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倔強的大小姐

唐安的決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當柳傾歌看到滿街的程府下人激昂的麵容，看到程采和不停地扇著自己耳，看到程采夕搖搖墜的模樣，承認，自己還是低估了唐安在程家的影響力。

誰見過哪個大戶人家傾巢而出，隻為挽留一個書？誰見過富家大和千金當街出醜，隻為讓一個下人迴心轉意？

看到這一幕，連閣裡的姑娘和路人都被了，卻唯獨冇有那道孤傲的影。可是此時此刻，冇有人敢去勸他。

從街上回到飛雪悅蘭閣，唐安就把自己關進了柳傾歌的房間，一個人怔怔地出神。

外麵，不甘心就此放棄的家丁們一直等到了正午。他們就這麼站在街上，不理會路人怪異的目，隻是目灼灼地盯著樓上，期待著唐安能打開窗戶哪怕看上一眼。

豔當空，飛雪悅蘭閣裡還是冇有任何靜。門冇有開，人冇有來，三樓那扇猶如唐安心門一般閉的窗戶，讓下人們終將所有期待都化作了一聲歎息，帶著滿心憾緩緩離去。

大街上，隻有一個人冇走，還在毅然等待著什麼。

程采夕冇有理會似火的驕，微微上翹的，暗示著的倔強。

因為在看來，雖然當天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唐安，但是在懸崖上最後推他一把的那個人……是自己。

一劍見，刺在上，刺進心裡。

看到唐安毫無神采的眼睛，聽著他用如同對待路人一樣聲音說出那幾個字，程采夕心如刀絞。那種痛徹心扉的覺，絕不想會第二次。

從程府出門的時候，就對自己說過：自己犯下的過錯，就要由自己來承擔。所以哪怕程采和再怎麼規勸，也冇有離開。

要站在這裡，讓那個已經把心冰封起來的小書，到自己的悔恨與歉疚。

熙熙攘攘的人群漸漸散去，整條大街上不知什麼時候，人影已經越來越。

太慢慢地向西麵落下，月亮悄悄從樹梢出小半張臉。

屋子裡，柳傾歌打開一條窗，看著月下站得筆直卻無比倔強的，歎息一聲，道：“你真的不要下去見麼？”

“不見。”唐安扔進裡一顆花生米，懶洋洋地說道，隻不過眼睛裡卻閃過一擔憂。

柳傾歌關上窗戶，道：“你不見，是因為你害怕。害怕一見到會忍不住迴心轉意。”

“不，我不會回去的。”唐安道，“我和程家，已經再也冇有任何瓜葛，不可能再回去。”

“可是你在這裡過的開心麼？”柳傾歌道。

“開心啊，每天都能跟朋友在一起，簡直快活似神仙。”唐安嘻嘻一笑，可是眼睛裡卻冇有多笑意。

柳傾歌歎了口氣，冇有說什麼，而是轉出了屋子。

天氣已經漸漸熱了起來，但是夜晚的汴京還是充滿涼意。程采夕雖然站的筆直，但是周遭的涼氣卻讓不時打個哆嗦。

這幾天時間對於來說無比煎熬。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肚子裡空空如也，疲憊洶湧而來，唯一能支撐繼續站在這裡的，唯有一信念。

忽然，程采夕眼睛亮了起來。飛雪悅蘭閣的大門緩緩打開，可是從裡麵走出來的卻不是想要見到的那個人。

柳傾歌婷婷玉立，提著一個緻的盒子款款走來。

兩近在咫尺，程采夕角浮現一個苦笑，道：“柳姑娘，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麼？”

柳傾歌搖了搖頭，道：“程小姐，你在這裡站了一整天，想必肚子也了。傾歌讓廚房做了幾樣小菜，你試試看合不合口味。”

程采夕吞了口口水，卻強自說道：“我不需要憐憫。”

“這不是憐憫。”柳傾歌道，“說心裡話，當初知道事的真相，我的確很憤怒，替唐安到不值。不過今天看到所有人都來給唐安道歉，為大小姐的你更是放下自尊，從早晨站到晚上，我才明白程家人對唐安的，也明白你們當初為什麼會那麼憤怒。”

程采夕靜靜地聽著，眼神中卻一片黯然，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他還是不肯原諒我，甚至連見我一麵都不肯。”

“他不肯見你，是因為心中還冇放下。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想我也會一直等下去。”柳傾歌笑笑，將飯盒往前一送，“但是你想要支撐自己不倒下去，不吃飯怎麼行呢？”

程采夕想了想，也不再推辭。打開盒蓋，見裡麵放著三樣緻的小菜，於是毫不顧忌形象的匆匆吃了幾口。見柳傾歌一臉微笑的看向自己，程采夕俏臉一紅，道：“謝謝。”

“不用謝我。”柳傾歌收起盒子，道：“雖然我很想他能留下來，但是我也知道，其實他的心還放在程家。”

程采夕雙目神采一閃，忽然間來了神，道：“他如果不見我，我會一直等下去。”

柳傾歌道：“明天他若是還不下來，我再給你送飯。”

程采夕嫣然一笑，道：“好。”

兩個人冇有太多的流，可是短短的幾句話，卻讓們從敵人忽然變了朋友。緣分這種東西，實在是妙不可言。

二人都冇注意到，三樓的一窗戶閃開一條微小的隙。唐安看著程采夕狼吞虎嚥的模樣和依然倔強的模樣，不由得深深歎了口氣。

第二天，程采夕依然冇有離開。

這個倔強的丫頭，一整夜居然抱著膝蓋蜷在街角，就這麼睡了一宿。

程家的下人又群結隊地湧到了飛雪悅蘭閣門口，今次這些傢夥準備的更加充分，甚至扯了一條“橫幅”，上麵赫然寫著：請安哥回家！

這般舉，讓周圍的路人都被深深了。許多人紛紛加了程家下人的隊伍，振臂大喊唐安的名字，一時間，“安哥回家”的喊聲響徹整條大街。

直到所有人嗓子都喊啞了，唐安依然冇有出現。和前一天一樣，下人們一個個如同蔫白菜一樣耷拉著腦袋，唯有程采和依舊扯著如同公鴨般的嗓子喊道：“唐安！你一天不回家，老子就天天帶人來找你，找到你回家為止！”

程家人緩緩散去，但人們驚奇的發現，那個握著寶劍、臉憔悴的麗子，依然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