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男子形僵,看著他那閃爍的眼神,國師卻是了然的笑了笑。
“你還沒有想清楚,自己為何要當國師嗎?”
白先生抬起頭來,“徒兒一直很崇拜國師大人,希有朝一日,能像國師大人這樣為國效力。”他說的是真心話,多次深夜苦讀,專研機關之,研究星辰之法,再苦再累只要想起當年那親切著自己頭頂的高大男子,他就能忘記一切的辛苦,只為有朝一日能夠站在他的邊,為像他那樣的人。
“你自己也說是為國效力,若只是為了國士效力,那又為何要做國師呢?繼續留在那里不是更好。”
白先生的眼中一閃,卻有幾分失落與慚愧,“果然,徒兒還沒有資格……”
“什麼資格?你只是還沒有找到那條底線而已,年輕人嘛,用事很正常,要知道從前老夫也是對師傅的話唯命是從,不過后來遇見的人發生的事多了,就有了一份自己的原則。”國師笑著著白須,眼中沒有毫的指責之意。
“那麼,國師大人是忠于蓮國……”
對面的老者突然出手來,重重的彈了白先生的腦門一下,“你這孩子,怎麼這般死板呢?老夫記得當年看見你的時候,你可是個鬼靈啊,國士是怎麼把你教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真是暴殄天!”
“……”白先生沒有想到,堂堂國師居然會做出這種舉,然而卻讓他的心中覺到無盡的溫暖。
對面的白發老者緩緩站起來,清風在他的邊環繞,袍飄飄。“老夫忠于自己,覺得什麼是對的,老夫就不會輕易改變。什麼人得老夫的心意,老夫就為他著想替他賣命,這麼想來,老夫也算是有些任,哈哈哈……”
這飄渺的聲音仿佛從另一個空間傳來,待白先生回過神,眼前哪還有國師的影。
忠于……自己嗎?
夜,蓮國邊境的某林里。
“啟稟主,我們安在那個村子的眼線有了消息。”一封信被呈到了皇甫辰的手中,他展開一看,突然激的站起來。
國士一族的人出現在那個村子,那麼……
一種強烈的預再一次涌現心中,這一回他越發堅信自己當初的想法。那個村子,一定有什麼瞞住了他!
“可有那個人的消息?”
“回主的話,國士一族的男子進去村子后就沒見出來,或許……”
或許,他已經找到那個人了!
“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啟程!”
這時,一名絕的子出現在門口,芙姬的面上浮現出一驚喜,本就不想這麼早回族里去,如今父親又要回到那個村子?
不想,皇甫辰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將小姐送回去。”
“什麼?父親,不,兒要和你一起去!”
“胡鬧!如今蓮國京都已經大,你立刻回族中,沒有為父的命令不可以踏出半步!”
芙姬倔強的皺起了眉頭,“父親是要去找蓮國的皇后是嗎?”
“你……”皇甫辰沒有想到芙姬竟然如此直接,他眼中一沉,“不要讓為父說第二次!”
然而,絕的子卻是冷冷的笑了笑,“兒就是要看看,那蓮國的皇后究竟是個什麼樣子,能夠讓父親這些年來難以忘懷,讓母親郁郁寡歡不得善終!兒有資格知道!”
下定了決心,此刻就算被皇甫辰親手殺死,也絕對不這樣狼狽的回去!憑什麼父親就能夠追隨自己的真,而就要一輩子被族人束縛!
還記得母親時常站在窗邊,觀著遠方的模樣。那背影是如此孤單寂寞,明明那般深著父親,可是父親,在自己出生之后便很回來。在芙姬的心中,對于皇甫辰有敬畏,但更多的是怨恨。
母親和自己,都沒有得到過父親多的,這全部都是因為那個蓮國的皇后!總算打聽清楚了,父親從來都不與自己說起那段往事,原來,他和自己一樣,那是一段被辱被拋棄,毫無尊嚴的過往!
他沒有資格命令自己放棄,因為,他和自己一樣,是個不甘心失敗的人!
皇甫辰此刻已經沒有心再訓斥芙姬,他一個眼神示意,立刻有暗影上前,將攔在了門外,“小姐,請跟我們回去!”
“你們敢我?!”
“小姐,得罪了!”
