾乎埋進口,只出一截紅的小后頸。
突的,溫舒唯一僵,敏|察覺到后頸傳來一陣|麻。而后眸微閃,整個子瞬間被人從背后攏住。
沈寂抱著,親完的后頸,又往上移,淺淺啄吻的臉蛋角,笑了下,嗓音低啞|得可怕,“那你喜不喜歡?”
溫舒唯被他親得迷迷糊糊神思飛,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就躺床上了。聽完這句話,有點兒茫然,囁嚅道:“喜歡什麼?”
沈寂低笑,近紅彤彤的小耳朵說了幾個字。
溫舒唯臉瞬間燙得能煎蛋,抬手,輕輕打他一下,嗔道:“我說這位大佬,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想著那種事?”
沈寂垂眸定定盯著,語調很冷靜:“這不能怪我。”
溫舒唯:“?”
沈寂低頭吻的,親一下,再親一下,然后把頭埋進頸窩里來回輕蹭,鼻音慵懶沙啞,“你老勾|引我。”
溫舒唯無語,兩只小手捧著他的臉把他的腦袋抬起來,晃來晃去,“喂,我做什麼勾|引你了?”
沈寂素來清明冷靜的眸深黑一片,盯著,沒說話。
姑娘也睜著一雙晶瑩的大眼和他對視。
片刻,
好一會兒沒等來回復,溫舒唯眼瞧著對方瞳越來越暗,約意識到一不對勁,連忙起準備推開他,里道:“水應該燒得差不多了,我去洗澡……”
話音未落,兩只腕子便被沈寂一只手給擒住,扣到頭頂。
人被重新摁回來。
溫舒唯心跳如雷,連聲音都有點兒抖了,磕磕道:“我要去洗澡,放、放開。”
“一會兒我跟你一起洗。”沈寂低頭近耳朵,吻了吻。
溫舒唯:“那現在你要干什麼?”
“你。”
溫舒唯:“…………???”
沈寂忽然又嗤地笑出聲,近,在錯愕微張的紅瓣上狠狠咬了口,道:“你哪兒需要做什麼。”
哪兒需要做什麼才算勾|引。
只是看這小妖一眼,他就燥得不行。
沈寂有時在想,自己對的迷到廝般田地,哪怕有一天,要他的命,他也會心甘愿地拱手奉上,毫不猶豫。
此時,姑娘整個人得都要著火了,驚道:“這兒是你宿舍,被人聽見怎麼辦?”
“噓。”沈寂吻的,低笑說:“你別出聲就行。”
*
次日清晨,云城。
這是一間位于老街區的古玩店,店門陳舊,大門口掛著一個蒙了灰的老燈籠,一塊立在店門前不遠的招牌上,依稀可見“陳氏古董行”這五個字。
店陳列著各古董玉石,古古香,燈昏暗,一只八哥兒在鳥籠子里跳來跳去,嘰嘰喳喳地嚷著。
“代你們的事都記清了?”
“嗯,洲哥放心,不會有問題。”
“好。”
最后一口煙完,百里洲瞇著眼睛吐出一口煙圈兒,微傾,隨手把手里的煙滅在煙灰缸里。邊端起茶杯喝水,邊眼也不抬地一擺手。
幾個男人點點頭,神間極是恭敬,轉從古玩店里出去了。到門口,謹慎地四下張一番,理理服,若無其事地分道離去,仿佛本不認識彼此。
百里洲翹著二郎,坐姿散漫,面無表地看著八哥兒在籠子里撲扇翅膀,臉冷漠,不知在想什麼。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吃早飯了。”一個著淳樸的老婆婆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端上一碗熱騰騰的牛湯面。
百里洲沒說什麼,拿起筷子開始吃。
老婆婆在旁邊的小板凳上坐下來,開始編竹簍,片刻,說:“外面好像有人找你。”
百里洲臉紋不變,沒有語氣地問,“誰找我。”
“一個孩兒。”老婆婆語氣里帶上一笑意,“很年輕,還漂亮的。”
老人話音落地的瞬間,百里洲作便頓住。
他瞇了下眼睛,眼神沉不明。
幾分鐘后。
古玩店的大門被人從里頭一把拉開。
百里洲踏著步子走出去,站在屋檐下面無表地環顧一圈兒,忽的,余掃見一個蹲坐在街沿上的小影。
百里洲上前。只見那姑娘背著個帆布書包,背對著他,一手拿著杯豆漿,一手拿著一帶小籠包,正津津有味吃早餐。
他皺了下眉,居高臨下地俯視那道影,眸平添幾分寒,沒有出聲。
須臾。
姑娘似乎察覺到什麼,唰的一下回過頭來,仰起臉看他。
下一瞬,百里洲看見那張白凈漂亮的小臉上綻開一個燦爛笑容。飛快起面朝他站定,笑笑,咽下里的小籠包后才說:“你的店這麼早就開門啦?”而后又有些尷尬地笑笑,不太自然地說,“我問了福利院的院長,說,你義工資料上填的住址就是這兒,所以我才找過來的,你……”
百里洲打斷,冷冷地問:“你來干什麼。”
“哦。”
程菲笑盈盈的,打開背包,從里頭拿出一件洗得干干凈凈的男士外套和一把整理好的雨傘,遞回給他,臉微紅,道:“你之前借給我的服,和你的傘。喏,還你。”
聞言,百里洲手把那些東西接了過來,不再理,轉就準備進屋。
“g……”程菲皺眉,咬了咬,鼓起勇氣跟上去。
“回你該回的地方去。”他冷淡地撂下一句話,“別跟著我。”
“……”程菲氣不過,賭氣似的又跟了兩步。
聽見腳步聲,已經走到門口的百里洲再次擰眉,面忍。幾秒后,他忽然回轉,直勾勾地盯著。
程菲心突的一,張極了,但還是仰起脖子,著頭皮不躲不閃直視他的眼睛。
半晌。
“小妹妹,”百里洲手,輕輕住的下,表玩兒味,低聲說,“如果真有膽子,今晚十一點半,到城北廢育館來找我。”
程菲:“……”
眸微跳,還想問什麼,對方卻已經頭也不回地進了古玩店,砰,關上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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