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的子雙眼落在陳旭的臉上,兩人呆呆的互相凝視了許久,然后的輕輕一扭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摘下面巾對著陳旭深深一福:“陳郎,輕回來了!”
“好,好,回來就好!”陳旭手將頭發和臉上的雪花拂去,然后張開雙臂就將的擁在懷里。
水輕瞬間臉頰緋紅,伏在陳旭耳邊輕聲說:“輕回來遲了,讓陳郎擔心,還請寬恕!”
“水姐姐~”杏兒踢啦著小鞋子興的沖上來拉著水輕的胳膊往屋里拽,“水姐姐快去看我織的圍巾,又又暖和!”
水輕被杏兒生拉拽的從陳旭懷里搶走了,陳旭這才看著從馬背上下來的虞無涯,不過令他萬分詫異的是,這貨還在飛快的服。
“杏兒妹子莫慌走,看虞叔叔給你帶回來什麼?”虞無涯一邊解服一邊說。
“你特麼有病是吧?”陳旭臉瞬間漆黑。
“恩公勿怪,無涯還帶回來一個人!”虞無涯說話之時,解開外面的厚厚的氈,然后……里面出來一個小腦袋。
一個小姑娘,約莫四五歲,頭發糟糟的,臉頰捂的通紅,雖然看起來很膽怯,但一雙大眼睛卻如同寶石一樣清澈亮,看著院子里面所有人,嚇的抓住虞無涯的服不放手。
“嘿嘿,這一去七八年沒見,竟然已經娶了婆娘,怎麼,覺得我家菜好吃,把兒也帶來過冬了?”陳旭冷笑幾聲。
呃!虞無涯趕搖頭:“恩公莫說,無涯離開不過月余而已,何曾有七八年沒見,這是我在路上撿回來的,順便就帶來和杏兒妹子做個伴!”
“撿的?”
“對,正是撿的,此事說來話長,趕先弄些熱湯飯充,我們都快一天沒吃飯了!王五王七,趕把包裹取下來,兩匹馬拉去馬廄喂糧草!”虞無涯說完之后抱著小孩兒大步走到屋檐下,把頭上上的雪花都抖干凈之后進屋,而杏兒早就驚喜雀躍的跑上來看著這個小孩。
“虞叔叔,這個妹妹什麼名字?”杏兒拉著小孩兒的手連聲嚷嚷。
“還沒名字啊,虞叔叔路上撿的!”虞無涯幾下掉漉漉的鞋子坐到炕上,一邊用服著臉一邊說:“還是家里暖和,差點兒就凍死在路上了,恩公,快幫我們弄點兒吃的,都快一天了!”
“你們坐,杏兒幫忙虞叔叔和水姐姐準備服和熱水洗漱,娘去煮面!”陳姜氏拉著水輕的手還來不及說話,就趕轉去廚房。
剛剛還在惦記水輕和虞無涯,但沒想到突然之間兩人就都回來了,并且還帶回來一個小孩兒,陳姜氏一顆心頓時完全放了下來。
虞無涯和水輕的回歸,讓陳旭提心吊膽的一顆星也放到了肚臍眼上,親自跑來跑去的幫忙準備熱水,杏兒也趕找來自己的服準備給小孩兒換上,一屋子人進進出出忙碌了半個小時,等虞無涯、水輕小孩兒洗漱收拾停當,陳姜氏也把煮好的面條端上來。
三個人的確都已經很了,坐在靠炕上圍著小桌開始吃面,小孩兒從未吃過面,杏兒便細心的用筷子挑著喂,同時臉上帶著無限的驚奇一遍又一遍的打量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但干干凈凈的小孩兒,水輕雖然但吃的還算斯文,如同往常一樣細嚼慢咽,但虞無涯完全就一點兒不顧形象,抱著大陶碗稀里嘩啦連續吃了三碗才意猶未盡的放下來,然后干凈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說了一聲舒坦。
“說吧,怎麼回事?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回來?”陳旭坐在炕頭問。
“恩公,此事真的說來話長,您還記不記得第一次救我的形?”虞無涯打了個飽嗝盤坐在炕上說。
“當然記得,當日下暴雨,你被三個人追殺,被人用弓弩中了屁掉到懸崖下面,是我和馬大伯等人救回來的,前和后背兩條巨大的傷口,都差點兒流干了……”陳旭點頭說。
“是中馬屁!”虞無涯糾正了陳旭的說法,然后出一副很是慶幸神接著說:“當日的確是兇險異常,如果不是有幸遇到恩公的話,無涯就已經死了!其實當時追殺我的是一群墨子門徒,是楚地鄧陵氏一脈,首領做扶余,而起因……是無涯搶了他們一件東西!”
“你搶了墨家的東西?”陳旭忍不住臉皮使勁兒了幾下。
“嘿嘿,無涯當時也是一時好奇,誰能想到竟然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數十個墨者高手追殺我三百余里,然后逃到逃到清河鎮附近被追上了!”虞無涯干笑幾聲說。
墨家啊,全部都是不要命的游俠,是后世的江湖好漢和綠林豪杰的老祖宗,武俠小說中的江湖俠客的原型就是墨子門徒。
陳旭無語的對著虞無涯翻了個白眼兒,這個二貨能夠活下來運氣的確不是一般的好。
“你到底搶了墨家什麼東西?他們為何要一直追殺不放?”陳旭很是好奇的問。
“就是這個……”虞無涯從腰袋中出來一塊漆黑的令牌遞給陳旭。
這塊令牌通漆黑,手冰涼沉重,長五寸寬三寸厚半寸,約莫手掌大小,看材質似乎和虞無涯的隕鐵寶劍差不多,兩面都有非常復雜的花紋,但挲的卻異常,一看就是老件,有濃厚的包漿氣息。
“這塊令牌是用隕鐵打造的!”虞無涯解釋說。
陳旭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除開做工致是個老件兒之外,陳旭并沒有看出什麼與眾不的地方,于是把令牌丟還給虞無涯說:“說說經歷過吧,墨家的東西你也敢搶,莫非不知墨家都是一群好勇斗狠的游俠麼?”
