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吃飯了。」許寧推開於春花的房門,見許春梅還在嘚吧嘚吧的說著話,許寧隻是敏銳的聽到一句什麼「我婆婆這就是要死我,那個死鬼斷了,可讓我咋辦」這句話。
於春花見孫那張白的小臉,被兒這家長裡短煩躁的心,也似乎有些平靜了下來。
拍拍許春梅的手道:「好了,先吃飯吧,把小寶喊起來洗手去。」
「哎!」許春梅拭著眼淚,彎下腰去輕輕搖晃著兒子,「小寶,起來吃飯了,孃的乖乖。」
許寧乾脆聽不下去,轉出去準備午飯。
或許是半上午的時候吃的撐,中午許春梅倒是沒有如之前那般的魯,不過懷裡的小寶卻很是不安分,就算是吃不下去,也得讓許春梅給他夾到麵前的碗裡,若是許春梅的作慢了,他能直接下手去抓。
他們家裡吃飯都是很有規矩的,這些規矩還是於春花定下來的,好歹年輕的時候也是大戶人家的閨秀。
見到外孫這種做派,的臉有些不太好看。
許春梅見狀,趕忙故作姿態的嗬斥著兒子讓他安分,隻是這種敷衍的態度誰都能看得出來。
「好不容易得了個兒子,就別養歪了,好好的管教管教,在家裡還行,出門在外的讓人看了笑話。」老太太耷拉著眼,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許春梅麵尷尬,「媽說的是,可是您不知道,在家裡小寶都是跟著他爺,我就是想管也得吃掛落。」
「你那婆婆我懶的說,你也是個蛋,沒兒子的時候你抬不起頭媽不說你啥,現在有兒子了,你還是個扶不起來的,要是有你弟媳婦一半的心眼,你也過不現在這樣。」於春花想起兒那明的弟媳婦,再想想兒剛才的嘮叨,心裡就是一陣煩躁。
可是沒辦法,還是得幫著,五個孩子現在就剩下這麼兩個,手心手背都是,能真的說不要就不要?
說是丈夫斷了回家來借錢,可是這數目也不小,還是得等兒子回來,晚上和兒子兒媳商量一下,雖然家裡的錢都在手裡,不過到底是他們小夫妻賺的,借不借都要和他們倆通通氣,就算是親姐弟,到底也都是家過自己的小日子了,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何況是已經出嫁的小姑子。
老太太是要指著兒子媳婦養老的,不能在背後拿東西塞給兒不是,當初婆婆去世後,於春花就是因為婆婆生前這麼做,讓一怒之下和大姑姐徹底的斷親了,有這個前車之鑒,是知道怎麼做才能維持兒之間的關係的。
不過看到這次回來的兒的一番做派,於春花的心裡也有些發堵,明明兒做姑孃的時候很是手腳麻利,且能說會道,怎麼了別人家媳婦,就被的這麼厲害。
中午吃過飯,許寧也不願意在家裡,拎著書包就去了謝錚那邊。
這個點兒,謝錚正靠在自己房間裡聽收音機,裡麵播放的是現今的國家政策,偶爾會播一首歌,當然播的歌曲也是紅歌,聽起來很振。
「中午不午休?」看到許寧,謝錚抬手招呼進去。
許寧板著小臉點點頭,「我小姑領著兩個孩子過來了,睡不著。」
「你小姑不是嫁到後唐縣了嗎?好些年沒回來,這次過來不會是借錢的吧?」謝錚好看的眉梢微挑,自帶一讓人無法抗拒的風流。
許寧心口快速跳了兩下,從書包裡取出書本,攤開在書桌上,「誰知道呢,反正做什麼也沒有我發表意見的份。」
「說的也是。」謝錚乾脆也不睡了,坐起道:「那就寫作業吧。」
這邊倆人安安靜靜的寫作業,許寧家裡,許春梅卻再次哭哭啼啼起來。
「媽,您說我可咋整,我就覺得濤子的好不了了,我還這麼年輕,總不能讓我守著他這個瘸子過一輩子吧?」
老太太心裡自然也是有些不忍,可是卻無法答應許春梅的這個要求。
你丈夫斷了,你就想拍拍屁走人,這樣的人以後就算是重新找人家,估計都沒人要。
若兒子出了這檔事,媳婦要鬧離婚,非得和媳婦拚命不可。
「別給我整幺蛾子,想在這種時候離婚,你不得讓人斷脊梁骨?你不要臉我還要呢。」老太太語氣嚴厲的說道。
許春梅心頓時盪到了穀底,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個不停。
「我過我的日子,關別人啥事兒,家裡就那麼點地,還要養活那倆老東西和小叔子,憑啥?吃不飽穿不暖的,他的這一斷,整個家裡就指我一個人了,我可是您親閨,您不知道可憐可憐我?」
老太太剛才還心疼閨呢,結果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差點沒將於春花給氣的厥過去。
瞥眼瞅了一眼哼哼唧唧睡覺的外孫,低聲音狠狠的嗬斥道:「可憐你,之前是誰死活都要嫁那麼遠的?我讓你嫁的近一點,到時候還能幫襯著,你聽我的了?再說了,不就是斷了嗎,難道手也斷了?你爹在你弟弟剛出生沒多久就死了,我還不是把你們拉扯大了?現在你們倆兒子閨都有了,你來給我整這個,你得把我老許家的臉扔給別人踩?」
不管於春花如何的說,許春梅的心裡就是堵得難,恨不得直接住在孃家再也不回去遭那份罪了。
想到今天早上公婆一臉討好的將他們娘仨送上大客車時候的模樣,許春梅的心裡即暢快又憋屈。
他們家沒錢,但是丈夫的卻不能不治,就隻能來孃家借錢。
能不能好先不提,離婚這個念頭在腦子裡浮現出來的時候,許春梅就再也忘不掉了。
想到村裡的一個小媳婦出去不到一年,回來就是燙著捲髮,穿著花花綠綠的時髦裳,許春梅的心裡就好似有螞蟻似的不斷的爬來爬去,也想出去。
憑啥人家能過好日子,就要撅著屁在地裡幹活,自認不比別人差,別人能發達,肯定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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