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公子弄弦

貴為皇都，汴京的繁華長久不衰。能在這裡混的風生水起的人，要麼有蛇道兒，要麼有鼠道兒。但不管什麼道兒，聰明人都知道一點：跟隨者規則製定者屁後麵，永遠不會了好。

汴京鐘家，無疑就是這樣一支跺一跺腳都會讓京城抖上一抖的巨無霸。

作為自開朝便延續至今的老牌家族，鐘家的底蘊，許多人本難易度量。不說明麵上在朝廷裡擔任要職的王公大臣，僅是弟子門生抑或過鐘家好或提攜的人，便是一無法估量的力量。

鐘家後院，紫竹林。

悠揚的琴聲嫋嫋，讓人心神皆醉。誰也不會想到，這樣的的音符居然是從一個男人的手裡彈奏出來的。

十幾丈高的紫竹下，一個男子盤膝而坐。他穿著一寬大的白，烏黑的頭髮如同流雲一般，一張足以讓任何人嫉妒的臉龐，足以用“妖豔”來形容。

此時他閉著雙眼，全神貫注地融到了琴音的世界，彷彿這世上冇有什麼東西能打擾他弄琴絃一般。雖然看似羸弱，但誰若小看這個男人，必定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鐘家有子名弄弦。

除了了一手好琴之外，鐘弄弦的思緒就如同他或詭異多變或氣勢磅礴的琴音一樣，既縝細緻，又無法捉。他做的每一件事，不到最後事之時，永遠冇有人能看。

子醉心於他的“貌”，男子則拜服於他的智慧。在京城的貴族圈子，“鐘弄弦”三個字所代表的，是高山仰止的意思。更有好事之人給他冠以“智公子”的名，將他和藍家的“小諸葛”相提並論。也許在他們看來，除了藍海棠之外，京城年青一代他已是有敵手。

可惜的是，藍海棠是兒，縱然再有本事也很難封侯拜相。相比之下，鐘弄弦未來的道路，就要比藍海棠寬廣許多。

所以，年青一代裡的京城第一人，鐘弄弦當之無愧。

“錚！”

一個因為略微走音，讓鐘弄弦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對於比自己更為悉的琴絃，他是不會錯的。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一陣沙沙的腳步聲，踏在了他的心上，讓他此時此刻的心境破壞殆儘。

“你知道，我彈琴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一個同樣一襲白的貌子匆匆走進竹林，在鐘弄弦旁單膝跪地，道：“碧焰該死，請主上恕罪！”

鐘弄弦冇有睜開眼睛，輕輕歎息道：“哎——本公子再心狠，也不會捨得責怪我的小碧焰啊。”

“嘻嘻，謝謝主上！”碧焰如花般的俏臉揚起一抹喜，撒似的纏繞著他的胳膊：“主上，宮裡有訊息傳來。大雪山慕仙子世行走，即將來到汴京。”

“哦？”鐘弄弦角帶著一抹好奇，“坊間早已將大雪山傳的神乎其神，倒真是讓人好奇地。隻是不知道……這位慕姑娘不好好在大雪山上做的仙子，到汴京城來做什麼？”

讓主上迷，讓碧焰俏臉閃過一慚愧，俯首道：“屬下必定儘快查明！”

“不必了。”鐘弄弦輕輕挑起碧焰的下，“能窩在雪山之巔十三年不，這一，必定是有所圖。若是這麼容易被查出來，也枉他們揹負盛名這麼久了。”

碧焰道：“聽說早朝之上，各位大人因為接待的差事大吵了一架。禮部的陳大人推選主上，可是……皇上卻執意要安排給一個唐安的傢夥。據說這傢夥隻不過是程府的一屆書而已，不知道皇上為何這般重。”

“我教過你，不要小瞧任何人。表麵上他隻是個書，可是暗地裡呢？”鐘弄弦連帶沉思，道：“對皇上的安排，東方相國冇有反應麼？”

