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程端了熱茶進來，「陛下喝口茶吧。」

「皇後在做什麼？」他得想法子把那些機關人殘肢要回來，不過如果認定了一件事，是很不容易鬆口的。得怎麼要，也是個難題。

宮程恭敬回道：「中書令夫人帶著的嫡長孫莊卿，正在坤元宮。」

「莊卿……」蕭長綦想起來了，他打算給元二找一個陪侍，陪著學東西和玩兒，而這個莊卿正是人選。

閉眼嘆了一聲……難怪那麼生氣，原來還有這樁事。他忘了跟中書令知會一聲。等不到他這邊的音訊，就自行傳了莊夫人帶孩子進宮。

「中書令還在值房嗎？」

「在的。」

「把那個孩子帶來給朕看看，還有把中書令也傳來。」

「是，陛下。」

蕭長綦在宮程離開後，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案，腦袋裡的思緒又飛到了那些機關上……

元二不捨得莊卿這個新鮮玩伴，在宮程領走莊卿的時候，也邁著小短兒晃晃悠悠的跟過來了。

蕭長綦看到莊卿時，收斂了全的氣勢，宛如一個普通人，讓他走近。

莊卿的懷中抱著一個機關小人，是元二送給他的，在離開榮熙殿的時候，也沒捨得丟下，所以就帶在了上。

蕭長綦看到後，眼神一陣輕閃。

宮程注意蕭長綦的目，暗道：完了！皇後娘娘又要發火了。

「抱抱——」元二也進了殿裡，看到蕭長綦就張開了小胳膊。

蕭長綦抱起了他，見他懷中也抱著一個機關小人，挲了兩下，然後問元二，「喜歡和莊卿一起玩嗎？」

元二歪著頭，又看看莊卿，指著莊卿道：「親親~」

親親？蕭長綦：……

「陛下，中書令大人來了。」

「宣。」

……

葉清晏賞賜了莊卿文房四寶，還有一對上好的羊脂玉玉章，可以用來刻他自己的名字。莊氏也得了一些賞賜，便是莊修儀和葉氏也同賞了。

可見葉清晏的心著實是好，對莊卿是很滿意的。

蕭長綦也賞了不東西給莊卿，同樣提名其去皇學，全麵的學習禮、樂、、、數，書六藝。即便有些東西已經會了，再學一遍無妨。

無論多高的樓臺，多麼雄偉的建築，都要有一個堅固的地基才行。而作為同樣天資過人長的蕭長綦，很清楚莊卿需要的是什麼。又讓中書令控製一下外麵的傳聞，免得捧殺了這個孩子。

中書令心頭一凜，忙叩謝聖恩提點。

莊卿的父親莊子周，得知自己的兒子得了皇後和陛下的賞識，賜了皇學，卻不太願意。

皇學裡全是一些皇族貴胄，難免有紈絝。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萬一莊卿遇到紈絝。染了惡習可怎麼辦？所以他求見了蕭長綦，想要蕭長綦收回命。而且，還把元二送給莊卿機關小人也送了回來，說是不能讓他這些蠱心喪誌的玩。

讓一個帝王收回他的旨意，這簡直是不要命了。還把木偶玩也送了回來，則是藐視儲君的賞賜。蕭長綦心中很是不悅，但最後還是看在中書令的麵上，沒有當場追究他的忤逆之罪。

他命人來了中書令。

讓中書令把莊子周帶走了，還有皇學也作罷。

至於那個機關小人，蕭長綦讓中書令又帶了回去，元二第一次朋友，送給朋友的禮，不玩便收著做個念想。

中書令則在知道莊子周幹了什麼後，驚恐的渾冒冷汗，麵如土，稽首求蕭長綦恕罪，甚至還當著蕭長綦的麵，直接給了莊子週一耳刮子。

莊子週三十歲了，還是頭一次被他老子打，而且還是當著皇帝陛下的麵兒，所以直接就被打懵了。

最後等他回過神，已經被中書令扯出了書房。

中書令氣得渾哆嗦。

他已經老了，因為莊子周的固執，說白了就是迂腐不可造就，他一輩子在朝廷裡的打拚，很可能後繼無人。好容易看到了莊卿這個希，而且陛下和皇後娘娘賞識，又是賜東西，又是賜皇學名額，顯然是在給太子儲君選陪侍，甚至是……輔佐臣！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以放過。結果他這個逆子，轉臉就把好事給他攪了。

他沒當場氣昏過去，都是他好。

沒多久，葉清晏也知道了莊子周找了蕭長綦，不同意莊卿進皇學。連皇學都不願意他進，應該也不會進宮陪侍元二吧。有些憾，不過也尊重莊子周的選擇。易地而，也不會願意元二去伺候別人。還有那個孩子的壽命，也多讓耿耿於懷，不來便不來吧。

元二人小忘也大，莊卿離開後，也就忘了他了，繼續每天和靜琳們玩兒。

有時候春雨會帶著樂兒進宮來，轉眼之間樂兒也能坐坐爬爬了。元二把他當了一個活玩擺弄，玩的不亦樂乎。

……

除夕夜。

葉清晏一頭長長的烏黑青，挽一個簡單圓髻，坐在矮凳上。背上還趴著神的跟小貓崽兒一樣的元二。

母子倆守著一爐暖融融的銀炭，爐膛裡烤了一些地瓜核桃花生，一起守歲。

『啪~』一個核桃發出開口的脆響。

小人兒嚇了一跳，忙躲在了葉清晏的背後。

葉清晏笑了，「核桃好了，元二要不要吃？」

說著就用小鏟子從爐膛撥出一個裂開口的核桃，還有一塊細細長長的小地瓜，聞著香氣，差不多也已經好了。

元二立刻又從葉清晏的背後鑽出來，看著圓滾滾的核桃和地瓜，就要去抓。

葉清晏忙要阻止，卻聽——

「元二小心。」蕭長綦站在殿門口，出聲阻止。

葉清晏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拿著鐵鏟子沖著核桃用力一敲……隨著裂響聲，一個完整的核桃仁從殼子裡剝了出來。

蕭長綦見不理自己，猶豫了下才進了大殿。

元二看到他很是開心，立刻拋開核桃仁兒，朝他跑了過去，邊跑還邊「咯咯咯咯~」的笑著……

蕭長綦抱起了他，眼神又落在了葉清晏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