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殷逢和幾個手下,站在5棟1801室外。
屋門閉,門口沒有任何裝飾,看不出任何不尋常的地方。
剛剛上來前,陳楓也想辦法去業打探清楚了,因為小區住率本就不高,這套房子上下左右,有的賣出,有的還沒賣出,都空置著,無人居住。所以如果這里是殷塵的落腳點,只會更加方便他行事。
殷逢:“小燕。”
小燕上前,如同一只輕巧的兔,在門上,仔細聽了一會兒,說:“沒有聲音。”
“開門。”
小燕掏出工,三兩下就“咔嚓”一聲開了鎖。他沒有馬上推開門,又仔細聽了聽,轉頭,對殷逢點頭。
小燕率先推門而,殷逢等人隨其后。
目,是一套暗的、近乎全灰的房子。
灰天花板,灰墻壁,灰地板。分明還是坯,無人住。放眼去,屋空的一片,什麼都沒有。唯獨門口玄關上方,垂下來一糙的電線,掛著一個禿禿的燈泡。
小燕的手剛向墻上電燈開關,殷逢吼道:“別!”
小燕如同被針刺般猛地回手,明白過來,心里竟有些后怕。
幾人打開手電,慢慢往屋走去。
客廳空無一,也沒有任何異樣。
陳楓剛想走向一側的洗手間和廚房查看,被殷逢住了:“不要分散,一起行。”他如此鄭重,令幾人心頭一凜,陳楓和冠軍換個眼,以殷逢為中心,三人側面保護,將他護在當中,四人緩緩往兩間臥室方向移去。
夜越來越濃,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殷逢一步步走向其中一間臥室,門是關著的,側耳傾聽,里頭依然沒有半點靜。
殷逢眉頭蹙。不知怎的,心中升起一種不安的覺。今日種種形,開始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首先想起的,是尤明許所說的推理,還有篤定的語氣。客觀地說,的推理全部合理,如果換他,也會得出相同結論。那就是說,尤明許的推理不會有錯。為什麼卻和他得出的完全不同的方向?這也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況。
這是第一個不合理。
其次,他想起年時僅有的記憶。殷塵幾乎不提起生母,看到殷逢父母時,目中也只有淡漠。他想起殷塵提起邢幾復奪妻之恨時,那冷酷霾的語氣;也想起他們剛離開的上一個小區,荒屋人在,是人非。
盡管殷塵在許夢山家吃了碗家常飯菜,盡管他還在殷逢父母家逗留了超過一個小時——就是這些細節,讓殷逢相信,眼前這個地點,才是他最珍視的那個家,超越了尤蕤雪,所以才直接找到這里。
可殷塵當時盯著尤蕤雪的目,實在太令人印象深刻。
殷逢的心猛地一——殷塵的行為相悖,這是第二個不合理。
是否……還有別的原因,被他和尤明許都忽略了呢?
殷逢的目回到面前的門上。
也許推開這扇門看看,就知道答案。
殷逢的手抓住了門把手。
后,陳楓、冠軍和小燕,下意識都屏住了呼吸。
20分鐘后,接近夜里8點,芳竹雅苑這個新建的小區里,一片寂靜,人也很。剛剛降臨的夜幕上,開始有依稀星閃爍。樓下小區里,偶爾有幾個人走過。
仿佛平地驚雷,“轟”一聲巨響,響徹小區上空。很多住戶從窗戶里探出頭來,有的看到了,有的卻不明所以。
而地面上,小區周圍的一些行人,抬頭去,卻全都驚呆了——
只見其中一棟樓房的18樓,一戶人家的窗戶冒出滾滾濃煙,黑紅的火舌幾乎要將房子給吞沒。于是周圍的人全了,打電話找消防的找消防,報警的報警,小區保安嚇得飛狗跳,連忙組織那套房子周圍的住戶疏散,以防火勢蔓延。
——
20分鐘前。
尤明許一進那間小屋,就覺到一熱浪,朝上撲過來,里面的溫度竟很高。但是顧不上了。
眾人定睛一看,都是目瞪口呆。原來小屋一進門,就是一段下行樓梯,屋子往下挖了個比地面建筑更寬廣的地下室。此時,靠近地面的一排排風扇,已停止轉。一側墻壁上,有極的鐵水管,正汩汩往里灌著水。而在地下室對面的那扇墻上,綁著的五個人,不正是許夢山父母、邢幾復和殷逢父母?