“不錯,當初韓非說俠以武犯,就是指的墨家門徒到行俠私斗不尊律令,才被始皇帝下令驅逐的!”旁邊的王七點頭附和說。
“去年春天,我被師傅趕下山之后就到流浪,有一天游歷到了鄧縣,無意中發現許多墨家門徒在爭奪一件東西,當時一時好奇就跟蹤下去,結果發現他們爭奪的就是這個令牌,于是就下手搶了,結果那些爭斗的人立刻都一起圍攻我,而且其中幾個劍高超,打斗之下我不能力敵,只好逃跑,結果那些人就窮追不舍,我便想順著伏牛山中的小道去魯,結果只跑到清河鎮便連重創,不過無涯氣運比較好,遇到了恩公,方才逃得一命,實在是險之又險。”虞無涯此時說起,仍舊是一臉的戚戚之,明顯對那場被追殺數百里的記憶非常深刻。
“我知道了,你是想去魯山找師傅救命!”水輕在旁邊輕聲說。
“嘿嘿,我也沒想到那群墨子門徒這麼不要臉,幾十個追殺我一個,一點兒俠客風范都沒有,簡直丟人!不過我也沒白挨他們兩擊月刃弩,一路之上被我砍翻了二十幾個,絕對沒給師尊丟臉,當初列公和墨翟翻臉這口氣,我算是搬回了幾分。”虞無涯干笑幾聲得意的說。
“……”
滿屋子人都盡皆無語。
“墨子門徒如此重視這塊令牌,看來定然藏著不小的!”陳旭覺得這塊令牌肯定不是看起來這麼簡單,又把令牌從虞無涯手中接過來反復觀看,同時還用手到扣挖,記得當初看尋秦記里面就有一個墨家的鉅子令,里面好像藏著一份武功籍。
“恩公不用看了,雖然墨家通機關之,但這塊令牌的確就是一塊隕鐵打造的品,并沒有暗藏東西,估計只是一種代表份的信而已,當時因為追殺的急,逃出鄧縣之后我便把這塊令牌丟進了路邊一戶農家院子的水井之中,這次回虞城之后呆了兩天,想起這件事之后便去了楚地,一是打聽師妹的下落,二是順便也去把這塊令牌取回來,結果等我找到那個農家的時候,發現那一戶人家的房子已經被人放火焚燒,我找到水井并從里面拿到令牌準備離開的時候,聽見后山上有小孩的哭聲,我便尋過去,在一個山里面看到了這個小孩,還有一個死去的老太婆,尸冰涼似乎死了好幾天了,于是我便把撿了回來……”虞無涯把事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遍。
“這麼說真是你撿的,不是你娘子生的?”陳旭哼哼說。
“恩公莫要取笑無涯,短短月余我即便是來得及娶娘子,也來不及生孩子啊?”虞無涯哭笑不得。
“這可未必!生孩子這種事別人可以幫忙的。”陳旭撇撇說。
“噗嗤~”旁邊的水輕瞬間領會了陳旭的意思,頓時臉頰緋紅的捂著笑起來,同時還忍不住用一雙麗的大眼睛溫的嗔了陳旭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王五王七四個彪形大漢也忍不住捂著肚皮大笑。
“恩公說的啥意思?”虞無涯被笑的不著頭腦,滿臉都是懵的神。
“哼,你別以為你撿回來就是做了好事,說不定們家就是因為你才被墨家門徒燒毀的,這一家人家破人亡就是因為你一時的好奇和無聊!”陳旭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
虞無涯張了幾下慢慢低下腦袋,滿臉都是懊悔之:“恩公說的不錯,離開之后我慢慢也想到了其中的關節,但此錯無涯已經釀下,后悔卻也來不及了,所以……所以想找個人好好照顧,讓一輩子能夠食無憂的好好活下去,也算彌補一下犯下的過錯,因此我就打算帶回虞城讓我兄嫂幫忙照看,但路過宛城的時候剛好遇到師妹也從南方歸來,我們便直接來了恩公這里!”
陳旭此時也才終于弄清楚了虞無涯這趟出去了個把月的前因后果,默默的看著旁邊正在和杏兒吃糖果的小孩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藥,有因必有果,此事既然是因你而起,那麼也自然因你結束,既然是你撿回來的,以后就是你的兒了,你給起個名字,從此好好照顧一輩子,也不用送去虞城,暫時就留在我家剛好也可以和杏兒作伴!”陳旭淡淡的說。
虞無涯張大,臉皮抖抖了半晌才說:“兒?恩公,你是認真的?”
“廢話,你撿的不跟你姓難道跟我姓!”陳旭撇撇準備下炕。
“那……那就姓虞吧,名字……名字……”虞無涯愁眉苦臉的想了半天,“取名字太難了,就喚虞姬如何?”
“噗通~”正在穿鞋的陳旭直接一頭栽倒地上,爬起來滿臉驚恐的看著虞無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