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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寒節,太廟祭祀也一切順利,午朝就簡短一些,諸位如若沒有奏報之事就散朝吧!”
咸宮朝議大殿之上,秦始皇端坐在九層臺階之上,不過以前跪坐的龍榻換了一把通漆黑的寬大的高椅,椅子上還墊著一塊黑熊皮。
而大殿上原來跪坐奏對的一眾大臣,此時也都分列兩邊坐在高椅之上,雖然椅子因為制作趕的急,樣式和大小有些不太統一,但所有的大臣都覺很幸福,一個個坐的四平八穩,坐著說話和跪著說話肯定不一樣,至膝蓋不疼,腳也不會發麻,站起來的時候再也不需要捂著額頭眼冒金星搖半天才能看清方向走出去了。
就在秦始皇站起來準備退朝之時,府令常度站起來:“陛下,臣還有一事奏報!”
所有正準備起的大臣都略微有些詫異的重新坐了回去。
秦始皇也愣了一下,大袖一擺重新落座,臉平靜的說:“常府令說吧!”
“陛下,臣之本分,就是統籌管理皇族產業和皇宮外諸多事務和署衙,尤其是皇宮之,皇妃皇子公主各府和諸多令署人員龐雜,宦者眾多,、史、侍等統屬各異,但宮之地男有別,事關皇室臉面,不可如此雜無章,因此臣建議宮除開陛下衛之外,所有宦者都由子來代替,止任何男子進后宮,免得擾宮闈!”
滿朝公卿大臣瞬間嘩然,一個個如同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常度。
而坐在龍椅上的秦始皇也臉鐵青。
擾宮闈之說,幾乎所有人瞬間能夠想到的就是他的母后趙姬和文信侯呂不韋、長信侯嫪毐之間的混關系,而這件事幾乎就是秦始皇心頭一拔不出來的大刺,從他毒死呂不韋和車裂嫪毐之后,這件事就從來沒有人敢提,更別說在朝堂之上當著皇帝面和數十位公卿大臣的面如此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秦始皇的手的抓住龍椅扶手,堅的木頭都被他的嘎吱作響,足足半分鐘過去,他的緒才慢慢平靜下來,臉和眼神都慢慢恢復如常。
那件事畢竟已經過去了十多年,而且他如今年歲已高,對那件事也不再如同年輕時候一樣憤怒,如今的大秦,就是他的大秦,任何事都可以一言而決,不像那個時候他只能依靠別人的力量,看別人的眼,呂不韋、嫪毐、母后趙姬也早就化作灰土,放眼天下,除開長生不老,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讓他心的東西,即便是時常惦記的百越和匈奴,只要他想要拿到手,不惜大秦兵將流犧牲,一切都不是問題。
因此冷靜下來之后,秦始皇竟然真的開始思忖常度的話。
因為天下安定,六國一統,如今的皇宮之中也充斥著上百位從六國擄掠而來的公主、佳麗和王妃,這些麗的子就被養在皇宮院之中,每日無所事事,就是等著他去臨幸一下,如若能夠誕下子,份也能高貴許多,但秦始皇卻對這些人沒有太大的興趣,加上如今已經年逾四旬氣力漸失,散朝之后平日更多的時間在跟著一些醫道方士研究丹藥和練氣打坐,對仙道越來越向往。
而皇宮之中也并非只有秦始皇一個男人,相反,后宮之中男人還很多,宦侍足有數百人,都是為了照顧各府皇妃、皇子、公主的生活起居,自然一天到晚都混跡在各府之中,有沒有的和皇妃侍們干點兒啥誰也不知道,而且按照正常的形來分析的話,這種事幾乎是百分之百的,深宮之中連秦始皇自己有時候都會到空虛寂寞冷,更別說那些正年輕妖嬈的人了。
因此府令常度的話讓秦始皇瞬間很憤怒,但憤怒之后也開始時思考常度所說的可行,于是秦始皇冷靜下來之后,臉平靜的看著下方一群大臣,“諸位卿,常府令所說之事你們意下如何?”
