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心的朋友

清晨的一縷順著窗戶的隙灑了進來，映照在柳傾歌完無瑕的俏臉上。長長的睫抖，緩緩睜開了迷人的眼眸。

了惺忪睡眼，柳傾歌發現自己正趴在床邊。

“又睡著了麼……”柳傾歌喃喃自語，語氣裡竟似對自己有些埋怨。

站起來了個懶腰，人的曲線展無。然後起坐到床邊，靜靜地看著床上躺著的人發呆。

唐安臉蒼白，睡得像個恬靜的孩子，和平時嬉鬨的形象判若兩人。看著他憔悴的模樣，柳傾歌到一陣心疼。

不知道在唐安上發生了什麼，卻猶記得肩膀的傷口那般目驚心。聯想到他問自己還缺不缺長工時的淒然模樣，恐怕他在程家的日子並不好過。

一想到這些，柳傾歌便皺起眉頭，把對程家的怨恨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

在心裡，唐安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絕頂天才。這樣的人去做一個書，原本就是暴殄天，若非他記掛著初來京城時程家對他的知遇之恩，又怎麼會甘心放棄一才華委當個下人？

誰知道就算唐安這般做法，程家人卻本不懂得珍惜。不過這樣也好，彆人視同草芥的小書，在自己眼裡卻重若珍寶。他若肯來飛雪悅蘭閣，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好好對待他。

青蔥般的玉手在唐安額前輕輕一探，仍舊滾燙。夢中的唐安又蹙起眉頭，喃喃道：“大小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柳傾歌心裡一酸，攥著唐安的手，輕聲道：“我知道不是你……安心的睡吧，冇有人怪你的。”

看到唐安像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柳傾歌喃喃道：“男朋友，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讓你在夢中都不忘辯解？你總說傾歌傻，其實殊不知自己纔是最傻的傻瓜。”

捋了捋唐安額前散的鬢髮，柳傾歌微笑道：“不過沒關係，你到了我這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再一點委屈。以前總是你站在我麵前，替我擋風遮雨。雖然我並不是你的誰，可你卻是孃親之外第二個對我這麼好的人。你讓我知道了獨立，知道了不能永遠躲在孃親背後，還為我譜寫了那麼人的舞蹈，可卻從來冇有要求過什麼。你說，你是不是很傻？”

這些話一直藏在心裡，從未對任何人說起，但是很明白，欠唐安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一直把深深的激之埋藏在心裡，因為唐安說過，真正的朋友是不需要謝的。難得見到唐安有如此安靜的一麵，竟是麵帶微笑，徐徐吐自己的心聲。

“這滿頭的雪發，是我從小到大的苦難。被無數人嫌棄的我，從來冇想過自己還能擁有友誼，而你——既不貪圖我的地位和錢財，又不像其他男人一樣，隻想把我變自己的玩，有些時候我一直在想：你到底圖什麼呢？”柳傾歌麵帶微笑，輕輕著自己一頭順的白髮，喃喃道：“還有，你總是能夠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好像全天下的事都難不倒你一樣。像你這樣的人，放著錦繡前程不去爭取，偏偏喜歡當一個書，實在我很好奇。男朋友，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

唐安依舊閉著眼睛，雙眉蹙，似是在睡夢中都不得安生。

柳傾歌心中微微一痛，纖細的玉指輕輕舒展他的雙眉，似是想讓他在夢裡過得開心一些。

“不過沒關係，你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我唯一的男朋友，知道你真心實意對我好，這就足夠了。”柳傾歌繼續說道，“從前，都是你為我擋風遮雨，我一直很愧疚呢。而現在……應該是我為你做些什麼的時候了。”

柳傾歌輕地說著，像是說給唐安聽，又似是說給自己聽，疲憊的眼中閃過一溫……

不知不覺間，唐安已經昏迷了兩天了。

這段時間裡柳傾歌拒絕了之嵐讓下人照顧唐安的安排，不管是煎藥還是包紮傷口，全部都親力親為。對一個生活起居一向都被照顧的無微不至的人來說，能親自做這一切，無疑要付出很大的勇氣。

如果一個人甘心為一個男人無怨無悔地做任何事，那麼很顯然，已經將他視作自己的生命。

飛雪悅蘭閣所有人都暗暗替柳傾歌高興，歎這個一直把生命獻給歌舞的人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偏偏柳傾歌自己懵懂未覺，隻認為唐安對自己好，自己也該十倍百倍的報答。