芙姬被帶了出去,然而的眼底卻是劃過一抹。
一匹快馬在林中義無反顧的穿梭著。
皇甫辰的眼中寫滿了堅定與執著,倘若國士的人找到了,那麼很快就會被帶回去。以如今的份,國士說不定會拿來要挾蓮皇,到時候對于自己的行就會有所束縛。這一次不論發生什麼事,他都要找到!
那些機關,一定都是做的!當初自己為何會有所猶豫呢?浪費了這麼些時日,皇甫辰覺得真是上天給他開了一個大玩笑!
這個夜晚顯得如此漫長,馬背上的男子恨不得自己能長出翅膀,立刻飛到蘇琴的邊。
清晨,第一縷灑在這片溫暖的小筑。
山坡的草地上,卻有名男子早早的就坐在了那兒,看著底下蘇醒的一切。
從白先生的角度,正好能夠看見小筑里的每一靜。他一夜未眠都是在思考昨日國師的話語,忠于自己,忠于自己,似乎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在腦海中回,讓他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慢慢朝著明的方向前去。
“嫂夫人,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小筑的角落里,幾道影吸引了白先生的注意。那一張張笑臉,以及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的親和默契,這些都是在國士邊難以會到的。
國師說,離開了族里見了許多人發生了許多事,才讓他豁然開朗。白先生忽然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那種空的覺是怎麼回事?
當學習占據著他人生的大部分時間,當國士的命令為他不可缺的一部分,白先生似乎覺不到自己是一個人,他的七六永遠都被理克制著。
國師說他也是任之人,說的就是這個吧?那麼自己能否和他一樣,做一次任的人,聽從自己心中真正的聲音。
皇后娘娘,主,公孫小姐,以及這小筑之中的所有人,他們無疑都是令人溫暖的好人。倘若自己聽從國士的命令,那麼無非會破壞這和諧的畫面,要他傷害這些溫暖之人?白先生覺得,自己真的做不到。
此時此刻,他似乎已經找到了答案,忽的一聲躺了下來,著頭頂上遼闊的天空。
原來下定決心之后,心是這樣的輕松自在。
他覺得對的事,他的原則,哪怕最后死在國士的手里,他也心甘愿。
白先生好像想到了什麼,自己在臨走前,起碼要和主喝一杯,也算是謝他從前對自己的救命之恩。
“白先生呢?”
“從昨晚開始就沒看見他了。”表老爺疑的答道。
蘇琴漸漸收斂了神,莫非,他已經回去向父親稟報了?
“母親,或許是時候離開這個地方了。”凌從后走來,聽了昨日蘇琴的一席話,他覺得眼下絕對不能讓回到國士的邊。
“姝兒的子還未好轉,離開這里只怕會耽誤的治療。”蘇琴有自己的考慮,兩人漸漸沉默了下來,隨后,絕的子深吸了口氣,“母后再去與他談談,說不定白先生會回心轉意。”
小路之上,白先生提著從村子里買回來的酒,臉上竟是不由得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前方,一抹唯的影立在那兒,讓他漸漸放慢了腳步。“皇后娘娘?”
蘇琴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他的上好像散發著一片豁然的氣度,竟是與昨日矛盾掙扎的模樣大不相同。而且他手中的,是酒?
白先生恭敬的迎上前來,“皇后娘娘,白某已經決定了,回去向師傅請罪,白某還是沒能找到娘娘的行蹤。”
他的回答,讓蘇琴眼中一閃,“你……”
只見這年輕的男子笑了笑,“臨走前,白某想和主好好談談,皇后娘娘放心,白某決定的事不會改變,娘娘可以安心的在這個村子里與主生活,若白某還有機會能夠見到娘娘與主,一定……”
他的話讓蘇琴明白,對方已經有所覺悟了。或許是為了他們,又或許是為了別的什麼,心中對他充滿了激,然而更多的卻是擔憂。
“不如,你留下來……”這時,蘇琴的表突然一變,震驚的看向白先生的后,充滿了難以置信。
“娘娘?”白先生疑的回過頭來,只見不知何時,自己的后竟然站著一名陌生的男子,正用一種含脈脈,不,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著皇后娘娘。
白先生的心中升起一不好的預,他立刻將蘇琴護到了后,“娘娘小心。”
皇甫辰看著對面那絕的子,時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這一份悸和驚艷,居然一模一樣。
“我終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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