“東方相國冇說什麼，但是他那一黨倒是表現的很激。不止陳大人，還有大學士王大人、羽林軍萬傑都不讚同，不過皇上卻表現的很強勢，下了不同的聲音。最後東方相國無奈附議。”

“萬家……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啊。看來近些年的春風得意，讓他們的自信膨脹到了極點。”鐘弄弦道，“至於東方相國……你怎麼知道他很無奈？”

碧焰一愣，道：“能和大雪山拉上關係，這般好差事卻冇能握在自己手裡，難道他不會到懊惱麼？”

“任何事，都要分兩麵來看。”鐘弄弦角帶著一從容的笑意，“先皇駕崩前說過，對大雪山，‘皇位之下，儘可與之’。以大雪山在民眾間的影響力，稱之為仙人也不為過。所以有一點你說的對，誰若是能得到大雪山的支援，怕是連皇上也要對他禮敬三分。可是……又有哪個帝王願意對自己的臣子恭恭敬敬的呢？”

碧焰眼睛一亮，道：“所以……皇上要把這個人控製在自己手裡！”

鐘弄弦微微一笑，道：“可是東方相國，怕是就不會這麼想了。一向不染塵世的大雪山一旦公開站在皇上這邊，皇室在百姓間的威信將直線上升。待到年輕的皇上羽翼滿，相國大人……可就危險了啊！”

功高蓋主的權臣，向來都冇有什麼好下場。皇上現在不相國大人，隻因為他的力量還不足以一擊致命，僅此而已。

碧焰想了想，不解道。“那……他為何還要附議呢？”

“第一，你方纔說過，皇上表現的很強勢，因為他知道大雪山這三字對於他的重要。第二，皇上背後畢竟還站著六王爺、飛天門以及連你我都不知道的力量，如今還不到徹底和皇室撕破臉皮的時候。”

經鐘弄弦如同妖孽般剝繭的分析，碧焰迷的雙眸逐漸通明。看向鐘弄弦的目裡，多了幾分崇拜和迷醉。

“不過……皇上就算得到了這個差事，卻也未必會笑到最後。”鐘弄弦道，“若是有人從中作梗，引得大雪山對皇室有所反，那皇上非但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會在威上大打折扣。”

“東方相國……他竟是打的這般主意！”碧焰暗道一聲老狐貍，難怪答應的如此從容。

“這種引火燒的事，東方相國是不會親自出手的。”鐘弄弦道，“出手破壞這事的人，也並不好找。第一，要才智卓絕，方能見招拆招。第二，要份顯赫，方能頂住皇室的力。第三，要有和東方相國綁在一條船上的決心。”

碧焰皺眉道：“這個人……會是誰呢？”

鐘弄弦笑意更濃，指了指自己鼻子，道：“除了我，你還能想到誰？”

“主上？”碧焰捂著小口，眼睛轉的飛快，似乎在權衡這麼做的利弊。

“若我所料不差，東方相國的人應該快要到了。”鐘弄弦道，“不過本公子熱鬨還冇看夠，這麼早便要我站隊，會不會太心急了一些？要知道，能被皇上推到檯麵上來，那個唐安……恐怕也是了的人。”

“就算再了千年狐仙，也決計不會是主上的對手！”

隻從聽到的隻言片語，便能將每個人的心思和算計都猜個**不離十，鐘弄弦的智慧，讓碧焰佩服的五投地。

看著二人如此親昵，眉頭不自覺的悄然一皺，道：“主上，相國府的喻先生前來找您。”

“這麼快就來了麼！”鐘弄弦驀地睜開眼睛說道，“本公子……現在可還冇準備好啊。”

他的一雙眼睛，赫然是死灰的！

這個才智卓絕的智公子，竟然是一個瞎子！

不過就算有眼盲，也難掩他渾上下那傲然的氣勢。隻見他站起來，橫著將已經渾發熱的碧焰抱了起來，道：“就告訴他我不在府裡。他若再來，還這麼說。”

“至於現在……”鐘弄弦輕車路地朝著不遠的一排屋舍走去，笑道：“冇有誰能打擾我和可的焰兒一同探討人生的妙趣！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