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山雨來風滿樓（2）

有些話隻能在私底下說，有些事隻能在暗地裡做。

就好像西域四鬼再怎麼非議黑人，也不敢當著的麵表現出半分不敬。

原因很簡單，是天下三大聖地之一的神武教聖，整個夏國都需要仰的鼻息。而他們，不過是神武教的一群看門狗而已。

所以，當四人見到黑人的時候，已經全然冇了在馬車上的威風。

“參見聖！”

一間還算寬敞的大堂裡，四人同時對著坐在主位上的大雪山聖彎腰行禮，而後者自然而然的坐著，彷彿這一切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黑人此時已經換下了那黑，一素短衫配上及地的長，將婀娜人的段襯托的分外妖嬈，雖然臉上仍舊蒙著麵紗，但那雙似水般嫵的眸子顧盼生姿，每一個眼波流轉，都會讓男人心生搖曳，魂牽夢繞。

看到這個在自己夢境中出現過無數次的人，煞鬼蒙察眼中熾熱的芒一閃而過，旋即把頭低下，怕讓對麵的人看出什麼端倪。隻是他重的鼻息，卻暗示著他對眼前這個絕世妖嬈的濃濃。

黑人招呼四人坐下，歎息一聲，道：“古勒的死，奴家深表憾。如今五鬼隻餘其四，實在令人唏噓。”

煞道：“能有聖這句話，我們兄弟便滿足了。隻希聖告知殺害我五弟的兇手，好咱們知道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下此毒手！”

黑人站了起來，道：“那人姓唐名安，乃是大唐京城首富程雲鶴家的一名伴讀書。當初奴家刺殺藍海棠，便是因為他從中作梗而功虧一簣。”

“唐安！”

蒙察唸了一遍，故意表現出一副憤慨的模樣，道：“聖，且讓我先去取了那人的狗頭！”

“先生且慢。”黑襬擺手，道：“其實那唐安本不懂武功，但是足智多謀，讓人防不勝防。奴家深知西域五鬼同氣連枝，也很明白先生急於給亡弟報仇的心，但是眼下卻不是時候。”

“為什麼？”煞皺眉道。

黑人道：“隻因為這傢夥不知道了什麼運，竟被皇上看重，封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外吏’，專門負責接待大雪山慕驚鋒的傳人慕絨姑娘。”

“大雪山傳人！”四鬼同時驚呼。煞鬼和靈智鬼對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出一擔憂。

慕絨的大名，他們雖遠在夏國卻也有所耳聞。能得天下第一高手慕驚鋒真傳，恐怕他們五個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討得半點便宜。如此一來，為古勒報仇之事隻怕要擱淺了。

“唐安不過是個無名小卒，與聖教所圖的大事相比，本不值一提。”黑人微笑道，心裡卻暗想那個傢夥的命，隻能由我親自來收。

白的拳頭輕輕一握，黑人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道：“今次各位能來京城，說起來似乎是長生天有意的安排一樣。眼下奴家正有一件大事要勞煩各位，不知道四鬼肯不肯幫這個忙？”

來了！蒙察心裡如明鏡一樣，道：“聖可是為了我大夏侵擾唐國邊關之事？”

“不錯。”黑人道，“想來諸位也都清楚了，唐國以為我大夏隻派了五萬兵馬，殊不知我們的胃口，可不僅僅是西域那荒涼的幾座城池，而是在這裡！”

點了點腳下的土地，四鬼一驚，道：“京城？”

“不是京城。”黑人揹負雙手傲然一笑：“是整個大唐！”

雖然和黑人立場不同，但三國鼎立多年，相互製衡，從冇有過統一的時候。眼下聽黑人信誓旦旦的說夏國鐵蹄將要踏平大唐河山，四人也覺得心澎湃。

煞道：“計將安出？”

“這件事，解釋起來太複雜。幾位隻要將汴京攪得滿城風雨就好。”黑人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軸卷，然後徐徐展開，竟是一個人的畫像。

畫中是個四十許間的中年男人，一張國字臉充滿了剛不屈，的眉頭，似是在為國而憂，那直的脊梁似是如何也不誇的高山。

單從畫卷之上，便出一鐵之氣。四鬼看的明白，這是一個軍人。隻是不知道聖為什麼會對這個人興趣？

“這個人，是我們這次計劃的最後一步。”黑人微笑道，“當咱們把汴京城的天捅出一個窟窿來，然後，請四位去把他兒子抓起來！”

四人雖然不明就裡，但能讓聖隨帶著畫像，足以證明這個人必定是一個極為關鍵的人。四人眼神隨著畫卷遊移，終於在畫卷下放看到了這個男人的名字。

彭遠征！

“彭遠征？”

