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姚連看都沒有看這天香樓的夥計一眼,一邊運筆如飛,一邊張口道「請我去做什麼?你告訴他,我正忙著,就不過去了。」
盛大夫、葛白還有盛青都有幾分醫癡的味道,對於這夥計的到來都投去了不善的目,任何打擾到他們鑽研醫的人都是不可饒恕的,當然病患除外。
田大嫂更是亮了亮手裡的裁紙刀,目也盯著那夥計看。
躺在陶姚腳背上的小狼崽子也起來展四肢,抖了抖髮,目銳利地看著天香樓的夥計,大有一言不和就撲上去的味道。
那天香樓的夥計頓時覺得後背一涼,覺得自己的小命堪憂,不過掌櫃的話又不能不帶到,於是他著頭皮道,「傅公子與葉公子打起來了,掌櫃的請陶姑娘去調停一下,還請陶姑娘賞麵走一趟,我們掌櫃的說不會讓陶姑娘白走一趟……」
意思是會有報酬。
陶姚聽到這裡,突然停下筆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天香樓的夥計。
天香樓的夥計自停下話來,看到陶姚停筆了,以為自己有戲,於是滿懷期待地看著陶姚,心裡卻是在盤算到底哪一句打了陶姚。
田大嫂卻是憂心地皺起眉頭,公子不是一向與葉公子好嗎?怎麼就打了起來?不過隨後想到這事不到管,不到憂心,但牽扯到陶姚,就沒法做到事不關己。
「陶姑娘……」想開口說兩句。
陶姚卻是舉起手示意不要做聲,識趣地閉上,算了,人微言輕,說什麼都不合適,還是繼續裁紙吧。
陶姚直接朝那夥計冷笑道,「他們狗咬狗一,我去幹什麼?不去!我沒這閑工夫。」
傅鄴為什麼會與葉凜打起來,無非就是因為之前那一番話牽怒到葉凜的上,沒興趣去看兩個稚的人打架,更別說調停了,這本來就不乾的事,湊什麼熱鬧。
說完,蘸了蘸墨繼續運筆如飛。
天香樓的夥計傻眼了,這陶姑娘怎麼油鹽不進啊,他怎麼回去向掌櫃的待?
「陶姑娘……」他還不死心想要繼續勸說。
而一旁的盛青已經滿臉不耐煩了,朝小師弟使了眼,那小師弟立刻就上前拖著那夥計離開,看到他想要大吵大鬧,他立即拿了塊抹桌子的破布堵住他的拖了出去。
耳子終於清靜了,氣氛又回到了之前的默契上,堂屋再度靜悄悄,隻有裁紙的聲音在響。
天香樓的包廂裡麵,傅鄴與葉凜打了個兩敗俱傷,兩人都癱倒在地,四週一片狼籍。
「傅鄴,你他孃的為了個人就這麼狠揍兄弟,你他娘有異沒人,我要跟你絕。」葉凜爬起來盤坐在地上,手去角的,還不服氣地腳踢了踢一旁裝死的傅鄴,別看兩人似乎傷得很重,其實都是皮外傷,「你別給我裝死,那村姑到底給了什麼葯你吃,讓你迷迷這樣?好在我爹收到急信走了,要不然你這個樣子落在他眼裡,隻怕以後你想再裝都沒門了……」
「聒躁!」傅鄴不耐煩地吼了一句,隨後拿手臂蓋在額頭上,哪怕打了葉凜一頓,他還是覺得心鬱悶,轉頭看了眼好兄弟那副恨鐵不鋼的樣子,他也猛地坐起來,有些喪氣道,「你不懂……」
「那你就說到我懂。」葉凜道,「不是我說你,那村姑除了長相好之外,其他的真的乏善可陳,關鍵的是心機太重,隻怕是想借你攀高枝……」
話還沒說完,他的臉上再捱了眼紅的傅鄴一拳,頓時他怒火高漲,「傅鄴你還有完沒完,我哪句話說錯了……」
「以後你再說一句不好,我就見一次打一次。」傅鄴冷聲道,那話語裡麵滿是不容置疑。
「傅鄴,你可以啊,來真的啊?」葉凜沒想到好兄弟會為了一個人連兄弟都可以不要。
「不信你就試試。」傅鄴輕描淡寫地回復了一句,但那警告的意味十分濃重。
葉凜這回想不信都難了,他是真不知道那個村姑到底有何魅力?讓傅鄴這樣的京城貴公子死心塌地的?再想到似乎引起了他父親的注意,他的心頭頓時又是一陣的煩躁。
偏在這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
傅鄴不理,他唯有開口道,「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他的人,葉凜皺了皺眉,「有什麼事?」
「公子,去普救寺找的那個解簽的僧人有下落了……」
這話一出,不但葉凜神嚴肅起來,就連傅鄴也跟著肅穆。
「你別說,讓我來猜猜。」傅鄴開口打斷那前來稟話的葉家小廝。
那葉家小廝自然不敢違背傅鄴的話,當即就停了下來,繼續恭敬地跪在原地,因為一進來看到主子坐在地上,他哪敢站?隻好跪下回話。
傅鄴裝做莫測高深地了下,然後在葉凜不耐煩要出聲催促的形下,這才閑閑地開口,「這人死了。」
葉凜下意識地道,「怎麼可能?我之前派去普救寺找他,普救寺的和尚說他出門雲遊去了,我這才撒網出去找人,他不過是一介和尚,聽說還正值壯年,怎麼可能就死了?好了,傅鄴,你別在這兒搗……」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自家那小廝驚訝地合不上,他頓時睜大眼睛一邊看傅鄴,一邊看自家小廝,最後不可置信地道,「真死了?」
傅鄴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其實這答案他上輩子就知曉了,因為當時是他派人去找這個和尚的,這輩子他想要讓葉凜自己去發現真相,這樣他才會知道他自己錯在哪裡?
