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指指前麵的方向,還研究地址道“下個巷口應該是往左拐吧。書趣樓()拐進去以後又往右,再過第二個巷口再往左,一直數到第十八家……”
咚咚咚。
有人敲門。
敲了一會兒沒人應,外麵便聲氣地喊道“有人在家嗎?這是孟娬大姐頭的家嗎?”
孟娬和夏氏本來沒理會,那敲門聲又讓孟娬越來越煩躁,眼看著敲門的人即將要倒黴了,結果這一聲話一喊出來,孟娬和夏氏均是愣了愣。
殷珩到院門邊開啟了大門。
門前站著的幾個小夥子看見這一家三口,一臉的不耐煩頓時就變了笑臉,道“大哥,大姐頭,大姐頭娘,你們真是讓我們好找!”
莫說孟娬,連夏氏在看見他們後,瞬間都有一種霾散盡的親切。
這可不就是當初在鄉裡的那群鄉霸們麼,隻不過今天沒有全來,隻來了其中一部分。
夏氏亦笑了起來,道“你們怎麼來了?”
鄉霸們道“旭公子給了我們地址,我們當然是一路找人問過來的!”
夏氏道“傻愣著乾什麼,快進來坐啊。”
孟娬瞅著這些傢夥以前在鄉裡放不羈的,沒想到進了城穿著得整整齊齊的,還人模狗樣的。
還不等孟娬和殷珩問上一兩句,鄉霸就急糟糟地開口道“大姐頭,咋回事呢?先前不是在街上表演口碎大石麼,怕你們……”
夏氏還在場,聽得神莫名。
孟娬頓時頭皮一麻,當即打斷,一臉狂汗又虛張聲勢地揚高聲音道“哦哦哦你是說的是那個街頭賣藝啊,上回我和阿珩路過街上,正好看了那表演呢!”
一邊說著,一邊朝鄉霸眉弄眼。
鄉霸們一頭霧水,夏氏便問“什麼口碎大石?”
這一問,鄉霸們頓時明白過來,原來大姐頭娘不知道這回事啊!
於是大家麵麵相覷,繼而你一句我一句道“哎呀原來大姐頭也去看了嗎!”
“忒彩!”
“彩彩!厲害厲害!我從來沒看過那麼彩的口碎大石!”
一邊說著,還一邊煞有介事地鼓掌、豎大拇指等。
孟娬撓撓頭,回頭對夏氏道“娘,要不去廚房煮點茶吧?”
夏氏回過神來,道“看我,一時高興,竟忘了備茶。你們先歇一歇,我很快就煮來。”
孟娬沖夏氏的背影道“謝謝娘。”
鄉霸們亦道“謝謝大姐頭娘!”
等夏氏一進廚房,孟娬就板著臉道“以後說話小心點,什麼口碎大石,我和阿珩早就金盆洗手不乾了。”
鄉霸道“大姐頭有所不知,現在這行被大哥和旭公子給帶火了,你知道火到什麼程度麼,那簡直是全城皆知。旭公子怕你們差人手,就讓我們來幫忙,可我們都蹲了好幾天大街了,都不見你們人影兒。”
孟娬有點詫異“旭沉芳讓你們來幫忙?”
“對,旭公子這兩天忙,騰不出手。兄弟們傢夥都備好了,就等著大姐頭和大哥去鎮場呢!每天都有許多觀眾等著看錶演呢!”
孟娬十分意外,原來他們都已經這麼火了嗎?
但孟娬嚴肅地拒絕“不行,我不會再讓阿珩挨砸了。”
鄉霸道“不砸大哥,大姐頭還可以砸我們啊!”
孟娬“……”
夏氏提著茶出來時,就看見孟娬正一臉麵癱地麵對著鄉霸們的各種搔首弄姿,以及顯擺他們最新練出來的幾塊表示很耐砸的……
孟娬擔心他們餡兒了,趕揮手,道“行行行,我知道了,喝了茶就快滾蛋。”
鄉霸們興高采烈道“大姐頭,那明個你們可一定要來啊!”