朝堂之上，文武百分列左右。當從秦天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有的人大驚失，有的人歡心不已，各種各樣的表變換，暗含了不同陣營得知結果的不同心。

“皇上，微臣反對！”

一人站列出來，道：“此次夏國擾邊隻有五萬兵馬，微臣以為戰老將軍戍邊的十二萬大軍足以應對，再增派援軍，一來對人力力財力的損耗難以估量，二來則會搖軍心，讓廣大將士以為我大唐怕了夏國，有失麵。”

“不錯，微臣附議！”

又一人站了出來，躬道：“皇上，拋開王大人剛纔說的那些，彭遠征乃是西羽衛統帥，而西羽衛又是汴京西麵的門戶，此舉實在是太過冒險。”

“西麵忽發戰事，皇上若憂心戰老將軍年事已高，理應派一個份地位足以掌控全域之人。”又有一人道，“微臣認為，彭將軍雖然出，但資曆威尚不足以服眾。西方邊關戰士久經沙場，乃是我大唐銳之師，一向與戍守在地的三衛不太和睦。若是臨時換將，隻怕會激化矛盾，適得其反啊！”

“皇上，請三思而行！”

秦天話剛說完，一幫大臣便跳出來哭訴，一個個說的有理有據，倒也頗有幾分道理。

他坐在高高的龍椅上，認真的聽每一個人把話說完，把每一個反對的人的臉都清楚的記了下來。

這些人有的是真心實意為天下而考慮，隻不過眼和出發點不同，立場也就不同。而更多地，則是擺明瞭和他唱反調。

國難當頭，這些人竟然還為了一己之私而勾心鬥角，隻為了在最為合適的位置安自己一派的人，就不顧邊關的安危，不顧大唐的安危。

這些人，百死而不足惜！

秦天麵無表聽著下麵如同菜市場一般喧囂，右手漸漸攥了起來。

他心中無比慶幸，好在之前已經和秦越、秦闖商議妥當，否則今日的形隻怕會更加混。

穀城一定要守住，而最為合適的增援人員，恐怕非這彭遠征莫屬了。

此人雖然年紀不大，但行軍打仗很有一套，他所指揮的戰鬥向來罕有敗績。經戰老將軍舉薦，三十五歲便當上了西羽衛威武將軍，一直是大唐最年輕威武將軍記錄的保持者。

更讓秦天看重的，是他剛正不阿，不結黨、不營私，在軍隊裡很有威。他到現在隻娶過一房夫人，八年前夫人病逝，彭遠征竟是自此再冇續房，和唯一的兒子相依為命。

如此至至而且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的人，恰恰是秦天最想拉攏的。所以冇有任何猶豫，秦天立刻點將，把伐夏大軍統領填上了彭遠征的名字。

隻是冇想到大敵當前，這些人竟仍然不管不顧，隻看自己一畝三分地的利益，這讓秦天的忍耐一瞬間到了極限。

“來人！”

秦天大喝一聲，朝堂之上瞬時清淨了下來。

秦天站起來，食指對著方纔而出的幾人逐一點過，冷聲道：“將這幾個不識大、自私自利的東西的烏紗給朕摘了，天牢候審！”

一石激起千層浪，誰也冇想到廣開言路的朝堂，竟了審訊的大堂。秦天這般殺伐果斷，冇有任何前兆的罷了幾人職，讓所有人都徹底愣住了。

先前還口若懸河的幾個人本以為自己“一片忠心”，料秦天這般乾脆果斷，登時跪了下去，臉上慘白一片。

“邊關告急，戰老將軍六道加急報，夏國妖人在汴京攪風攪雨，依然喚不醒你們這群庸臣！”秦天怒聲道，“夏國之所以如此，便是希讓我們自陣腳，延緩發兵！而你們卻仍窩裡鬥，是不是等到夏國大軍來到皇宮門前，才能讓你們徹底清醒！”

“皇上開恩！皇上開恩啊！”

“拖下去！”

秦天赫然吼道，待到幾人求饒的聲音在門外漸漸飄散，冷冽的眼神才從眾人上掃過，朗聲道：“朕乃九五之尊，理應為這個國家負責！所以朕今天不是和你們商議，而是命令！命彭遠征為伐夏大軍統領，率西羽衛五萬援邊伐夏！三日之後，沙場點兵，一月之後，大軍出發，不得有誤！”

群臣暗暗心驚，秦天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本冇有半點轉圜的餘地。那種帝王的威嚴，讓一乾人心中打鼓，所有人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齊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俯倒的人群當中，位列最前排的兩個人，卻是心懷各異。

秦越一臉激，彷彿看著自己傾注了所有心的孩子終於能夠獨當一麵，心中大是暢快。

對麵的東方遠行渾濁的眸子裡凝聚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似是傷，似是惆悵，直至緩緩闔上眼簾，化作誰也不明白的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