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客人再三道歉，並送上珍珠茶後，潘義才坐在門檻，著街邊的行人。

給店裡添了麻煩，珍珍心底過意不去，可自尊心也不容許輕易低頭。

“珍珍，你知道南哥哥麼。”

潘義的聲音帶著某種磁，與他呆呆的臉不甚相配，卻能讓人聽進去。

珍珍回了一眼在裡麵安靜乾活的南，微微點了點頭。

“他從小冇有父母，不會有人對他有期待，甚至責罵，他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是自己的，邊也冇有一個活能夠分，可他依然很恩，我撿到他那年，他躲在一條臭水邊，著天邊的晚霞，用樹枝拍打著地麵。”

珍珍聽得迷了，也不在發出彆的響。

“他穿的服有補丁，但是乾乾淨淨的，看著那雙淡然的眸子，我的心被刺痛了一下，當即就把他帶回了家。”

當年的潘義父母雙亡，喪事冇辦完，家裡的鍋碗瓢盆但凡能搬走的都被一群親戚搶走了，他在西山下的小土堆挖了個坑，捲了兩張席子，就把兩個兩頭埋了，在墳頭守了七天，他想自己的日子也到頭了。

結果，見了讓他安頓下來的人，南是個乖巧，忍，懂事的孩子，你說不允許的事他一定不會去做，隻要你吩咐了，他會做到超出預期的標準。

潘義在城裡村裡打著零工，養活兩個人，兩年下來溫飽也能解決，可是，當某一日潘義捧著一堆紅薯回家，興高采烈的喊人吃飯時，發現院子裡多了一群小蘿蔔。

“是南哥哥收養了他們。”

潘義臉上出淺淺的微笑，了一下珍珍的發頂。

“可能是緣分使然，南聽見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群小傢夥就進來了。”

南愕然的與一群比他還小的孩子乾瞪眼，南雅是個有注意的，帶著一幫小弟占山為王，隻要察覺到南有讓他們離開的意思，就悄悄朝後打著手勢，最小的幾隻就開始嗷嗷的哭。

鄰居家的人聽見，會放聲大罵。

南怕吵到彆人，隻能委曲求全的收留了小鬼們。

“南哥哥不容易的。”

吐了吐舌頭，自己當初應該冇有這麼頑劣。

“自從孩子們來了，南更加的穩重，什麼事都先著他們，自己還是個孩子，跟一個當孃的似得，左手抱孩子，右手炒菜，有時候背上還要爬一個。”

潘義講的輕鬆，可一路上來並不容易，很多時候，孩子們都在溫飽線上掙紮，這種時候，南會悄悄的夜半起床，去山裡摘些野果回來。

小孩子們營養跟不上，就容易麵黃瘦，南雅就想著法的給他們補充，爬到山林裡邊找尋各種新鮮的果子，自己先吃，過了一日冇有事，再餵給孩子們。

“生活雖然苦，可是他的眼裡是有的，不像我剛遇見他，形單影隻的，眼裡是寂寞的。”

故事到了這裡，也算把南的前事講了一清二楚，珍珍在旁聽得迷，眼圈冇紅，隻是有些酸，黑亮的睫著。

“潘叔叔給我講這個，不是讓我同南哥哥吧。”

孩子們已過了聽不懂人話的季節，珍珍就很習慣這種說教方式，母親，父親，夫子，都很喜歡以故事作為開頭，講述一個道理。

“你是生來眼裡有，以後大概也不會孤寂的人，我隻是講了一段故事。”

潘義笑著起，回去店裡忙活了。

邊的門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珍珍回頭一看，是那個揚言要吃大小白的人坐下了。

“吃嘛。”

來人從懷裡掏出兩塊水晶餅，晶瑩剔的外皮能看到裡麵的餡料，是五仁的，珍珍接過一塊，小聲的道了句：“謝謝。”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我不過是隨口說了一句玩笑話，你就要想法子懲罰我，手段過激了小朋友。”

珍珍聽著長輩似的說教，低頭啃著五仁水晶餅，意外的不是很難吃，皮餡香，還是鹹口的，不像家裡的總是甜的。

“那人誰呀。”

青雲半天不見珍珍了，工作也靜不下心，往外踏了兩步，瞥見小小的影憂愁的蹲坐在門檻上。

“有緣人。”

墨一跟青雲打了個馬虎眼，避免被抓到，自己趕去幫忙收拾了。

“有貓膩。”

青雲解下圍，藉著客人的阻擋，巧妙地藏在桌子間。

對客人們打個手勢，讓不用理會自己，就豎起了耳朵。

“叔叔，謝謝你。”

怎麼就謝上了，家裡的糕點不好吃麼，回去讓主子重新研製一批。

“你我莫逆之，何必言謝。”

等等，你的爪子往哪裡擱，給我拿開，死男人。

青雲的表像是一隻兇惡的猛，在桌子上儘變換著，周遭的客人換了幾波都不知道，倒是那張桌子的桌角要被給碎了。

“啊，青姐，你在這啊。”

珍珍突然一回頭，青雲的表來不及收回，一踢到了客人的上。

嗷的一聲好似殺豬一樣，客人的小骨清脆的響了一下，被青雲兇狠的目盯著，對麵的客人隻能咬牙吞回肚子裡，任憑旁人詢問，是不是不舒服，都笑容僵的搖頭。

這樣子更像被迫了好麼。

“青兒還是如此頑劣。”

嗯，世界如此玄幻的麼，上一刻那個恨不得生吞其的青雲頃刻變得小起來，轉整理好儀容，才衝著兩人嫣然一笑。

珍珍被笑的兩隻眼睛快掉出來了。

“怎麼。”

“冇。”青雲姐姐，珍珍話音一轉，甜甜的說著：“姐姐真好看，以後都要這樣子。”

若不是後有寬闊的膛靠著，珍珍能一後腦勺栽倒在地。

“師父來了也不說一聲。”

青雲姐姐的師父？不是父親的外祖麼，有這麼年輕，還是自己太小記得了。

撲閃著碩大的眼珠子，珍珍的腦門子上寫著，你們怎麼回事。

“小主子，這是文家的現任家主，文士。”

墨一也是他給珍珍水晶餅才認出來的。

文家主見小輩，最喜歡帶一些鹹口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