他們此時都醒著,晃的水面,已經淹到他們的上了,幾個人徒勞地掙扎著息著,臉煞白,看到闖進來的警察們,卻連一聲求救都無法發出,只是瞬間掙扎得更厲害。
可以想象,他們只要再晚來幾分鐘,等著的,就是五活活溺死的尸。
“撲通”一聲,一個影跳進水里,大力朝被縛著的老人們游去,不是許夢山是誰?
“撲通”、“撲通”……接連又有幾個警察跳進去。尤明許解開上的防彈,丟掉武,剛要往下跳,卻被攔住。
涂一路一直沉默地跟在這群警察后,他一進這屋子,就熱得滿頭大汗,三兩下也扯掉防彈說:“我替你去!”說完不等尤明許開口,就先跳了下去。
眼前這大池子里的警察已經夠多了,最前面的許夢山已經游到自己父母面前,替他們解開繩索。尤明許微一思索,就沒有堅持,目在邢幾復臉上一停。若不是仔細看,本認不出是他了。幾個月不見,他瘦得嚇人,臉上廓還在,卻只剩皮包骨,僅僅是出來的脖子和手臂上,全是傷痕。已經有一名警察游到他旁,替他解開繩索。
或許這幾個月,邢幾復已盡非人折磨,今日得到營救,等待他的依然是下半輩子的刑罰。
又看向一側的殷逢父母。也因為被折磨得不像樣子,只見兩個骨瘦如柴傷痕累累的老人,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尤明許心中嘆息一聲。
這時已有警察找到水閥,將注水管關掉。尤明許又安排了幾名警察,仔細搜索房子外,確保沒有其他陷阱和危險。
人救出來了!
僅用幾分鐘,警察們就將五名人質,迅速救出了“水牢”。也許因為驚嚇過度、力不支,五人被救后,都昏迷過去。
尤明許走出那間小屋,才覺到出了一腦門的汗,口干舌燥。剛剛也注意到,小屋上方的幾臺熱風機,在往里吹風。對于殷塵的這個行為,尤明許暫時推測不出其真實用意。難道是打算將人溺死后,置于高溫環境里嗎?那樣尸的腐化速度和樣貌就會不同。這樣詭異的心思,只能回頭問殷逢,或許能給出變態者的原因。
涂也跑了出來,渾是水,完好無損,還是一不茍地跟在后,不離開半步。雖然他剛才在水里泡著,臉被熱風吹得紅紅的,憨憨的樣子,似乎也有些熱燥。
尤明許看到他滿頭大汗的樣子,笑了:“你不用一直這麼跟著我,要不要先上車去休息一下?”
涂搖頭:“他讓我寸步不離看著你。”
尤明許心頭一熱,便不再說什麼。
救護車和更多的支援,正在趕來的路上。幾名警察,扶著幾名害者,正在看護。許夢山這樣的男兒,此時終于一臉的淚,守在父母邊。
還有一支警力,在對舍周圍做最后的搜索。
人救出來了,可是他們沒有發現殷塵的蹤跡。
剛剛他們和丁雄偉通話,他下了明確命令:所有人守在原地,保護好人質,同時立刻對現場展開詳細勘察,爭分奪秒尋找殷塵蹤跡,并等待支援。
只不過,殷塵去了哪里?
尤明許心中如同有一道雪亮的劈過。
殷逢沒有錯,也沒有錯。
人質在這里,殷塵卻不在這里。
他要掠奪了他們的家,然后回自己的家。
必須馬上把這里的發現,告訴殷逢!
尤明許拿出手機撥打。
“嘟—嘟—嘟—嘟—”短促的盲音,電話無法接通。
尤明許握著手機,突然出了一冷汗,看向旁的涂,吼道:“我打給陳楓,你打冠軍小燕!快!”
涂一呆,馬上出手機,按說的做。
“嘟—嘟—嘟—嘟—”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
四個人的電話,同時打不通。
涂瞪大眼,整個人如同頭急躁的老虎,繃起來。
尤明許放下手機,明明上還燥熱得很,心卻如同落冰窖里,冷得寸寸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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