現在的大秦,實際上還是秉承春秋戰國的國家理念,王就是國,王事就是國事,國和王是一的,因此眼下的大秦帝國其實和皇帝也是一的,因此這件事雖然說出來有些難以啟齒和令人產生無限遐想,但所有的大臣去不得不去謹慎對待,如果秦始皇的后宮都管不好,這個國家肯定要,就和當初長信候嫪毐和文信侯呂不韋在皇宮各自領著幾百人大打出手一樣,那個時候的皇宮之簡直就是一團糟,附帶著秦國那個時候從朝堂到民間也都是一團糟,混的一塌糊涂,直到秦始皇把兩個人都弄死之后大秦才慢慢穩固,也才開始征服六國的步伐。
但這種事所有的大臣都覺難以開口,一不小心就會落個吃力不討好的下場,但皇帝的話又不得不接招,為重臣,就是給皇帝出謀劃策屁的,因此一群大臣互相左看右看之后,左丞相李斯站了起來。
“陛下,臣以為常府令說的雖有道理,但今時早已不同往日,府條例法度森嚴,宮各令各署有統一的調度和監督,十多年從未有任何擾宮闈的事發生,如若突然之間全部換子,首先不說從何去找這些完全令人放心家清白的良家子,就只是如此多人員突然調換產生的混就數月無法平息,加上如今并非天下太平,六國余孽蠢蠢,選拔之時焉能確定沒有細?如若有,常府令,此責你可擔待的起?”
“這個……”常度一時有些語塞。
“還有,就算是選拔出來的子皆都安全可靠,但皇宮之諸多制和門戶,全部都是厚重的門鎖,子弱,如何搬得那百十斤的門栓,一旦遇到急形耽誤時機如何置,除此之外,宮每日所需的吃穿用度之都車馬不斷,如若都用子,宮之中所需人手翻倍不止……”
李斯的話引起絕大部分大臣的認同,許多人都點頭稱是,并且馬上就有大臣直接站出來頂。
“左相言之有理,宮如今尚好,無需大干戈!”史齊宕站起來說。
“李相和齊史所說不錯,臣附議!”又一個中年大臣站起來。
“臣也附議,盡用只會更加添!”
而另外有一些人不如山,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似乎殿上討論的一切與他們無干,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史和大夫,一般不參與朝堂討論,當它們要討論的時候,大部分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李斯回座之后,秦始皇的眼神再次掃過所有大臣,“朕也覺得左相言之有理,宮如今一切井井有條,可見府令統領和監督有方,賞千金以示嘉獎!”
“是~”一直站在旁邊的江珩趕記下來,這筆賞錢等散朝之后需要派人給府令送家里去。
“謝陛下賞,這只是臣分之事!”常度也趕行禮。
“此事就先如此議定,今日祭祀大家都累了,早些回家休息!”秦始皇袖袍一擺準備站起來。
“陛下,臣還有奏!”一個須發皆白滿臉皺紋的白胡子老頭兒巍巍的站起來。
朝堂上頓時稀里嘩啦一陣響,因為許多站起來一半的大臣一差點兒跪地上去了,于是都趕扶椅子重新坐下,同時也是滿臉郁悶的看著這個快要進棺材的白胡子老頭兒。
秦始皇微胖的臉頰微微跳了一下,坐直聲音波瀾不驚,“高太仆所奏何事?”
“老臣所奏還是剛才常府令所說之事,為了宮闈安穩計,老臣突然想到一個兩全其之法!”
“何法?”秦始皇淡淡的問。
“宮男子盡椓也!”老頭兒拱手說。
老頭話未落音,朝議大殿之上頓時一片嘩然,比之開始常度提出來的時候更加混,許多大臣直接就跳起來,其中右相馮去疾更是用手里一尺多長的笏板指著老頭兒臉激憤的怒喝:“宮宦者、侍、、仆從數百,皆都是家清白之人,既非罪人又非刑徒,在宮兢兢業業未曾犯錯,如何就要施以椓刑,此事若是傳出去,民間定是如水洶洶,何況無罪而刑,莫非高太仆不知法度耶?”
“右相言之有理,椓刑之與大辟,未有高下也,施之椓刑者,非謀逆而不可為之,高太仆此言恕某不能茍同!”史齊宕臉嚴肅的搖頭。
“發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發都不能損,高太仆卻損他人,此絕天下之人孝道乎?高太仆已經老朽矣,有何臉面據九卿之高位,某今日要彈劾你!”一個史大呼。
“高太仆今日所言,自毀聲譽也,吾等看你收場!”
“陛下,高太仆老邁昏庸,臣建議罷其太仆之職!”
幾乎同時,還有幾位平日不發言的大夫也都長而起,手中的竹木笏板舞的如同大刀一般都指向高太仆,恨不得將他當場斬幾段。
吵鬧喧嘩聲中,朝堂之上瞬間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