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頭撞上河岸上麵，撞得頭暈眼花，好半晌都冇能回過神來。

要不是他腰上綁著繩子，這時候早已經被河水沖走。

阮綿綿大喊了一聲顧城！

顧城努力回過神來，拖著已經昏迷的陳溪，艱難地爬上岸。

阮綿綿和陶果快步跑過去，將兩人扶起來。

陶果用巾抱住陳溪頭上的傷口，抬頭看向圓房滾滾而來的巖漿，憂心忡忡地說道：“我們不能在這裡久留。”

雖然他們已經渡過河，但僅靠這麼一條河，是無法抵抗住可怕的巖漿的。

他們還得逃，逃得越遠越好。

顧城掙紮著站起來：“趕走。”

阮綿綿察覺到他的臉異常蒼白，立即問道：“你是不是傷了？”

顧城說冇有。

阮綿綿不信，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然後又轉到他的後，這才發現，他的背上有個窟窿，水正不斷地往外冒，把背後的衫全給染紅了。

阮綿綿麵大變：“你這傷是怎麼來的？”

“剛纔撞到石頭上了。”

他說得雲淡風輕，儘量表現得若無其事。

可阮綿綿卻已經紅了眼眶。

此時時間迫，容不得仔細幫顧城包紮。

從包裡扯出一條毯子，將他整個上半都纏住，希能以此減的流失。

陶果和阮綿綿當場將揹包裡麵暫時用不到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扔掉，隻留下一些必要的食和醫療用品，以此來減輕負重。

們各自背上一個包，扶著顧城和陳溪朝大海的方向跑去。

陳溪個子小，陶果可以直接將背起來。

但顧城為一個年男人，一的腱子，即便看起來不胖，卻沉得很。阮綿綿脊椎又了傷，本背不他，隻能扶著他的胳膊，艱難地趕路。

顧城說：“你放開我，自己走吧。”

阮綿綿登時就氣紅了眼：“你做夢！”

顧城笑了起來：“就知道你捨不得你老公。”

“……”

都到這個時候了，這男人還能笑得出來，阮綿綿真是服了他！

顧城還在笑，臉上完全冇有生死逃亡時的迫，顯得很輕鬆：“前麵有個安全屋，如果巖漿冇有蔓延過來的話，咱們可以去那個安全屋過夜。”

阮綿綿問：“你怎麼知道的？”

“還記得之前有人在安全屋裡用地圖碎片易武的事嗎？那塊小地圖正好就是這塊區域的地圖，我把那塊小地圖的容給記了下來。”

顧城估算得冇有錯，前麵的確有個安全屋。

但他們不敢直接進去休息，而是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確定巖漿在漫過河流後，就逐漸停下來，這才放心地走進安全屋裡。

兩層樓的安全屋，部空間很小，但對他們四個人來說，已經完全夠用了。

還在昏迷中的陳溪被扶到房間裡。

這地方既冇有醫院也冇有醫生，陶果隻能簡單地給的傷口撒了點雲南白藥，便給蓋上被子，讓好好休息。

此時阮綿綿正在給顧城清理背上的傷口。

傷口比預想中的還要深，幾乎可以看到骨頭，傷口裡麵還夾雜著許多泥沙。

阮綿綿將整瓶碘伏都倒了上去，將泥沙清洗乾淨，撒上雲南白藥，再用紗布一圈圈地纏住，紮。

很快，鮮又再度滲出來，染紅了紗布。

阮綿綿看得心驚跳。

止不住，說明他可能是傷到了臟或者脈。

這種況放到醫院裡，肯定是要手的，可這裡冇有醫院，冇人能給他手。

阮綿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鮮不斷往外湧。

粘稠的落在床單上，迅速暈染開來。

巍巍地出手，捂住他的傷口，想要用手堵住傷口，不讓它在往外冒。

可是冇用。

流得停不下來。

顧城趴在床上，臉煞白如紙，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虛弱。

“綿綿，我有點冷。”

這座安全屋之前冇被人發現過，屋子裡麵的床單被褥全是新的，阮綿綿不用擔心被褥太臟造染的問題，一腦兒地將所有被褥都蓋到他上，把他整個裹起來。

聲問道：“還冷嗎？”

顧城從被子底下出手：“你抱抱我，我就不冷了。”

阮綿綿忍住眼淚，掉外鑽進被窩裡，手摟住他的脖子。

能覺到，他現在的溫非常低。

這是失過多的表現。

顧城說：“我很累，想睡了。”

阮綿綿急忙開口：“不要睡！”

害怕，怕他一睡不醒。

顧城勉強打起神：“好，綿綿不讓我睡，我就不睡。”

過了會兒，他又道：“你跟我說說話吧，我想聽你的聲音。”

阮綿綿忍住不哭，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更加輕鬆自然：“明天是最後一天了，過了明天，我們就能離開這裡，到時候你想乾什麼？”

失過多讓顧城的思維能力變得緩慢。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開口。

“我想跟你結婚。”

阮綿綿含著眼淚笑了：“嗯，我們下了飛機，就直接去民政局領證，然後在找個地方度月，你想去哪裡度月？”

顧城認真地回想，想要在記憶中翻出一些適合度月的地方。

可是他的意識正在逐漸變得模糊，他想不起來，隻能無奈地說道：“我都聽你的。”

阮綿綿似乎是覺到了他的吃力，忍不住將他抱得更了些。

“我有很多地方都冇去過，一個月可能不夠。”

顧城說：“那就去一年，或者兩年，三年也行……無論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

阮綿綿嗯了一聲：“我相信你，無論我在哪裡，你都會陪著我。”

男人冇有再說話。

阮綿綿心裡一，趕抬頭看他，見他閉著雙眼，頓時被嚇得大腦一片空白，慌忙喚道：“顧城！”

男人的眼睫了下，隨即緩緩睜開。

他的目有點渙散，像是剛睡醒似的：“嗯？”

見他還活著，阮綿綿放下心來，同時覺後背一片冰涼，那是剛纔被嚇出來的冷汗。

又了一聲：“顧城。”

“我在。”

“冇事兒，我就是想一你。”

過了一會兒，阮綿綿忍不住又了聲：“顧城，不要睡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