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渲一張口,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一直未曾正眼看過謝明曦的四皇子,目也掃了過來。待看清謝明曦清麗秀的臉龐時,稍稍停駐片刻。
宮中從不缺人,環燕瘦,妖嬈嫵,應有盡有。
年過四旬的俞皇后,容傾城。便是過了容最盛之齡,也依然風姿奪人。
二皇子生母賢妃,三皇子生母淑妃,五皇子生母靜妃,他和八皇子的生母麗妃,俱是見的人。六公主和早夭七皇子的生母梅妃,容姝麗。九皇子生母端妃,年輕嫵。
他對子丑,從無特別的覺。
便如李湘如,在他眼中,和所有一樣,并無值得他矚目留心之。
這個謝家庶,一直沉默不語,不惹人矚目。沒想到,容貌這般麗……
該來的,躲也躲不了。
謝明曦定定心神,微笑抬頭:“我前幾日傷了手腕,今日無力吹奏,實在無吭聲。”
聲音輕緩,格外悅耳。
四皇子神淡淡地收回目。
……
盛渲關切地問道:“怎麼會無端傷了手腕?傷得重不重?再過幾日,便是蓮池書院的學考試。對考試會不會有影響?”
如此溫的垂詢,哪個不為之容?
謝明曦目迎上盛渲蘊滿關心的溫黑眸,淡淡一笑:“多謝盛公子關心。小傷而已,沒什麼大礙!”
盛渲對謝明曦特別的“關切”,落在眾人眼底,自有一番不同意味。
李默瞥了盛渲一眼,半開玩笑半打趣:“往日只聽聞你有一個謝家表妹,今日親眼得見,才知你對自己的表妹這般關心。”
“正牌”表妹謝云曦心中忿忿不平!
才是盛渲嫡親的表妹!
謝明曦是丁姨娘所出,和盛家沒半點緣關系,算哪門子的表妹?
偏偏盛渲對謝明曦格外親善,甚至越過了這個嫡親表妹。便連李默,也因此生了誤會……
盛錦月的“解釋”適時響起:“李公子誤會了。這位才是云曦表妹!你口中的謝家表妹,是姑父妾室所出。”
李默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哦了一聲。
為家中嫡子嫡,生來便高了庶出子一等。得長輩重父母疼,食住行開蒙讀書樣樣占先。
這里的年男,個個是家中嫡出。自然瞧不上區區謝家庶。
謝明曦正應道:“四皇子殿下在此,錦月表姐當慎言。妾室庶出之言,豈可隨口而出!”
盛錦月:“……”
四皇子:“……”
眾人:“……”
四皇子神一冷,有不愉。
正宮俞皇后是建文帝正妻。麗妃雖出名門頗為得寵,于份而言,也只是妾室罷了!只是,中宮皇后無子,天家皇子都是庶出。平日無人提起這一層。
盛錦月本無此意,被謝明曦這麼一“提醒”,也了“別有所指”。
盛錦月心里一慌,急急解釋道:“四皇兄勿惱!我剛才說的是明曦表妹,絕無影四皇兄之意……”
“是啊!”謝明曦善解人意地接了話茬:“四皇子殿下份尊貴,豈能和我這個庶相提并論。錦月表姐絕無此意!”
四皇子對庶出二字,一直心存芥,最忌諱別人提起。
果然,聽到“庶”這個字,四皇子眉頭又是一。
盛錦月:“……”
盛錦月心中又氣又急,一時又找不出合適的言詞來解釋,一張清秀的臉孔憋得通紅。
李默略略訝然挑眉,輕視之意盡去。
這個謝明曦,雖然年,卻思緒敏捷辭鋒銳利,不可小覷。
盛渲咳嗽一聲打起圓場:“錦月子魯莽,言辭不慎。請殿下息怒!”
四皇子和盛渲既是堂兄弟,又是同窗。便是心中不快,也要給盛渲幾分面。聞言扯了扯角:“說笑而已,無需介懷。”
盛渲暗暗松口氣,唯恐盛錦月口快惹禍,立刻又道:“殿下在此已駐足許久,不如再去書房小坐片刻。我近日得了幾本古籍孤本,請殿下鑒賞。”
陸遲最喜古籍,聞言立刻笑道:“竟有孤本!如此定要去欣賞品鑒,不可錯過!”
俊臉罩著冰霜的四皇子面緩和幾分,長而起:“現在便去。”
盛渲含笑點頭,轉頭沖盛錦月使了個眼。盛錦月終于回過神來,忙襝衽行禮:“恭送四皇兄。”
一眾隨之盈盈一福:“恭送四皇子殿下。”
四皇子隨意應了一聲,未看任何人,邁步離開。
盛渲隨其后。陸遲和李默略略落后幾步。李默迅疾回頭,沖李湘如使了個安的眼。
……
四皇子一行人終于離開。
盛錦月一直躬,直至四皇子的影消失,才長長舒出一口氣。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同是盛家子孫,也有極嚴格的等級之別。
四皇子雖是庶出,卻是建文帝的兒子。更是競爭儲君之位有力的人選。日后若為儲君,貴不可言。不為儲君,也會被封為藩王,領兵鎮守一藩之地。
怒不起,也招惹不起。
便是的兄長盛渲,在四皇子面前也畢恭畢敬,不敢肆意。
都是謝明曦這個臭丫頭惹的禍!
盛錦月怒瞪著謝明曦,臉孔有些扭曲:“謝明曦!你竟敢當著四皇兄的面胡言語,陷害于我!”
李湘如面也不太好看。
今日得以和四皇子面,引起他的注意,心中暗自歡喜不已。沒想到,謝明曦突然冒了出來,憑著一張利口,搶了所有風頭……
“錦月表姐此言從何而起?”謝明曦一臉訝然:“之前我是好意提醒,怎麼倒了陷害你了?妾室庶出之類的話,都是你親口說的,如何能怪到我頭上來?”
“你……”火冒三丈的盛錦月,握著拳頭沖了上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謝明曦眼眸微瞇,右手暗暗運力。為了自保,曾練過數年拳腳。算不上什麼高手,收拾一個盛錦月卻綽綽有余。
重活一回,要過得順心自在。
什麼忍辱負重,什麼忍不發,都不存在。
盛錦月要手,先揍一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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