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沉芳又問“那阿娬怎麼辦？”

“留下來。書趣樓()”殷珩道，“等事理完後，我會來接。”

孟娬在房裡幫殷珩收拾行囊。

多給殷珩裝了幾換洗的裳，想了想，又把自己之前繡的那手帕給塞了進去。雖然繡得難看，但總歸是個念想。

等裝好以後，孟娬不自己又笑了起來。

真是越來越不長進了，從前何須為了離別而多愁善啊，更別提還要送繡得這麼難看的手帕給他。

他肯定不敢拿出來，不然別人看見了不得笑話死。

孟娬這樣想著，就又開啟包袱，把那方手帕取出來。

隻是還沒等丟到一邊去，冷不防被後來一隻手給拿走了。

孟娬回頭去看，見殷珩無聲地站在後。

殷珩低眼看著手帕上繡著的“珩”字，輕細道“都已經裝好了，又取出來做什麼。”

孟娬道“繡得太難看，實在拿不出手。唉，早知道，我就該跟我娘好好學學刺繡，也好繡個像樣的。”若無其事地笑說，“那時候我肯定就不在手帕上繡了，我在你服裡繡，每一件都繡上，讓你每天穿都記著我。”

說著孟娬手來拿手帕，“至於這個，還是不要拿出去遭別人看了笑話。”

殷珩卻揚手躲開了，讓抓了個空。

他當著孟娬的麵把手帕放進了懷裡，低語道“不用刻意學，現在繡得也還好，我還能認出是我的名字。”

孟娬心頭一酸，上卻道“你現在說得好聽，等到了前線，你肯定沒臉拿出來用。你可能還生怕被人給看見了，笑話你沒有個賢惠的夫人，會藏得死死的。你眼下這麼說，不過是哄我高興罷了。”

殷珩了眉梢，看著，無語。

孟娬又道“說不定還不等帶去前線呢，半途上你就會扔了。等回來的時候我問起你，你就會說不小心弄丟的或者說被敵人的刀給刺破了什麼的。”

殷珩溫聲細語道“我這麼壞的麼。”

孟娬道“那你心裡不清楚麼。”

殷珩淡淡笑了下，將擁進懷裡，良久道“夫人繡的，我會用的。”

孟娬臉著他的襟，將鼻尖的酸退回去，道“真的要用哦。”

殷珩道“嗯，真的。”

等做晚飯的時候，孟娬已經收拾好了，去廚房和夏氏一起，道“娘，今晚能不能多烙點餅啊？”

夏氏看一眼，道“吃那麼多餅做什麼，鍋裡熬了湯，一會兒你給我多喝兩碗。”

孟娬隨手指了指外麵的旭沉芳，道“他剛剛跟我說今晚想吃餅。而且小李他們還在鋪子裡加班，一會兒還要帶去分給他們。”

夏氏深信不疑，母倆一起開鍋烙了好些餅。

晚飯的時候，夏氏舀了湯給孟娬喝，孟娬沒怎麼吃飯，就喝了兩碗湯，然後一個勁地給殷珩夾菜。

夏氏忍不住道“阿娬，你別顧著王行，你也得多吃。”

孟娬道“娘你不懂，晚上吃多了長胖呢。”

夏氏道“胖什麼胖，你看看你，自親以來，比從前還瘦了些。”

孟娬笑嘻嘻道“是不是還更了些？”

夏氏“……”

不得不承認，還真是。

殷珩在飯桌上向來話不多，旭沉芳今個也是十分安靜，兩人聽孟娬和夏氏打趣了。

等晚飯後，孟娬就把夏氏推回了房裡，道“娘你回房歇著吧，廚房有我收拾呢。累了就早點睡。”

夏氏拗不過，隻好回房。

孟娬回到廚房來收拾時，驚訝地發現殷珩和旭沉芳竟然高高大大地站在灶臺前，你一個我一個地刷碗。

旭沉芳道“你這次去了要是不回來，以後都不用回來了，阿娬我自會好好照顧。”

殷珩這次沒與他嗆，而是道“我不在的時候，勞你多看顧。”

旭沉芳道“有我在，自不會讓了委屈。但你最好記得，是你的結發妻子。你也說過除非你死了，否則你不能負。”

孟娬進了廚房，兩人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把今晚新烙的餅裝好，與殷珩道“這些乾糧路上吃吧，還有崇鹹他們的份兒也準備好了。萬一你們趕路趕得，來不及在沿途城鎮裡宿夜又或者天黑前沒能趕進城鎮，就可以留著路上吃了。不過要是能進城吃到熱飯熱菜，那就不要吃這些啦，這個隻是備選，以免肚子的。”

廚房收拾完了，孟娬就和殷珩先進了房間。

夏氏這陣兒還沒睡，房裡的燈還亮著。

孟娬和殷珩的房裡卻沒有點燈，兩人就在昏暗的線裡靜靜地坐著。

後來孟娬先開口道“總覺這兩天過得快得跟做夢一樣，彈指一揮就沒了。離別的話就不說了，總會有相聚的嘛。不過你不要讓我等太久啊，我不想等夫石。”

“還有啊，”孟娬道，“我要是等太久，久到忘了你的模樣，等將來我遇到一個長得比你更好看的人，我肯定就會忘了你了。你知道的，我看人先看臉嘛。”

但是想，天底下大概沒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人眼裡出西施麼不是。

但總得這樣說說，讓他有點張。

殷珩將抱住，力道大得快要勒斷的腰。他在耳邊低沉問道“久到多久，你會忘了我的模樣？”

孟娬悶聲笑道“快的話大概有一年，慢的話大概有一輩子。”

殷珩道“要不了一年，不是說了，今年還會回來和你熬糖賺錢。”

後來夜深了，夏氏房裡的燈滅了，應是睡下了。

孟娬聽見了巷中的靜，知道也是時候了，便親親殷珩的，道“不能吵醒我娘，我去做點防護工作。”

拿了一段香出房門，見崇鹹他們正整齊待命。

孟娬點燃了香，著鼻子走到夏氏門前，將燃香從門裡了進去。

這能讓夏氏一夜好眠，不被外麵的靜吵醒。

孟娬分明聽見，除了院子裡的靜，院門外的巷中，還有極為規整而又輕細的腳步聲以及馬蹄的聲音。

良田喜事：腹黑夫君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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