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溫文越本來自己上也有傷，卻一點也不顧惜自己，急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卻還是得忍著，不讓他發現自己的異樣。

簡琦涵拿提神養傷的藥喂他服用，卻被他輕輕推開，“琦涵妹妹，我沒事。”依舊溫潤有禮，依舊疏離絕。

簡琦涵目一閃，還是鬆開手，和他保持著距離。

“溫大人，還請保重自個兒。”俞公公是看著景帝和溫右相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如何為這個國家盡職盡責的，他也說不出來什麽“逝者已逝”的話語。

“嗯。”溫文越淡淡應道，眼中的悲痛卻怎麽也不下去。父親啊，是孩兒害了你……若不是他那晚上大意了，又怎麽可能……

怎麽也想不到，前幾天還活生生的人，現在竟然為了冰涼僵的。

沒有悲號，是因為所之痛比悲號還讓人無力。

溫文越一如既往地鎮定，主持著溫右相的喪禮，袖子裏的手卻是抓得痕累累。

“當……”

“當……”

國喪，七鍾齊鳴，悲愴蒼涼，一層一層傳往京都之外。

一時之間，整個京換上了白綾白綢，那些飛舞的白雪來不及染白鋪白的地方，仿佛一下子就褪去了一般，一片死寂。

向來隻有皇室員才能到的國喪，卻被一國丞相用，還是僅次於帝王九鍾的七鍾長鳴，卻無任何人異議，這個景國的右相，這些年為百姓所做的，為景國所做的貢獻，眾人皆是有目共睹。

景國大曆五十二年，注定是一個不太平的年份！繼年前的一場大變之後，先是戰事，又是國喪，似乎一直沒有平靜過。大雪不停，紛紛揚揚，人心更加惶惶不安。

皇宮之中，景帝氣得直咳，“你說……咳咳……你說什麽！”

“京都……京都東街上發現了李大人的！”曲澤猶豫許久，還是慢慢說了出來。

“查！讓人去查！”景帝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顯然是氣得要瘋了，“咳咳……咳咳……”

“陛下！”

“皇上！”見景帝居然氣暈了過去，俞公公和曲澤兩個人一驚。

“快！快點去太醫！去太醫！”俞公公急忙道，連自己摔在了地上也沒有察覺到。

關城，虞子蘇已經得知那支軍隊有多人，正和南宮勳商量著如何布局才能將們的損失降到最低，就聽見蘇諾來報：“王妃，溫右相，薨。”

“砰！”

“哐當！”是南宮勳手中的筆和虞子蘇手中的茶杯。

“這是真的？”虞子蘇第一次希蘇諾是在跟開玩笑。

蘇諾搖搖頭，將手中的信件遞給虞子蘇道：“兩天前小穎就將溫右相傷的消息傳了出來，隻不過信件在中途出了一點問題，直到現在才和溫右相去世的消息一起傳來過來。”

虞子蘇沉默不語。

拿起信件看了又看，半晌才打破沉默，似乎是在說給南宮勳和蘇諾兩個人聽，又似乎隻是說給自己聽罷了。

“京都之中，若要說一個我最佩服的人……便是溫右相了……”虞子蘇想起印象中的溫右相，儒雅有風度，沉穩大氣，德行如一，也不免悲從心來。

“是啊，溫大人……可惜了……”南宮勳亦是如此般道。

“蘇諾，準備一下，我還是要回去一趟。”虞子蘇收起悲憫，將心思放在了現在的局勢上。

溫右相去世之後，京都可以頂住局勢的老人又了一個，景帝的也是一日一日拖著，段王爺沒有在京，現如今京都隻有一個六王爺可以主事。

原本虞子蘇和夜修冥放心讓景帝拖著坐鎮京都，就是看在溫右相可以撐起半邊天的份上，現在溫右相不在了，隻怕京都會起來。

虞子蘇有些不放心，更怕因為京都的事影響了前線的夜修冥。

“南宮將軍，這關城的事……”

“王妃等等。”蘇諾打斷虞子蘇的話道：“屬下已經接到段王爺的傳信，段王爺已經趕往京都，王妃不必憂心。”

“啊。義父回京了？”虞子蘇有些驚訝，隨即抿道：“那就好，那我們這邊還是照常行事，蘇諾，你吩咐小穎代我給溫右相送行。”

話題轉到溫右相，整個營帳的氛圍又變得沉痛起來。

隻是沒有給他們很多的悲傷的時間，外麵突然有人來報：“王妃，南宮將軍，劉郡守出城了。”

“讓人繼續盯著。”虞子蘇沉聲道。

正月初八，起絨戰報傳來，一直惶惶的氣氛之中終於多了一興。

“王妃！起絨武兩城已複！”

短短五天，便將兩城收回，一時之間，天下皆驚！

然而這個令人高興的事並沒有持續多久，眾人就聽到了另外一個消息。

東陵大軍，已經至楚國高良城外。

高良城乃是楚國皇都的天然屏障，若是此城被東陵商策所破，那麽楚國也就相當於名存實亡，離真正的亡國不遠了。

“虞蒙！歐夢毓的事查得怎麽樣了？”虞子蘇聽聞這個消息之後，卻是急忙問虞蒙關於歐夢毓的蹤跡。東陵商策居然攻楚國如無人之境，再一次想到了歐夢毓。

“還沒有消息。”虞蒙有些懊惱道，不僅僅是歐夢毓，就連夜重旭和夜衝嚴兩個人的蹤跡他們幽穀這一次也沒有查到。

“不用查了。”虞子蘇將手中的地圖放下來，輕輕道：“歐夢毓定然在東陵大軍之中。”

“王妃？”虞蒙見虞子蘇難得出神，有些擔心道，“要不要告訴王爺一聲。”

“不用，他定然已經猜測到了。”虞子蘇沉聲道：“昨夜那批刺客審得怎麽樣了？”昨天夜裏，有一批刺客前來，正好被轍撞見了。

“是楚國三皇子。”虞蒙停頓了一下，又道：“另外，華勇也招供了，他說他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可以似乎對方權力很大，連任命他職的事都能夠做到。”

“楚國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