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假寐，竟然真就睡過去了。

再醒過來，上搭蓋著一塊毯子。

一旁宮程候立，見醒了，恭敬問道：「陛下，您回榻上休息吧。」

葉清晏搖頭，「不必了。薊州那邊有訊息過來嗎？」

「有一封信。」宮程的目落在案上。

葉清晏看過去，確實有一封信。應該是睡覺的時候，送過來的。心裡陡然一喜，是他的吧。

但是等拿起來後，有些失……封皮上寫著——明夫人收。字跡十分秀氣，絕非是他的，應該是一個人的，但是又認不出是誰的字跡。

撕開了封口，取出信紙——

明夫人，見字如麵。我是姬月的妹妹姬雪。我真誠的向你道歉，為以前曾經傷害過你而深懊悔，希你能原諒我曾經所犯下的錯，非常抱歉！

姬雪！給寫的道歉信？！

葉清晏看著信上的容，腦袋有點兒懵，怎麼可能！姬雪怎麼可能會給道歉？

又看了一遍信上的字，真的是道歉信。

為什麼會寫這個？

按姬雪死都不會給誰低頭的子，怎麼可能給道歉。莫不是有什麼圖謀……可是信上的容，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宮總管，你派人去一趟金滿盈，讓姬月進一趟宮。」姬月對姬雪最是瞭解，肯定知道姬雪要幹什麼。

宮程立刻退下了，匆匆去安排人。

葉清晏揣測著姬雪的意思……但是思來想去，都沒有頭緒。最後抬手拍了一下腦門，「算了，等姬月過來再說吧，先理奏章。」

……

楚國，錦城。

夜燼站在碼頭上，看著從樓船上下來的人，邵青。

「路上還順利嗎？」

「嗯，順利的，你瞧著更瘦了。」邵青不贊同道：「再瘦下去，該了人形了。」

「我沒事。」夜燼回道：「從下就這樣，極其難胖。」

「不是難胖，而是你心的事太多了。」邵青一語中的，上了碼頭，他後還跟著一個背著包袱的隨侍。

夜燼引著他上了一輛雙馬寬大的馬車。

車廂，裝飾質樸，毫無奢麗的地方，都著普通。

在榻座上坐下，側就是車廂的車窗，隻要開了車窗簾，就能看到外麵。邵青抬手撥開車窗簾，看了看外麵熙熙攘攘，不人行走或買賣東西的繁華街道，「這裡做京都倒是合適的。」

「嗯，也不能不在這邊。城那邊，已經廢了，現在本就沒有人肯去那邊。」

「這裡不是好的？」邵青問道。

「龍脈並不在這裡。為一國皇帝，是不能距離龍脈太遠的，否則邊然與國運有妨。」

「哦？龍脈在城啊。」

「對。」

「龍脈是什麼樣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為隻有一國之君才能看到。」

「蕭長綦知道？」

「他當然知道，他本是皇帝。」夜燼目回憶之。

邵青沒有打擾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聽他所說，龍脈是能遊的，它看似固定，實際上也是會跑的。而他眼中的龍脈……是一片河，那必然是一片盛景。」

「他所擁有的，又何止龍脈這一盛景。」邵青看著車幾上的縱橫棋盤，從棋盒中取了一枚白子，在角落下。

夜燼默然，他知道他的意思，隻是那片盛景和龍脈一樣，隻能為一人所有。

「現在怎麼樣了？」邵青問道。

夜燼回道：「不好。」

「什麼？」邵青愣住。

夜燼拈了一枚黑子，隨意落在棋盤，「逞強活罪。」

「到底怎麼回事？」邵青眼中閃過一抹急。

夜燼看了看他，回道：「燕朝和西狄又打起來了。西狄出了龍羊，蕭長綦暗龍出行，駕親征。現在每天移骨化形，扮蕭長綦的模樣，上朝理政務。我一個男人都吃不消，更何況一個人，而且還要承著骨功的後癥，心雙重煎熬。」

「怎麼會這樣？」邵青頓時坐立難安，「你不幫嗎？」

「我不知怎麼幫。」夜燼的指尖著一枚黑子，陡然，那枚黑子就化了齏，簌簌而落在了袍上。而他的服正好是玄青的，落在上麵也不明顯，甚至能忽略不計。

邵青也明白他現在的境，確實不能做什麼。

最後嘆了口氣，「如果你現在還是燕朝丞相，定然能幫到。」

如果他在……不！夜燼看看自己的手，他回不去了。

「我要去一趟燕朝，去看看。」邵青道。

夜燼抬頭看他，「你不做生意了嗎？」

「做。去京城買一些香膏。特別是我那個妹妹，非要玉品雪膏不可，我去找買兩盒。」

「說起玉品雪膏了，本來江湖上有人在高價收。但是前些日子突然不收了，還有一些門派弟子，都陸陸續續的去了京城。你過去後，警惕著些。在的腳下，可別出什麼子。」

「知道了。」邵青應道。

「啊……總是喜歡做一些讓人提心掉膽的事。」

「是。那麼喜歡江湖，喜歡新奇事兒的人，關在皇宮裡，每天做著一些反反覆復的枯燥事，真是委屈了。」邵青的眼中漸漸的浮出一抹惜痛。

夜燼又拈起一枚黑子，這次沒有碎了，而是擱在了棋盤上——天元中心。

……

姬月進了宮裡，手裡還提著兩隻京城燒。

葉清晏正拿著一本奏章瞧著，一目兩三行，快速的理政務。

忽而，聞到一悉的燒的味道，從奏章裡抬起了頭，正好看到姬月提著兩隻燒站在殿門口，也不進來。

「快進來。」葉清晏笑道。

姬月進了殿，就把殿門關上了。

雖然外麵的人看不到，但是勤政殿的暗，還有暗衛，一樣盯著他的一舉一，防止他對葉清晏不軌。

「要不要吃？」姬月把兩隻燒都遞給了葉清晏。

葉清晏早就已經飢腸轆轆了，當即手接住，「太好了，肚子都快死了。」

「膳房沒有給你準備吃的嗎？」

「當然準備了，隻是沒怎麼吃。這些奏章，看到好的，自然是有食慾，看到不好的直接都氣飽了，那裡還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