等茶水用涼水降了溫,幾人一人喝了兩杯茶解,然後就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鄉霸們邊走邊流道“對了,方纔進門時,看大姐頭娘在抹眼淚,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大姐頭把大姐頭娘氣哭了?”
“我看不像。”
“那肯定是大哥氣的,一定是大姐頭和大哥親熱的時候,被大姐頭娘給捉到了!”
鄉霸們一致覺得,這是一個再合理不過的理由。
他們找到孟娬家來時,確實是一路問過來的,問了住在這條巷子裡的不戶人。
這裡本就流傳著一些關於夏氏和孟娬的閑言碎語,眼下幾個鄉霸再一去,不知多雙眼睛盯著,一轉頭就又嚼舌去了。
這不,鄉霸們剛轉過巷角,就見幾個婦人用一種異樣的眼打量他們。見他們一走過來,便都避開了。
鄉霸們沒在意,高高興興地回去準備明天的表演。
孟娬家裡,鄉霸們走後,夏氏一邊收拾茶一邊問“阿娬,方纔他們你明天一定要去哪兒?”
孟娬搔了搔臉頰,胡解釋道“啊,哦,據說他們辦了個表演班子,準備街頭賣藝,讓我和阿珩一定要去捧場。”
夏氏道“那明天得去呀!你們給看著點,可別鬧出什麼事來。”
孟娬又撓撓頭,隨口應下了。
想,隻要不是碎阿珩口上的大石,也不是不能去。反正暫時又沒想好下一份職業該乾什麼,不如明天先上街去看看。
第二天孟娬和殷珩一到街上,就看見鄉霸們已經擺開了陣仗。
圍觀群眾看見兩人來,紛紛都興致高昂。孟娬沒讓殷珩親自上場,他隻要坐在一邊招引觀眾就行了,而孟娬擔心鄉霸們沒輕沒重,還親自錘連砸數回。
聽說那些效仿賣藝的人,有的沒什麼經驗,囫圇一錘砸下去,控製不好力道,還有當場被砸出的。
鄉霸們這裡有孟娬在場,還不至於出現那種況。
來捧場的人數者眾,銅板敲在盤裡,劈裡啪啦一陣響。
鄉霸們近來一直在旭沉芳手下做事,每月都有工錢拿的。在這方麵,旭沉芳不曾虧待過他們,隻要工作乾得好,還額外有獎勵,因而大家都乾勁兒十足。
這也是為什麼阿娬記能夠迅速發展起來的原因,且鋪子裡的掌櫃夥計們都非常積極。
旭沉芳治下很有一套。雖然他這個人時常乾些荒誕的事,可他手底下的人都非常服他。
這次旭沉芳讓鄉霸們分兩部分流到孟娬和殷珩這裡來幫忙表演,平日裡工錢照常拿,他們自然就沒道理再收表演賺來的錢,把觀眾們捧場的全部給了孟娬和殷珩。
孟娬分給他們他們也不要,乾脆就在收工後回家的路上,買些鴨魚什麼的,帶回去煮來給他們吃。
鄉霸們十分懷念夏氏的廚藝,還沒到家就忍不住說叨起來,他們到了城裡這麼久,再也沒吃到過像夏氏烙的那麼香噴噴的餅!
不想一行人剛走進後巷,就看見幾個婦人平日裡閑著沒事湊堆在一起閑磕牙,七八舌地講是非。
這好巧不巧,講的還正正是孟娬家。
這些天有關夏氏和孟娬的風言風語在後巷裡流傳,再加上鄉霸們進出孟娬家的門,被別人看到了,難免要招人閑話。
況且張氏還在這幾個婦人當中,正一邊搖頭唏噓一邊口不擇言道“真是家裡沒男人當家,什麼野男人都往家裡招。那麼多男人往家裡湊,兒能有什麼乾凈清白的?幸好當初我那表侄沒有看上!”
還有婦人道“畢竟寡母孤,怎麼的也要避點嫌吧。”
話音兒剛一落,另一婦人連忙掇了掇張氏的手臂。
張氏回頭一看,卻見是孟娬和殷珩回來了,而且邊還跟著好些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不由臉變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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