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蕭長綦忽然沉了臉，嚴肅的目睨著元二。

他極會對他這麼嚴厲，除非是犯了什麼大錯。元二懵了，因為今天，他聽說母後心不好，所以一直都很乖乖的做功課，連太子太師都誇他了，為什麼父皇不高興了？

蕭長綦似乎也察覺到自己態度不太好，肅容收斂，向元二招手，「過來。」

元二皺了皺眉，「孩兒……孩兒還要去母後那裡，先走了。」

也不等蕭長綦同意他離開，就跑出了勤政殿。

蕭長綦看著他的小影消失在殿門口，倒倚著龍椅背，閉上了眼睛。

「蕭羽……」是男孩兒還是孩兒，如果你居帝王氣運，元二該怎麼辦。

他心中最好的人選，仍舊是元二，對於那個素未謀麵，甚至連葉清晏懷他的記憶都沒有的大娃兒，他不知該如何對待。

但是無疑，他也期待這個大娃兒。

希是一個公主吧。

蕭長綦頭一次對這個孩子，有了別上的定位。

……

碧綠的玉髓湯，散發著濃鬱的藥味，多聞兩口，彷彿能令人暈頭一般。

靜琳不知道這個玉髓湯是做什麼的，但是味道太大了一點兒，不擔心，「娘娘，這個不會有傷吧？」

葉清晏道：「以前本宮在潛邸時就泡過，沒問題的。殿下是不是該回來了？」

「母後——」元二跑回來了。

葉清晏笑了，「真是不經唸叨。」

「可不就是，奴婢去準備晚膳來。」

「去吧。」葉清晏把玉髓湯收進了收納鐲中，殿的藥味立刻減輕了不，隨即又開啟了窗戶換氣。

元二進了殿，「母後，父皇兇孩兒。」

葉清晏的眼皮猛地一跳，「你剛說什麼？」

元二重複了一遍，「父皇兇孩兒，突然就訓斥孩兒『放肆』！」

葉清晏的心徹底提到了嗓子眼兒，「元二，把經過和母後說一遍，不許有任何。」

人傳話，換一張，便是重新編了一遍。而元二人小，說話更是來，隻記得自己了委屈，要向葉清晏傾訴。

「父皇問孩兒，想不想要一個……」元二想了想，父皇問的是哥哥姐姐？還是弟弟妹妹……他是父皇唯一的孩子，以後再有，也是弟弟妹妹，不可能是哥哥姐姐。春雨姑姑也經常問他，想不想要弟弟或妹妹。

「嗯，對，就是弟弟妹妹。」

「弟弟妹妹？」葉清晏皺眉。

「嗯。孩兒說，妹妹是不是像平安姐姐那樣的？那孩兒不要，孩兒想要弟弟。還說帶弟弟一起玩兒。父皇就訓斥了孩兒。」

葉清晏聽的雲裡霧裡的……這都什麼像平安，帶著弟弟一起玩兒就挨訓了……

「妹妹像平安郡主那樣的不是好嗎？知書達禮，琴棋書畫什麼都會，還很孝順，經常給你敬惠姑姑做一些的件兒。弟弟肯定要和你這個哥哥一起玩兒，兄友弟恭也很好啊。」

「但是父皇就是訓斥了孩兒，母後，孩兒很委屈。」

葉清晏瞧著他可憐的樣子，把他抱進了懷裡，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可能是父皇理朝廷政務累了，跟你發了脾氣，不生氣啊。」

「知道了，母後。還是母後對孩兒好，孩兒不想要弟弟妹妹了。」元二抱住了葉清晏的腰蹭了蹭。

葉清晏的心裡，卻是五味雜陳，蕭長綦為什麼要問元二這個。天平

自生了元二，都已經六年了，都沒有再懷孕。以後可能也不能生，他卻問元二想不想要弟弟妹妹。果然，這次的選秀，他是為自己選的，而且還是沖著皇嗣選的。

葉清晏的心一點點的冷沉，思及收納鐲中的玉髓湯……罷了，又何必折騰自己呢。

二更時分，蕭長綦在乾元宮的寢殿歇下，沒有去坤元宮。

孤枕難眠，就是他現在。

「陛下。」宮程端著一個蒙著金龍紋綢布的托盤進來了。

雖然被綢布蓋著，但是盤子裡的東西，他知道是什麼。自登基以來，他用它的次數，屈指可數，甚至都快忘了這東西了。

「回稟陛下，皇後娘娘讓侍監送來的。」宮程鬥膽稟道。

蕭長綦眸瞬間凝，「皇後命人送來的？」

「是的陛下。」宮程端著托盤走近了蕭長綦。

蕭長綦看著金龍紋綢布，「開。」

宮程恭敬的開了綢布……裡麵是一枚枚的玉製名牌，排名第一的是莊嬪。

……

葉清晏心裡一片空茫然。

今晚做了一個皇後該做的事，分寵給後宮妃嬪。

但是的心，卻難的如同死掉了一樣。

躺在榻裡側的元二的小臉，本來元二都已經在榮熙殿休息了，愣是讓給抱了過來。為的是讓自己不至於太過胡思想。

的念力能到乾元宮。

但是不敢放出念力，因為怕看到不該看到的。

自收納鐲中，取出一枚寧心安神的靈丹，張口吞下。

慢慢的，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最後把元二摟進了懷中，閉上眼睛，由淺深的睡了過去。

下弦月宛如垂首的人眉，掛在天邊。

葉清晏睡的正酣之際，忽然覺自己的騰空了……

接著是悉的契合懷抱，還帶著四縷縷的紙墨香氣。

「你就這麼急著把朕推給其他人嗎？」蕭長綦含質問的低沉嗓音，襲葉清晏的耳朵。

葉清晏緩緩睜開眼睛，裡麵一片冷靜沉默。

「為什麼不說話？」蕭長綦看著的眼睛，「是朕做了什麼惹你生氣的事嗎？你和朕冷戰。」

葉清晏本來吃靈丹而平靜的心，乍起波瀾……是他想要其他的子嗣，而不能生，自然隻能由其他人來生。

哧道：「陛下自己心裡沒數嗎？放臣妾下來，臣妾很困，要繼續睡覺。」

蕭長綦卻抱著他朝殿外走，「姣姣是不是介意選秀？」

葉清晏的表漸漸冷漠，沒有回答他的話。

「朕以為姣姣懂朕的意思。」

「臣妾是懂。」

葉清晏從他的懷中翻而出，又朝榻走去，「臣妾也知道，陛下現在對元二越來越不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