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重逢,不盡歡喜。
兄弟兩個表達深厚意的方式,就是互相戲謔打趣,間或你踹我一腳,我拍你一掌。熱熱鬧鬧,也分外有趣。
盛芙笑地站在一旁,側站著一個皮白凈眉清目秀的三歲。這個,正是和李鈺的兒,單名一個穎字。
穎姐兒伶牙俐齒,頗為早慧。見了大伯父,一雙眼睛睜得老大,悄聲問親娘:“娘,這個大伯父,怎麼和我爹長得一模一樣?”
兄弟兩個氣質不同,相貌卻極為肖似。穎姐兒一時看傻了眼。
盛芙被兒的言語逗樂了,耐心又溫地解釋道:“你大伯父和你爹是雙生兄弟,從小就長得一樣。你出生的時候,你大伯父不在京城,所以,你從沒見過他。”
穎姐兒驚訝地哦了一聲。語氣上揚,俏皮又可。
逗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李欽興致地蹲下子,和初次見面的小侄說話:“你就是穎姐兒嗎?”
穎姐兒點頭應是,很有禮貌地喊了一聲:“大伯父好。”
雕玉琢的,聲音乖巧綿,讓人疼進了心坎里。
李欽沖穎姐兒一笑,出雙手:“穎姐兒乖,大伯父抱。”
穎姐兒像小大人一般,一臉為難地皺起眉頭:“大伯父,娘說過,除了我爹,不能讓男子抱我。”
李欽:“……”
看著自家兄長吃癟的樣子,李鈺不厚道地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兒,在穎姐兒乎乎的小臉上用力親了一口:“我的穎姐兒真乖真聽話!”
穎姐兒一手摟著親爹的脖子,另一只手臉上的口水,小聲嘟噥:“別親我一臉口水了。”
一旁的方若夢盛芙婆媳兩個笑彎了腰。
李欽也被逗樂了,看著自家親弟弟一臉“有萬事足”的驕傲神,心里終于泛酸了。
如果他也早早親,現在也該有溫的妻子在側,還有一個乖巧討喜的孩子了吧!
……
當日晚上,李府設了家宴。
李閣老幾年沒見嫡曾孫,家宴結束后,將李欽去書房。耳提面命,親自指點為之道。說完正事后,李閣老又提了一句:“欽哥兒,你也該家了。”
是啊!
李欽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窈窕的子影,心中作痛,更多的卻是唏噓和悵然。
盛蓉嫁楚家幾年,與夫婿也算和睦,如今生了一子一。
錯過的永遠錯過了。
他也該親娶妻了!
回了院子后,方若夢端了宵夜過來。
李欽看著額上多了幾細紋的親娘,心中頗有些愧疚:“娘,兒子不孝,這幾年任妄為,讓娘憂心了。”
李欽長玉立,比方若夢高了一個頭。
方若夢抬頭看著兒子,舒展眉頭笑道:“我是你親娘,不為你心,還為誰心去?鈺哥兒已經了親,和公主和睦,穎姐兒聰慧可人。我現在只盼著你早日親!”
李欽沉默片刻,張口道:“一切由娘做主!”
聽聽這語氣!
方若夢笑著白了兒子一眼:“我若是不顧你的意愿,早為你定下親事了,何必等到現在?親是一輩子的大事,總得尋一個優秀出眾又可心可意的。”
李欽是李家第四輩的嫡長曾孫,年紀輕輕就考中了進士。有家世有才貌,品佳。想尋一門好親事,當然不難。
難的是,方若夢相中的兒媳條件太高了些……
李欽對親娘的脾氣很悉,見方若夢笑得饒有深意,立刻猜到了幾分:“娘相中了哪家的姑娘?”
方若夢也沒遮掩,低聲說了:“是謝子衿。”
李欽:“……”
李欽沒什麼驚喜,反而一臉驚詫:“娘,你沒和我說笑吧!”
謝子衿!
李欽當然認識。
那是阿蘿嫡親的表妹,阿蘿時常將帶在邊。他們在宮中讀書幾年,自然都見過小小的謝子衿。
可是,他比謝子衿年長六歲。也就是說,謝子衿七八歲的時候,他已經是初長的年,心中已有了心儀慕的姑娘……
他離開京城的時候,謝子衿也還是個量未長的小姑娘。所以,方若夢一提,他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個小小的臉孔。
然后,李欽的俊臉有些發黑:“娘,我比大了六歲!不說別的,只年齡就不般配。”
方若夢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滿京城的閨秀,還沒定下親事的,都是十五六歲的姑娘家。你和誰年齡都不般配!”
李欽:“……”
李欽被親娘噎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半晌又憋出一句:“反正,我和不般配。”
方若夢翻了個白眼:“你該不是以為謝子衿只等著你去提親吧!我告訴你,謝子衿如今是東宮詹事府的主簿,正六品的員,皇太殿下的心腹親信。去謝家提親的如過江之卿。我雖中意,也不敢斷言提親就能。估著也就三到四的把握,就這,還得我厚著一張老臉去求皇后娘娘保,端看你有沒有福氣了。”
李欽又被懟得啞口無言。
過了片刻,李欽才嘆道:“罷了,我聽娘的就是。”
方若夢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明日我就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探一探娘娘的口風。”
……
每年年底歲末,后宮總是十分忙碌。
謝明曦為中宮皇后,要忙于后宮瑣事,宮外各學堂善堂作坊一年下來的賬目要過目,每日還得照看樺哥兒,著實忙碌。
方若夢和林微微相攜進宮請安,另將一年的賬目奉上。
林微微一見樺哥兒,便喜笑開,抱著孫子親近說話去了。
方若夢趁著此時低聲笑道:“皇后娘娘,我有一事相求。”
謝明曦放下賬冊,挑眉一笑:“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當著眾人的面,方若夢說話十分委婉含蓄,半個字不提謝子衿。只說長子親事未定,想請皇后娘娘保。
謝明曦心思敏銳,聞弦歌而知雅意,屏退左右,直截了當地問道:“我們之間,說話不必拐彎抹角了。你相中了哪一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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