並不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陷的泥沼。

將一頭雪白的長髮簡單的打了個結，柳傾歌將丫鬟找來，道：“歡兒，唐公子還是高燒不退，再去抓一些昨天郎中開的那幾味藥。你讓夏雨那丫頭先來照看唐公子一會，我先去熬些粥。”

歡兒道：“小姐，這幾天你都冇有好好休息，就讓歡兒來做吧。”

柳傾歌笑笑，道：“歡兒，我這是在報恩，懂嗎？如果以後有人在你危難的時刻幫了你一把，默默地關心著你，記得一定要十倍百倍地報答人家。因為在這世上，這樣的人已經太太了。”

看著柳傾歌強大神消失在樓梯拐角，歡兒喃喃道：“我的傻小姐哎，人家戰將軍也一直在默默關心你，怎麼不見得你報答呢？”

柳傾歌來到廚房，生火、摘菜、淘米，這些原本陌生的雜活，兩天下來倒是跟廚師學的有模有樣。雖然作還稍顯生疏笨拙，但是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像是得到了心玩的孩子一般樂此不疲。

當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回到屋子的時候，碗上傳來的熱度讓趕忙將碗放下，一雙小手瞬時掐在耳朵上，說不出的可。

“咳咳……”

一陣咳嗽聲傳來，柳傾歌趕忙跑到床邊，發現一直昏迷的唐安悠悠睜開雙眼，頓時大喜，道：“你醒啦！”

唐安虛弱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悉的環境，發現自己竟是在柳傾歌的閨房。勉強坐了起來，道：“我睡了多久？”

“整整兩天了。”柳傾歌說著，將稀粥端了過來，道：“趕快吃點東西吧！”

看著柳傾歌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將勺子送到邊，唐安勉強笑笑，張開有些乾裂的。但是稀粥口，那鹹中帶著焦糊的味道，卻讓唐安表有些怪異，道：“你做的？”

“是啊，好吃麼？”柳傾歌滿臉的希翼，像是一個等待誇獎的頑。

看看柳傾歌疲憊的臉龐，想到一向養尊優的富家小姐，竟能放下分段悉心照顧自己，唐安心中，笑著點點頭，道：“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味，我想我還能吃下三大碗。”

“是嗎？你喜歡吃就好，中午我再給你熬。”柳傾歌喜滋滋的展一笑，輕輕將米粥送唐安口中，看著他憔悴的模樣，俏臉上的笑容卻一點一點消失不見。

“男朋友，你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傷？”

想起程采夕那決絕的一劍，唐安的笑容頓時僵住了。沉默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兩聲，道：“冇什麼，隻是程家這份工作，好像不太適合我。”

想到雙絕對藝那天，程家一家三口對唐安的熱態度，柳傾歌奇道：“程家大爺不是待你很好麼？怎麼會不適合呢？”

唐安自嘲的一笑，道：“我這個人，好吃懶做，冇事隻會皮子，而且還吃裡外……”

“你纔不是這樣的人。”

唐安話冇說完，柳傾歌眉頭就皺了起來，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他們不相信你麼？”

唐安眼中閃過一悲傷。連柳傾歌都會毫無保留的相信自己，而和自己朝夕相的程采和、程采夕，在假象麵前卻選擇了懷疑。前後的反差，讓唐安心中越發不好。

沉默了一會兒，唐安笑道：“朋友，飛雪悅蘭閣還缺工人麼？我雖然冇什麼本事，卻還有兩把子力氣。”

柳傾歌道：“你怎麼能做那些？隻要你願意，以後你就是飛雪悅蘭閣的首席樂師，呆會兒我就去跟娘說，想必也會很高興的。”

“我……”

“噓，現在不許你說話！”柳傾歌端起碗來，道：“你不僅上有傷，而且高燒不退。現在你要做的，就是乖乖把飯吃完，然後躺著好好休息。我已經歡兒去抓藥了，一會兒我再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麼好吃的。這幾天我學會了好幾道菜呢，晌午的時候做給你嚐嚐……”

看著眼前喜滋滋地賣弄著自己廚藝的柳傾歌，唐安心中溫馨瀰漫，忽然一把將伊人抱住，嗅著髮間的香氣，冇有**，隻有激。

“朋友……謝謝。”

柳傾歌先是一愣，覺到唐安上傳來的男子氣息，俏臉染上一片紅暈，輕聲道：“雖然我解不開你的心結，不能像你為我一樣做那麼多事，不過我可以保證，傾歌今後絕不會讓你一點委屈……”

唐安閉著眼睛，暗歎想不到自己到頭來居然做了靠人保護的小白臉。親親朋友也變得不乖了，居然學會搶我的臺詞。隻不過……老子怎麼這麼想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