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霏遞給雲卿淺一個抱歉的眼神,那表就好像在說「我幫不了你了,我不能說謊。」
雲卿淺麵詫異,心中卻嗤笑不止。
「回大人,那日我們姐妹二人確實一同前去,可我突發不適先行回府了,之後四妹妹在穆府做過什麼說過什麼,我也不甚清楚,何時回去的我就更不知道了。」
趙大人皺眉看向雲卿淺「可有此事?」
雲卿淺坦然點頭「確有此事。」
「那你在侯府都做了什麼,停留了多久?何時離去,何時回到雲府?」趙大人追問道。
雲卿淺開口回答「那天我和韓家姐姐到了威武侯府之後……」
——
【那日馬車到了威武侯府,兩個小姐帶著自家丫鬟就下了馬車。
看著威武侯府的描金匾額,雲卿淺開始搜尋起前世裡關於穆容淵的記憶……
穆府也就是威武候府,乃簪纓世家,祖上世代從戎,穆容淵為這一輩兒的嫡次子,因其長兄穆容壑戰功赫赫,遂陛下親封為定遠侯,而穆容淵頭上的威武候的爵位則是繼承其先父。
一門雙侯是天子的恩賜,也是懸在頸上的利劍,不知道有多人盯著找穆家的麻煩。
前世,威武候穆府和忠勇侯雲府並沒有過多集,在雲卿淺的記憶中,隻聽爹爹雲戎提起過穆容壑,隻是在父親口中的穆容壑,通常都是鐵麵無,狠厲嗜,殺人如麻,總之沒有一句好話。
在雲卿淺看來,若說他們二人有什麼,倒不如說有些過節。
至於穆容淵,前世是花名在外的浪公子,毫無建樹,所以並沒有引起雲卿淺過多的注意力,二人也不曾有太多集。
細細想來,前世雲卿淺隻見過他一麵,那是跪在書房門口為擅自關的父親雲戎和十萬關東軍求的時候見過穆容淵一次。
一麵之緣卻印象深刻,是因為穆容淵隻跟說了一句話,那就是狠狠的罵了一句「禍國妖!」
而後這位穆小侯爺怎樣了也不甚清楚,隻是在淪落風塵的時候,偶然聽到那些恩客提起過,那一門雙侯的穆府,也沒能逃宇文璃的魔掌,兄弟二人一個死於沙場,馬踏泥,令一個死於權謀,抑鬱而終。
而這個死於權謀的,便是穆小侯爺。
雲卿淺輕輕嘆口氣,對於威武候穆府,是覺得虧欠的。
前世父親被判叛國之罪之後,被宇文璃施以絞刑,懸掛於城門外,宇文璃下令不許任何人給他收,直至寒將他食盡為止。
父親生前那麼多故好友,無一敢出麵為其申辯半句。反倒是那長久傳聞與雲府不睦的穆府出手相助。
穆小侯爺與父親雲戎從未謀麵,他卻單人單騎沖法場,用祖傳丹書鐵券換回了雲戎一全,細細想來,若是他不將丹書鐵券換雲戎的,或許可以用它保住自己一條命呢?
穆容淵……算是的恩人。
雲卿淺微微閉上眼,遮住眼中盈盈水。
韓雨霏開口吩咐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扣門!」韓雨霏的嗬斥聲將雲卿淺喚回了神。
春桃領命上前去敲門。
吱嘎一聲,大門上的一個單人小門開啟了,可奇怪的是,春桃竟然沒有開口稟明來意而是愣在原地紅了臉頰。
這是怎麼了?
「春桃!愣著幹什麼呢?!」韓雨霏怒斥道。
春桃連忙回過神,退後了兩步,隨後眾人看到從大門裡走出一個小廝打扮的人。
若說是小廝可這小廝也長的過於俊秀了,就算是世家子弟也有的好樣貌,可若說不是小廝,他又確實是一小廝的打扮。這人是誰?
「小姐,都說這穆小侯爺有三大嗜好,觀棋,看戲,賞,可這連小廝都選的如此樣貌出眾,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潤兒低聲在雲卿淺耳畔說道。
雲卿淺點點頭,自然是知道這穆容淵的花名在外,似妖,惡似魔,還有一個……
雲卿淺安的笑了笑開口道「不必擔心,我們道謝後便走。」能用丹書鐵券換父親一全的穆容淵,絕對不是十惡不赦之人,所以雲卿淺一點都不擔心。
「呃,這……這位小哥,勞煩您稟報一聲,護國公府上韓大小姐和威武侯府四小姐前來拜謝穆小侯爺的前日出手相救之恩。」春桃紅著臉與那小廝說道。
小廝得知來意,恭敬的朝著韓雨霏和雲卿淺行禮,開口道「二位小姐請稍候,小的這就進去稟報小侯爺。」
為了區分穆容壑和穆容淵,所以威武侯府的下人都稱穆容壑為穆侯爺,而穆容淵為穆小侯爺。
雲卿淺微微點頭應下,那小廝便恭敬的離去,不過片刻功夫又走了出來。
「讓二位小姐久候了,我家小侯爺在西院飲茶,請二位小姐移步一敘。」
韓雨霏眼睛一亮,連忙看向春桃「你看我這服怎麼樣,皺了沒?還有這頭髮,沒……」
韓雨霏七七八八的在和自己的侍討論自己的著打扮,雲卿淺已經毫不在意的先一步隨著小廝進了威武候府。
這是前世今生第一次來威武侯府,饒是雲卿淺對穆容淵的做派略有耳聞也著實被眼前的景嚇了一跳。
滿院子的奇花異草,剛剛春三月,就已經有百花爭艷的跡象了,放眼東京城,誰家花匠有這等好手段?就算是花園也沒有這裡明人吧?
比花園的花都好看,這穆容淵也真是膽大,就不怕有人彈劾麼?
雲卿淺微微皺眉,片刻後又瞭然了!反其道而行!對,穆容淵越是放不羈,上位者應該越是安心,穆家,有一個能幹的哥哥就夠了,弟弟理應頑劣,否則如何讓人安心。
雲卿淺勾淺笑,愈發覺得這穆小侯爺不簡單了。
「天啊,這些花……這也太好看了!我好喜歡!」韓雨霏尖著走花叢中,浮誇的去稱讚這園中的景。
小廝笑笑開口道「二位小姐,自此路往西,最高那個紅頂子的房子就是西院了,小的還要去給二位小姐備茶,勞煩二位小姐自行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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