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提親就這樣輾轉了一夜,天矇矇亮時,我才因著力不支睡著了。
清晨。
一陣『啊啊啊』的烏聲穿過窗欞傳進房間,一聲聲敲擊著我的耳,讓我無法安然睡眠。
我迷迷糊糊的抬了抬眼皮,便見到一隻通漆黑的玄鳥站在窗臺上,兩顆眼珠像是黑珍珠似得正一眨不眨的盯著我。
我抿起角,牽強的笑了笑說:「鳶,讓我再睡一會兒吧。」
說完,我似乎又不經意的睡了過去。
鳶又啊啊的了兩聲,可的聲在我聽來就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木板,聽上去虛虛實實的。
我翻了個接著睡。
一陣撲騰翅膀的聲音想過之後,我覺有人正朝床邊走來,跟著便是一隻芊芊玉手在後推搡著我的肩膀。
「雪,快醒醒,出大事兒了!」
我含糊不清的問:「什麼大事啊?」
「北冥今早來提親了!」鳶張兮兮的說。
我一時沒反映過來,隨口回道:「提就提唄,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兒肯嫁給他。」
鳶無語了,推搡著我的力道又加重了些,說:「他是向族長來提親的,他要娶的是你!」
這話剛剛傳進我耳中時,就如同一盆徹骨的冰水從頭澆下,我的瞌睡蟲全都四散逃走了。
睏意全無。
我電似得從床上坐起來,眼睛瞠的圓圓的看著鳶:「你有沒有聽錯?他要娶我?」
鳶的頭點的如同啄米。
的篤定讓我有些發慌,我立刻又問:「那族長是什麼意思?」
聞言,鳶的神為難起來,躊躇了片刻說:「族長沒應下這門親事,可也沒拒絕,隻說會考慮一下。」
我頓時火冒三丈了,我的婚姻大事怎麼可能聽從別人的安排,況且,我心心念唸的隻有司辰一個,別說是北冥這樣的大魔頭了,就算是個十全十的男人站在我麵前,我的死去活來,我也不會同意嫁了的!
我立刻衝出房門,一邊憤懣的說:「這有什麼可考慮的,那種妖族的敗類我纔不會嫁呢,我這就去找族長,讓他回絕了這門親事!」
鳶在後追著我,張的問道:「哎,雪,你……你去哪啊?」
我驀地頓住腳步,我竟然忘記自己本不知道族長的房間在哪裡。
我隻得又求助鳶,嘆了口氣,便帶我朝著議事廳走去。
一路上還不忘叮囑我說:「不知道北冥這會兒走沒走,我們待會到了門外先別進去,探探裡麵的形再說,如果北冥走了,再去見族長,見了族長後,你也得平心靜氣的好好商量,絕不能太莽撞……」
聽鳶的口氣,好像我原本就是個不守規矩無比冒失莽撞的子。
其實我平時格好的,即便麵對沈梅那樣的惡婆婆,我也沒怎麼跟有過正麵衝突,凡事為了蘇轍都忍了下來。
可今天這件事不同。
我認定了一個人就不會輕易改變,不管是誰,都休想迫我嫁給一個自己不的男人!
我一心在氣頭上,並未理會鳶的叮囑,一邊大步流星的朝著議事廳走,一邊憤懣的說:「如果北冥在不是更好,我正好當麵回絕了他,省的他再對我打那些歪心思!」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議事廳門外。
我正要推門走進去時,鳶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拉到了花壇後麵。
我惱怒的正要問做什麼,議事廳的雕花木門便被開啟,一青黑勁裝的北冥遂即從裡麵走了出來。
我正要喊他的名字,鳶像是意識到我要做什麼,竟一把捂住了我的,即將口的話被生生堵了回去。
直到北冥的影漸漸消失在長廊盡頭,鳶才放開了我,然後一臉抱歉的跟我道歉:「雪,你別怪我哦,北冥雖然可惡,但他真不是那麼好惹的。族長幾乎是整個妖族中數一數二法最強的人了,連他老人家都要對北冥禮讓三分,你就該明白他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了,我們的能力在他麵前簡直就是花拳繡,不堪一擊,還是別跟他了。」
鳶的一席話聽在我耳中,我不由沉思了片刻。
鳶說的沒錯,連族長都要對他禮讓三分,我又怎麼是他的對手呢?
可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嫁給他的!
「誰在外麵?」
議事廳傳來族長的聲音,我和鳶同時怔了一怔,然後雙雙從花壇後麵走出來。
出來時,便迎上已從議事廳走出來的族長。
「父……親。」
這兩個字從我口中喚出來的時候,我竟無比張,這似乎是我第一次這樣稱呼麵前這位白髮蒼蒼的老人。
自我記事起,就失去了父母,我被外婆養長大,雖說並不缺親,但在我的骨子裡是希能有父母疼我的。
當時蘇轍帶我去見沈梅和蘇海時,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把他們當我的生父母一樣孝順著。
可事與願違,他們並不是很喜歡我,甚至沈梅還那樣討厭我,厭惡到恨不得我死。
所以,一直以來,我對父母的是陌生的。
我沒有過父母給予的疼,沒有孝順他們的機會。
當這一聲父親從我口中喚出來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委屈的想哭,就好像是這麼多年來,我失去的東西終於找了回來。
我擁有了原本這輩子都不會擁有的東西。
氤氳的水霧就這麼在我的眼睛裡打著轉兒。
我努力的想要退那些弄花我視線的水霧,可就是怎麼也止不住,最終竟變一顆顆淚水滴落下來。
鳶在一旁挽住了我的手臂,小聲勸我:「雪,別哭了,說不定事還有轉機呢。」
我知道鳶誤會了我,我之所以會這麼難過,並不是因為北冥提親。
被他提親拒絕了就是,拒絕不了我大可以自己去爭取屬於自己的幸福,實在爭取不了,再想其他的辦法,犯不著像個小姑娘一樣因為這種事哭哭啼啼。
真正讓我悲喜加的原因是我終於有了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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