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分教「庭前萬花忘枯榮,繾綣仙穀不知年。書趣樓()」詩中的「仙穀」,指的便是武林境萬花穀。
萬花穀坐落在幕阜山脈深,在懸崖絕壁環圍之中,穿過一條隧道,有桃花溪水自流出,溪畔有一個四角木質小亭。傳說是無名漁人問津之,故名「問津亭」。
穿過小溪,豁然開朗,有萬花迷人心脾,落星湖被花海所圍,湖水清澈,在萬花映照下呈現七彩琉璃之,最是不勝收。這裡便是聖賢派的所在地。
作為世門派之一,萬花穀的武學路數、實力高低一直是一個謎團。唯一可以確認的是,聖賢派的歷史可以追溯至三教混戰之前的年代,昔日有一代大儒朱子遊歷天下,來到幕阜山,嘆世間竟有如此仙,於是在此居,並命之為「萬花穀」,隨即靜極思,創下聖賢派。
朱子乃是當世第一鴻儒,不僅武功高超,琴棋書畫同樣也是無一不曉、無所不。在他的人格魅力下,天下奇人異士先後來訪,下棋品茗,飲酒彈琴,自得其樂。久而久之,萬花穀竟為江湖上第一風雅之地,許多厭倦了武林生活、場險惡的名士們紛紛選擇到萬花穀居,漸漸陸續發展武、棋、書、醫、琴、雜等多項分支,又分為花間、離經易道、養心、太素四大派別。聖賢門人,皆可任意選擇一項乃至多項修習,正因如此,凡是從聖賢派出世的弟子,無不是冠絕當世的一代才子佳人,引為武林佳話。
畫姬雨東淩輕移蓮步,走在前麵,看似如風拂楊柳,實則踏出一步,便有數尺之遠,乃是一門極為上乘的輕功法《地寸》,蕭千離與相隔四尺,不不慢的跟在後。
雨東淩對此地極為悉,轉過花海,徑直向山坳深走去,行出裡許,迎麵綠油油的好大一片竹林。二人在綠竹中穿過,聞到一陣陣淡淡花香,登覺煩俗盡消,穿過竹林,突然一陣清香湧至,眼前無邊無際的全是水仙花。原來地下是淺淺的一片水塘,深不逾尺,種滿了水仙。蕭千離贊道「淩波仙子生塵,水上輕盈步微月。是誰招此斷腸魂,種作寒花寄愁絕。萬花穀果然是名不虛傳。」
雨東淩能位列天香雙姝之一,自然也是當世罕見的奇子,聞言巧笑嫣然道「隻當蕭掌教一味好勇鬥狠,卻不料也有如此雅興。此水仙花不知生衍了多代,便是東淩年時也時時來打理,隻是蕭掌教休要小瞧這異種水仙……」
蕭千離不由得一奇,剛要發問,卻隻覺空氣甜香,腦中卻是微微一暈,急忙運起一口純真氣,遊遍十二重樓,眩暈頓解。隻聽雨東淩笑道「此地便是萬花穀的口『迷津』了。」
水塘中每隔四五尺便是一個木樁,雨東淩形微晃,蓮足輕點,縱躍踏樁而過,蕭千離依樣而為。剛剛越過水塘,隻聽叮鈴鈴一聲響,平地間突然躍出兩名白青年,一人持羊毫大筆,另一人倒持長劍,喝道「來者何人?」
見到二人的容貌打扮,雨東淩一時間神微微恍惚,隨即踏步向前,行了一個附手禮,笑道「妾雨東淩,見過二位!」
那二人頓時一驚,急忙恭恭敬敬地行儒門拜禮,齊聲道「原來是師叔當麵,太素羅明、花間青見過雨師叔。」
雨東淩艷人的麵龐上出一苦笑,輕聲道「不必多禮,起來罷!」
二人站直子,目又落在後的蕭千離上,遲疑道「不知這位道長……」
「你等不可造次,這位道長乃是純宮掌教蕭千離。」雨東淩回頭看了蕭千離一眼,展笑道,「師尊他老人家有命,邀蕭掌教花穀一行。」
雨東淩出養心一脈,其授藝恩師早已過世多年,便是養心一脈主事人杜工秋,也隻不過行個禮,一聲「師兄」而已。能當其稱呼「師尊」的,除了當代聖賢之主澹臺子羽之外,豈會有旁人?當下那兩名青年悚然容,各自行禮道「不知蕭掌教駕到,我等多有失禮!」
蕭千離含笑還了一禮,寒暄幾句,那二人肅容道「雨師叔請自便,我等負守穀之責,不敢擅離!」
雨東淩微微一笑,帶著蕭千離穿過迷津,轉過穀口,赫然眼前一亮,土地平曠,屋舍儼然,阡陌通,更有奼紫嫣紅,氣象萬千。
到底是經營數千年之久的名門大派,一路行來,有秦樂坊、瘦辭亭、歸園田居、忘歸廊、陶公學堂、命子堂、躬耕園、秦趣苑、萬花茶坊、九氏嘉穀等建築,雨東淩隨口解說,蕭千離連連讚許不提。
青石板路盡,遙見山有座極大石屋。二人走近,隻見兩名藍小僮手執書卷,在門前來回踱步。見到有陌生人前來,一個僮兒急忙匆匆進去稟報,另一個便好奇的朝二人不斷張。
過得片刻,那小僮跳了出來,道「老爺吩咐你們進去哩!」
雨東淩兩步奔進屋裡,跪在地上,還未啟聲,已是珠淚滾滾,悲泣道「不肖弟子雨東淩,見過師尊……」
蕭千離邁步走進,見石屋簡陋,除了幾個團之外,別無他。一位長須老者木然坐在團之上,形容槁木,心如死灰,看似了無生機,睜開雙眼,眼中空空,細細看去,卻發現此人眼中霧濛濛一片,如同包含整個宇宙,浩瀚無邊,深不可測。
那老者微微一笑,輕聲道「癡兒,你很好,起來罷!」
也不見他有什麼作,雨東淩隻覺一道力輕輕將托起,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蕭千離目中一閃,雨東淩何等人?為天香雙姝之一,武功之高僅次於天香閣主,雖然一時看不穿雨東淩的真實修為,但是此人手不、足不抬,便能如此輕易的將托起,這份本事當真是駭然聽聞。
老者目轉了過來,微笑道「敢問可是蕭掌教當麵?」
麵對這深不可測的武學大宗師,蕭千離整裝肅容,長施道門大禮,沉聲道「玄門蕭千離,見過穀主!」
如今的純宮早已今非昔比,自玄觀托道,已約有幾分領袖道門的意味。為純之主,這一禮的分量極重,便是澹臺子羽也立起來,欠還了一禮,這才雙雙跪坐在團上,當即有小僮送進清茶來。
隻聽穀主輕聲言道「我聞道門之中,人心好靜,而牽之。人神好清,而心擾之。常能遣其,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慾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未遣也。不知掌教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雨東淩頓時玉容失,料想不到穀主一開口,竟然暗中指責蕭千離離了道教「清靜無為」的思想,言下之意便是埋怨純宮多生是非,引得江湖大。
一邊是敬若天人的師門,另一邊卻是天香閣指明好的勢力,倘若蕭千離然大怒,隻怕這萬花穀之中,便有一場驚天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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