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矮生除了說書的日子,平日里從不面,也沒人知道他家住何,今日破天荒的,竟坐到宋氏酒樓里喝茶。
立即有人要湊過去跟高矮生說話,這可是為神人,可遇不可求。只是那些人剛圍到高矮生桌前,有個小孩突然跑了進來,徑直跑到高矮生邊,聲音不大不小的:“高先生,剛才有人看見葛家送嫁的紅布馬車,到了城外竟然改頭換面,換了青布有拉回城里來了!”
小孩這麼說,眾人可都聽見了。
送嫁的喜車改了青布車,重新回了城里,這是什麼怪事?
立時有人問:“是不是葛家出什麼事了?閨嫁不得了?”
“哎呀,不會吧?葛家閨可是好不容易才嫁出去的!到底怎麼回事啊?”
高矮生也道:“確實是葛家送嫁的馬車?葛家兄妹呢?”
小孩忙道:“是葛家送嫁的!車駕得快,有人從車窗戶里,瞥見新娘子了!”
“新娘子如何臉?”
“看見的人說,跟睡著了似得!”
小孩的話可把眾人鬧迷糊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高矮生道:“小孩子家家傳不清楚話,還是去葛家問問的好。”
他這麼說,照理該他領頭去,可是高矮生這個份,實在是太容易暴了,哪里敢出去走,段萬全這時候冒了出來,招呼了眾人,“葛家我,大家伙跟我過去問問,喜事是大事,可不能馬虎了!”
他這麼一招呼,又有小孩從旁添油加醋,把眾人都招呼了過去。然而眾人還沒到葛家,就見葛青滿頭大汗地在路上狂跑。眾人都嚇了一跳,攔下來一問,一個個面發白。
“王復騙婚!我妹被王家人帶走了!他們想給我下藥,被我識破了,還要害我!我要去救我妹!救我妹妹!”
葛青聲嘶力竭地大喊,眾人被他喊得翻騰起來,雖然也有些疑的,但為了求證,全呼啦啦跟著葛青和段萬全往王府跑去。誰想到葛青上前砸了門,門開了,門里是葛香蘭。
“香蘭!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葛青忙問。
葛香蘭本沒被王復到一手指,出了頭發跑得有些散,裳整整齊齊。眾人全都看在眼里,再聽連道“沒事,我沒事”,全都松了口大氣。
畢竟是兒家的貞啊,沒出事那真是神明保佑。
但是,葛香蘭確實從王家里邊出來,也就是說,王復搶占民,是確有其事了!
王復可是縣里典史!一個員,竟然敢做出這等事來?!
立時有人問葛香蘭到底發生了什麼,一旁的皇甫騰也不藏匿,站出來說自己是葛家遠房親戚,本是為了圖個樂子,換了人裳藏到車里,想跟著過去看看,誰想到下了車發現竟然到了王復府邸,本還有些不信,藏在一旁,結果果然看見王復過來,一怒之下把王復打了,帶著表妹跑了出來。
他打了王復,可是打了的,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說不好,全都道:“打得好!”
段萬全更是湊準時機,上前喊了葛青,“葛兄,這事不是小事,報案吧!”
“對!”皇甫騰也道,“不報案王復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能做出這種事,咱們也不能束手就擒!”
葛青大聲應好。
小巷子里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一路從宋氏酒樓往葛家跑,又半路遇上葛青跑到王復家中來,這麼大的盛勢,半個縣城的人都給引來了。
當下也有不人高呼報案,葛青聞言鼻頭一酸,這一年來的心酸全部涌上心頭,盡數化為口中的呼喊:
“各位鄉親,王復兩次三番迫我妹給他做妾不,今次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我葛青就算告到紫城,也要跟他斗到底!”
“斗到底!斗到底!狗不能留!”
安丘縣的人,可是還記得以鹽換米案,王復在捕快后的作的,上次讓王復逃了,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了!
“葛秀才快去報案,縣尊是青天大老爺,必然不會不管!咱們在這圍住王家,不能讓王復跑了!”
整條巷子前所未有的喧鬧,呼喊聲震得墻上積灰都落了下來。
外邊這麼喧鬧,里邊怎麼會不知?
陶氏兩打。
剛才跑進屋里一看,只見王復倒在地上,滿臉污,還以為王復真的死了,驚著撲上前去,出手指就要試王復的氣息,卻被王復一把拍了開。
“滾開!”
這才知道王復還沒死,又驚又喜,趕忙喊著請大夫來,而王復頭暈目眩,好歹還有幾分理智,扯住陶氏,“葛氏和那個瘋子!給我攔下來!攔下來!我弄死他!”
陶氏愣了一下,王復一眼瞧出來了,“你是不是沒攔?!蠢婦,要你何用?!”
王復氣極了,一掌打到了陶氏臉上,只把陶氏拍得頭腦發懵,耳中轟鳴。
“太太!太太!”
嬤嬤趕過來扶陶氏,陶氏驚恐地著王復,渾僵。此景在王復眼中,更令他中怒火翻騰,一腳踹了過去,“滾去找人!”
這一腳踹到陶氏上,終于把陶氏踹醒了,恍恍惚惚起了,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王復氣得大,但是頭臉疼得讓他沒辦法彈。他現在就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去外邊尋人的陶氏,站在院里聽著院外的高喊聲,不打了個寒,五月底的天氣,冷得抱住了雙臂。
城里的百姓把王家圍了,而葛青已經奔在了報案的路上。
怎麼會弄了這樣?!
葛香蘭進了王家的門,那就是到了的鴨子,馬上就是王復的人了,怎麼可能飛了?!
那個男不辨的人到底是誰?!怎麼會在他們家?!
而現在又該怎麼辦?!要是跟王復說外邊的事,覺得王復真的能拿刀砍了!
陶氏看看嬤嬤,臉發白的嬤嬤著也說不出話來,兩人無措地對視。
最終,陶氏越過嬤嬤看向了榴園的方向,聽見王復罵人的聲音,一轉,背著榴園的方向,直奔兒和母的屋子去了。
往下的事,管不了了,真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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