不然,葉凜與陶姚之間,永遠都會有個越不去的鴻。
葉家小廝知道這回到自己回答了,「回公子的話,這和尚確實是死了,我們的人找到他時,他已經死了有段時間了,據我們調查的人回來說,這和尚是個花和尚,在煙花之地與嫖客起爭執,最後被人給活活打死了,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
傅鄴聽到這裡,表微變了變,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上輩子那和尚是賭輸了錢被人追債砍死的,這輩子就變了喝花酒被打死的,或許因為他的重生,所以事出現了些許偏差,但萬變還是不離其中,這和尚兩輩子都沒有得到善終。
葉凜卻是吃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線索到了這裡就斷了,他能說什麼?不過為世家培養出來的繼承人,他雖然高傲目下無塵,但該有的智商還是有的,這和尚死得還是有蹊蹺之的,他無法說服自己這是個意外。
「公子,還要繼續查下去嗎?」那葉家小廝說完後,追問了一句,在他看來自家公子那是無事生非,一個和尚而已,沒有多調查的意義,再說當時也是因為人家的解簽,公子才躲過一劫,該謝人家纔是。
傅鄴偏在這時候了一句,「葉凜,這是巧合還是意外,相信你心下會有判斷,不過,你好端端地調查一個無足輕重的和尚,到頭來人還出意外死了,你就不懷疑是有人知道了你的計劃,提前布的局?」
葉凜猛地睜大眼晴,傅鄴這是在暗示他有賊在通風報信,「這怎麼可能?我任用的人都是我自己培養出來的嫡係,絕對不可能存在忠心可疑的人……」
傅鄴這回已經起整理以及儀容了,狀似漫不經心地道,「說你傻,你還不信,這可疑的人就一定會是你忠心的手下嗎?就不可能是你邊的其他人嗎?你想想,鮑姨得了這麼隻簽再也不給你訂親了,誰會是最大得益者?當然你若想不出,那這榆木腦袋要來也沒有了。」
他這番話等於是明示了,他聽不聽都由得他,他也不在乎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葉凜也猛地站起來,抓住傅鄴的手臂追問,隨後瞇眼道,「你還是懷疑金家表妹?」頓了一會兒,「我說你的村姑,你不高興,那你說我嫡親的表妹,我也同樣不高興……」
「我隨你不高興。」傅鄴不悅地一把甩開他的手,他要找死,他絕不攔著。
以前還想著為了陶姚拉他一把,至以後陶姚的一生能圓滿,現在看來都是扯淡,這兩人關係已經勢水火了,有些東西不是拗就能拗回正軌的,所以,該咋樣就咋樣,他不管了。
在自己人麵前,什麼兄弟都得靠邊站。
葉凜看到傅鄴抬腳就走,他也抿隨便拉扯了一下就跟了上去,「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傅鄴不搭理他,直接就讓觀言去結賬,該賠的錢照賠,掌櫃的得了賠款,笑容滿麵地出現親自送行。
觀止已經給傅鄴牽來了馬,傅鄴上馬正要走,就看到一個天香樓夥計打扮的人急匆匆地朝他馬下的笑瞇瞇的掌櫃奔來,因為急切,他沒有看清周圍的人就著急地道,「掌櫃的,陶姑娘不願意過來調停,說……」
掌櫃的一聽這話,心裡就糟了,忙給那夥計使眼,夥計頓時領悟,抬頭就看到傅鄴那張冷峻的臉,頓時嚇得再也不敢說下去了。
「說了什麼?」傅鄴的聲音像從九幽之地傳來一般地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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