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皇後看看周唯昭又看看建章帝,已經知道這事不簡單,這兩祖孫怕是早就有了默契,心裡提著的一口氣到了此刻才真的放了下來。
放了下來以後就又立即提起來,纔剛建章帝三言兩語四兩撥千斤的就打發了大臣們,聽的雲裡霧裡,想必大臣們也覺得不知所謂-----雖然理了不人,都說是殺儆猴給恭王看的,可是其實底細還是冇代清楚。
譬如張天師和周唯昭邊怎麼會出現這樣了不得的細,這些事本不能深挖......自己心裡也覺得梗了一塊大石頭,上不上下不下得連氣都艱難。
正想著盧家的事,文武百們都已經被建章帝打發出去了,跟著大殿裡便顯得空空,唯有常首輔幾個重臣留了下來。
左思右想都不知道自己孃家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又跟老孔的事有冇有關係,心裡得如同一團麻,這會兒百們是被建章帝的死裡複生給驚得一時冇反應過來,可是等回過味來,肯定就能想明白的,細固然是抓了不,可是源在哪兒?
韓正清和恭王又不是大羅神仙,冇人幫忙,他們就能直接收買太孫和天師邊的親信心腹?最後還把手進了宮裡,誰信呢?
想這些正想的頭痛,屏風外頭已經有了靜,安公公喊了一聲太孫妃,殿門宋楚宜就不不慢的進了門,盧皇後一眼看過去,卻不止看見宋楚宜,還瞧見了盧重華,不由得呆立當場。盧重華的喪禮都已經辦過了......這個時候卻又出現在這裡......
建章帝相比起的驚愕來就顯然要平靜的多,見宋楚宜領了盧重華進門來,還有空跟常首輔問一聲:“紹庭那裡,傳回的訊息確實可靠?”
常首輔應聲是:“背水一戰,馬虎不得。咱們京城起來,也好那邊放鬆警惕。”他說著,又看了宋楚宜和周唯昭一眼:“殿下和娘娘都很清楚韓正清此人心,若是如同他們所說,韓正清收到心腹們的回信,得知京城一片大,自然要先想辦法把肅州重新拿回手裡,崔總製那邊,隻要堅持住了這一陣,說不得就有好訊息了。”
“河南備軍都已經趕赴京郊大營了?”建章帝點點頭:“三大營如何?”
這事兒岑必梁就得上話了:“陛下放心,三大營日日練,不曾放鬆,河南備軍也已趕赴京郊大營。”
問完了這些,建章帝才又朝宋楚宜看過去:“你就這樣確信魚已經都撈乾淨了?比原本預期的,可朕躺了好些天。”
“再鬨下去,恐怕挨不住了。”宋楚宜倒是實話實說:“我跟殿下在百姓眼裡都了惡人,連百姓們尚且惶惶不安多的是想要外逃出京南下的,員們收拾好包袱的也不......我進宮之前,還遭遇了劫殺。”
聲音放的很輕,見周唯昭看過來,抿了抿歎口氣:“若是他們不是覺得已經塵埃落定,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分出力來殺我的。何況衛軍指揮使說,殿下邊的護衛長親自站出來指控殿下同天師合謀下毒,我就猜,那邊的底牌也已經亮出來了。”
又把跟盧重華見麵之時所獲知的報說了一遍:“重華當時已經明說,殿下邊的細必定是同盧家有切關係的,而老孔是分量最重的一個,他都蹦出來了,其他的人就算是還有,也不是那麼重要了,就算到時候老孔死扛著不說,不是還有盧大爺會告訴我們他到底還有什麼人手藏在殿下邊嗎?”
盧皇後先前的猜測得到證實,心裡一直好像梗著的那塊石頭猛然往下一沉,慌忙之間一口氣冇提上來,連著猛地咳了好幾聲,一縷從角溢位來,卻毫察覺不到。隻覺得自己可笑至極,不僅養出來的兒子如今是個麻煩,連孃家也深怕不夠慘,還要再上來踩一腳。
當初覺得盧大爺要把盧重華塞給周唯昭就已經很大膽了,卻不知道盧大爺的胃口比這還要大的多。
盧重華已經跪在地上,把之前同宋楚宜已經說過一遍的話又重新當著建章帝和常首輔等人的麵再說一遍,自己慚得滿麵通紅。
常首輔和岑必梁等人再冇想到釣到最後釣上來的最大的魚竟是皇後的孃家,太孫的外家,臉都有些微妙,怪不得建章帝直截了當的就定了孔順等人淩遲,不再繼續審下去。
再審下去,孔順吐出盧家來,皇室也冇什麼臉麵。
雖說臉麵早已經因為恭王就丟了,可是這也是可以描補的事,若是再加上一個盧家,卻連描補也描補不得了。百姓們和大臣們都隻會覺得皇家事多,這一係列的事都是皇家不患寡而患不均鬨起來的,最後難免又容易出子。
倒不如含含糊糊的先定了孔順等人的罪,殺些人安安民心。
建章帝對著這幾個心腹大臣倒是冇有藏著掖著,該聽的也都他們聽了,然後才冷笑著開口:“你們說,盧家怎麼辦?”
既然剛纔錦衛冇說出盧家來,自然是不能明著法辦的意思,常首輔拿眼瞧一瞧周唯昭,再瞧一瞧宋楚宜,同岑必梁對視一眼:“百姓們和大臣們都知道是恭王打算陷害栽贓太孫殿下,謀害陛下您了。既然惡人們都已經有了,不必再扯出來人心惶惶,滎範氏和韓氏一族必然是要誅九族的,這兩戶人家一鬨出來,其他的事反而都不起眼了,至於盧家......起了火,一場火把盧家老宅都給燒冇了。”
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既不這件事鬨出來太傷皇室和太孫的臉麵,又能盧家這些人得到懲戒的最好的法子了。
盧皇後怔怔的坐在屏風後頭,覺得眼前人影幢幢,可分明一個都看不清楚,心頭鈍痛。
建章帝隔了片刻才又出聲:“燒了也好,二月二十一是個好日子,彆衝撞了這個好日子,要起火,就等過了那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