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吃的東西,鍋里總剩著很多;不喜歡吃的,景平似乎很快就都吃掉了。于是整個過程都吃得很滿足,到后來抬頭看著他說:“我發現咱倆吃東西還搭的。”
景平笑笑:“有嗎?”
尤明許說:“和夢山吃,他總是跟我搶牛和紅薯葉,剩一堆蘿卜魚丸什麼的。很好,以后要多上你吃飯。”
景平:“行啊。”
他其實哪有什麼吃不吃的,只是吃什麼都無所謂。不吃的,剩一大盤,他就全掃空,不能浪費糧食。一直夾的,索就留著。
景平又笑了一下說:“好像是搭的。”
足飯飽,尤明許結了帳,兩人對坐著,喝幾口清茶解膩。
尤明許忽然想起來,順口問道:“老景你結婚沒有?”大老遠派到湖南來,家里要是有老婆孩子怎麼辦?看他的樣子……尤明許忽然發現看他的樣子,你琢磨不出,他到底是個顧家的,還是不顧家的?
景平喝了口茶,說:“我連朋友都沒有,上哪兒結婚?”
尤明許打量他兩眼,人高,長得帥,有個,眼看還是個腹黑的,這種男人不該遇到合適的就手到擒來嗎?他居然還是單。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那樣的工作質,上哪兒找朋友?普通孩大概也不敢和他談朋友。
“回頭讓許婆給你介紹。”尤明許說,“湖南漂亮妹子多。老景你有什麼要求?”
景平笑了笑,說:“要求不多。漂亮,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個頭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我不喜歡黑的,至不能比我黑。獨立,能干,我出任務不在邊,也能不讓我擔心,自己好好生活。格要善良,不能貪心,明辨是非。干我這行的,邊的老婆要是容易被人蠱,那就是放了顆定時炸彈。大概就這麼多。”
尤明許都聽笑了:“你這還要求不多?這麼好的上哪兒找?當我沒說。”
景平提起茶壺,給自己添滿,見的杯子空了,也給添上,眉目清平,淡道:“是啊,這麼好的,上哪兒找。”
尤明許忽然就怔了一下。靜靜看著景平扣著茶壺的手,白皙、骨節分明,手背指腹都帶著傷痕。細細的清澈水柱徐徐倒落,兩人一時都沉默著。不知道為了什麼。
就在這時,尤明許的手機響了,打破了這微妙晦的平靜。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尤明許竟沒來由覺到心頭一松,也不知松掉的是什麼。不過的語氣還是很冷淡:“喂。”
一天沒面的男人,嗓音低沉而矜持:“下班了嗎?”
“嗯。”
“我今天親自下廚,要不要過來嘗一嘗?”
尤明許倒是有點意外:“親自下廚?”
殷逢說:“廚子不是死了嗎?”
尤明許一時無語。
對面,景平一聽的語氣,就知道誰打來的了。他低頭喝茶,神淡淡。
尤明許說:“我吃過了。”
殷逢聽那頭吵吵嚷嚷,就知道是在外面,心頭一,問:“和誰一塊兒?”
尤明許答:“老景。”
這時景平開口:“火機和煙給我。”
尤明許從口袋里出,遞給他,說:“一啊。”
景平笑了,說:“這到底是誰的煙?”
尤明許笑了。
這才察覺電話那頭的人始終沉默著,問:“還有什麼事?”
殷逢說:“你呢?有沒有事找我?”
尤明許靜了一瞬,說:“我待會兒來找你。”
他淡道:“行。”電話直接掛斷了。
尤明許一怔,看著手機,心里有點不是滋味。景平已站起來說:“走吧。”
兩人走出飯店,這里離警局近,景平走回去就可以了。尤明許了個車,在路邊等著,說:“你先回去吧。我的車很快就到。”
景平:“沒事。”
剛剛在飯店里還聊得熱火朝天的兩人,這會兒卻似乎都無話可說。靜靜地在街頭站著。
車很快就到了,尤明許上車,看著車外的人說:“老景,明天見。”
景平站在路燈下,夾克敞著,雙手兜里,更顯拔。他的眉眼卻是清晰而溫和的,帶著一點溫暖如燈火的笑:“明天見,尤明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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