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局勢,已經是焦灼的僵持,在場的人饒是在笨也看出來了。
清河長公主為宇文皇後說話,而南宮老夫人一個苦計,看似妥協,實則也是毫不相讓。
人群裡,常太後看著這一切,撥著佛珠的手沒有停歇,瞥了南宮老夫人一眼,看著這出好戲,心中輕笑,這老太婆若知道年依蘭並非如所願的死了,這個時候,是否還會這麼賣力的迫宇文皇後人?
常太後斂眉,若年依蘭當真出現,卻完好無損……南宮老夫人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如是向著,常太後掃了一眼人群,沒見到趙焱的影,那眸中深藏的得意,越發濃烈。
「娘娘,皇上,微臣懇請二位,看在母親老邁,思念依蘭的份兒上,準許母親見依蘭一麵,隻是一麵就好。」
南宮烈跪在地上,言辭懇切的請求。
可固然是見一麵就好,那也要宇文皇後出人來,不是嗎?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宇文皇後上,甚至連元德帝也看著,心中有一個猜測浮現。
莫非真如南宮老夫人剛才擔心的那般,宇文皇後把年依蘭怎麼了?
若當真是如此,那麻煩可就大了!
「皇後……」元德帝沉聲開口,語氣帶著不悅與試探。
宇文皇後眸微窒,神間有些慌了,心中明白,今日南宮老夫人是非著自己人了!
沉半響,宇文皇後輕笑一聲,「本宮不知道,南宮老夫人和南宮大人為何在這麼一個破帳子外,找本宮要年大小姐!」
話落,南宮老夫人微怔,什麼意思?
「娘娘,依蘭分明……」南宮稚開口。
可話還沒說完,宇文皇後便冷聲打斷,「分明什麼?分明在這帳子裡嗎?本宮倒想問問,自始至終,本宮何時說過年大小姐就在這裡麵?倒是奇怪了,老夫人卻這麼篤定……嗬……」
宇文皇後話沒說完,那一聲輕笑,意思再明顯不過。
當下,南宮老夫人變了臉。
想著剛才,確實,宇文皇後從未說過依蘭就在裡麵,可是……
南宮老夫人目閃了閃,宇文皇後看在眼裡,眸中藏著幽,上前將南宮老夫人扶起來,拍了拍的手,「老夫人,你別急,本宮既然將接進宮來照顧,又怎會將安置在這種地方?你要相信本宮,縱然是看在南宮家的麵子上,本宮也會好好照顧!」
那一聲「照顧」,聽著尋常,可宇文皇後如此的舉,卻讓南宮老夫人微微一愣。
「那依蘭在哪兒?」南宮烈迫不及待的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宇文皇後斂眉,嗬嗬一笑,「南宮大人不如扶著老夫人去棲梧宮裡坐坐,也免得老人家在這裡中了暑,至於年大小姐,既然你們相見,那本宮讓人去請就是。」
宇文皇後說罷,一甩袖,沒再理會眾人,轉朝著百園外走去。
所有人看著的背影,愣了片刻,珍姑姑立即跟上前,其他的人也陸續回神,南宮老夫人看了一眼那帳子,此刻的,竟有些恍惚。
如果真如起兒猜測的那般,宇文皇後弄走了,那剛才的鎮定,是否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想到此,南宮老夫人皺眉,可不管如何,宇文皇後今日總歸是要出人來!
宇文皇後腳步匆匆,後,其他人也陸續跟了上來。
直到出了百園,宇文皇後臉上掛著的笑容,瞬間垮了下去。
「到底怎麼回事?年依蘭怎麼會不在裡麵,你可看清楚了?」宇文皇後低著聲音,神凝重,對跟在自己旁的珍姑姑道。
「回娘孃的話,奴婢看得清楚,帳子裡除了芳荷的,沒有別的東西,年依蘭……」珍姑姑皺了眉,一臉凝重,饒是也到了謀的氣息,而那謀的主使者,或許就是那步步的南宮老夫人。
可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娘娘,這事……蹊蹺!」珍姑姑意有所指,「昨日奴婢進百園,年依蘭都還在,這才過了一夜……」
宇文皇後腳步微頓,蹊蹺,確實是蹊蹺!
「過了一夜……」宇文皇後口中喃喃,重新邁開了步子,那斂的眸中,一片深沉。
過了一夜,年依蘭就不在了,這意味著什麼?
仔細想著南宮老夫人今日一步步的舉,宇文皇後眸子瞇了瞇,「看來昨晚這一夜,棲梧宮裡發生的一些事,連本宮也是瞞過去了,當真是可惡!」
宇文皇後腦中浮現出那抹淡雅的素影,這一切,又是否和有關?
「等會兒,你就去請依蘭小姐。」宇文皇後沉聲道。
珍姑姑微微一愣,請依蘭小姐?可依蘭小姐人在哪裡都不知道……
珍姑姑來不及多問,後的一群人就已經追了上來,珍姑姑回頭看了一眼眾人,隻見元德帝麵容沉,走在最前,反倒是南宮老夫人在南宮起與南宮稚的攙扶下,走在最後。
珍姑姑一心想著宇文皇後剛才的吩咐,很快收回了視線,卻沒有注意到,在剛南宮老夫人剛出了百園石門的那一刻,腳步微微絆了一下,掛在側的手帕,飄然掉落在了地上。
後,素婦人上前,撿起手帕,平靜的眸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南宮老夫人……」溫和的聲音響起,常太後住了前麵的人。
南宮老夫人停下腳步,那聲音,自然認得,想到和常太後的約定,以及自己心中的盤算,南宮老夫人終究還是轉過,看著素婦人迎上來。
「太後娘娘……」南宮老夫人恭敬的福,聲音難掩虛弱。
常太後緩緩上前,將剛才撿起的手帕遞給南宮老夫人,麵上溫婉和,「老夫人,你的手帕掉了。」
說話之時,常太後已經走到南宮老夫人麵前,二人相對而立,常太後手,手帕靜靜的躺在掌心。
南宮老夫人看了那綉帕一眼,對上常太後溫和的眼,「老謝太後娘娘。」
一句道謝,旁人看來,是撿手帕之恩,可二人心裡都明白,那一個「謝」字的真正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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