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毫不瞞他命人監視云姝的事實，這句話仿佛是在告訴，想要蒙騙他的眼睛并沒有那麼容易。

云姝的表并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很快，他便會恢復二十歲左右的青春容貌，也會越發的強壯，然而這并不能代表什麼。”

“哦？據朕所知，那叛徒原本時日無多，在公孫小姐的幫助下得以返老還永葆青春，這還不算長生不老？那麼朕要求的也不多，只要能永壽不死，便好。”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謙和，好像只是在提一個十分容易便辦到的要求。哪怕是保持著如今的容貌，對他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他要的，是永生不死的壽命。

“臣可以幫助太上皇恢復青春容貌，卻不能永生。伍家長老不過是在額外支自己的生命力而已，他本就油盡燈枯，臣做到的，不過是將回返照的現象延長了一段時間，一旦時候到了，他將會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塵歸塵土歸土。”

這平靜坦然的語氣，讓太上皇的心中升起濃濃的不悅。當一個人徹底被否定了夢想，更多則是會惱怒。他無法接的是，連區區一名叛徒都能得到的長生，作為一國之主，他為何不能？而眼前這小子明知無法抵抗自己，卻依舊要負隅頑抗，挑戰他的底線。

不過，太上皇有他自己獨有的涵養。

“朕原本為大皇子了一名與之般配的出眾子，奈何子孫不由朕。大皇子與公孫小姐應該經歷了旁人所意想不到的磨難，但這世人并不在乎，他們在乎的不過是門當戶對而已。”太上皇話鋒一轉，仿佛方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而他也想告訴云姝，配不上凌。

“只要朕不同意，就能有千百種方法，阻止你與大皇子的婚事，不過，朕已經改變主意了，像公孫小姐這樣的子，或許能夠為我蓮國皇室帶來榮耀。”

云姝沒有說話，明白，有一種做法先禮后兵。

“并且，公孫小姐是這些年來，第一位得到妙手仙蕙榮耀的大夫，所以朕決定，封你為皇醫，統領醫院，地位相當于伍家族長老。”

如此無上的榮耀，已經超出了云姝的意料范圍。然而很快便想到，皇醫，便是要遵從皇族的指令，太上皇終究還是不肯放棄長生不老之藥。

“臣才疏學淺，妙手仙蕙不過是陛下抬，只怕無能統領醫院，太上皇隆恩浩，臣惶恐。生老病死乃是人間常態，就算是臣也無能打破這世間不變的法則，人的壽命與天意和福報息息相關，太上皇福澤深厚，自會長命百歲。”然而，若為了一己之私而不斷犯下殺孽，自有天收。

屏風阻隔著云姝的視線，讓看不到后方男子的表。

許久之后，那沉穩的聲音才緩緩傳來，“你還是第一個，敢拒絕朕封賞之人。”這話中，一半是欣賞，一半則是慍怒。而云姝卻也聽出了另一層意思，那就是不知好歹。

“臣罪該萬死。”

死？現在還不是時候。太上皇深吸了口氣，“今日與公孫小姐一敘，朕甚欣。陛下還念及與朕的脈之，朕的小筑已經許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云姝的眼中一閃，然而卻還沒來得及抓住太上皇話中的深意，對方已經開了口，“朕給的封賞從不會收回，而朕也等著，公孫小姐回心轉意的那一日。”

林中傳來此起彼伏的蟲鳴聲，當那清雅的子從小筑之出來，凌他們已經迎上前去。

“小姐……”

云姝回以一個深沉的眼神，旁邊的參公公滿臉堆笑，“恭喜公孫小姐，榮升皇醫之位。時辰不早，奴才已經命人準備了上等的廂房，請各位在小筑之休憩一晚，再做回京打算。”

皇醫？！那是什麼……居然還給了姝兒封賞，留他們做客？莫非太上皇已經改變心意了？云穆思索著其中的厲害，而凌卻明白，他們之間談得并不愉快。以他對太上皇行事風格的了解，此人給的東西，絕對要付出更多的代價，這世上有種人的封賞絕對不能拿，一旦接了，那就是萬劫不復沒有回頭的余地。而太上皇會如此大方，說明他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旦得到了，或許他的做法會比那伍家長老更加的狠辣。

不過既然要住下，凌倒是安心不。明日回京之后，再與父皇商議應對之法。

……

邊境的某一，一名男子腳步踉蹌的靠在樹旁著氣。

該死！那些暗影真是不好對付，有許久不曾過如此嚴重的傷了……掌心一片猩紅，長老只覺得渾的力氣仿佛被干了一般，丹田綿無力。

興許是藥的副作用，短短幾日時間他便恢復了年輕時的容貌，會有不適的癥狀出現也是正常。

前方，那星星點點的燭火讓長老的臉上浮現險的笑，他也需要補充一下力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年輕子，不好好照顧豈不是對不起長生之藥。

“姑娘，這是今日夫君打回來的野味，若小姐不嫌棄的話就嘗嘗吧。”好心的婦人端進來一份香噴噴的兔，一旁的婢便上前接了過來，“多謝大嬸。”

“鄉野人家，也沒什麼好招待姑娘的，實在對不住了。”婦人滿臉歉意，可是桌邊那絕的子依舊面無表，唯有邊的婢激的行了一禮。“那，那我便出去了，不打攪姑娘休息。”

婦人尷尬的退了出去，不過轉念一想，那樣仙般的容貌，肯定是無比尊貴的份，能借住在自己這小小的院子里已經是一種福氣了，多看一眼都好像神靈。可是，活了大半輩子，真沒見過那麼的，忍不住便想帶點東西來招待。

“孩子他娘，看見五兒了嗎？”

獵人從里屋出來，婦人微微一愣，“不是讓他回屋了嗎？怎麼……”

刷的一聲，暗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機警的獵人當即一把將婦人護在后，“小心，可能有野！”

這時，幾名黑男子出現在獵人與農婦面前。其中一人回過頭來叮囑了一句，“兩位請留在院中，外面給我們。”咻的一聲，幾名男子瞬時消失不見。

他們是院那位小姐的護衛，婦人與獵人對視了一眼，莫非真的有危險的野出沒？

風中傳來一濃郁的腥味，方才他們在暗守衛，便察覺到那一抹危險的氣息。主代過要將小姐平安送回族長邊，途中絕對不能有任何意外發生。

林中深，月之下照印出一道兇殘的影，那啃食的聲音令人作嘔。

樹梢之上，幾名男子皺著眉頭，他們無法確認黑暗的角落里，那腥的一幕是怎麼回事。

一道銀閃過，那黑影子一僵，“什麼人？！居然敢暗算老夫！”

居然……是人？！方才他們還以為是黑熊等野在夜間出來覓食！

眨眼的功夫，幾名護衛已經縱一躍，和那名渾是的男子打斗起來。而角落里，倒著一殘缺不全的軀。

這幾人手非凡，而且個個都是用毒的行家。伍家長老恨恨咬牙，他不過是來村子里吸食年孩的補充力，沒想到居然遇上了棘手的人！

“該死，若非老夫重傷，就你們幾個小兒本奈何不了老夫！”

男子囂著，可是護衛們依舊沒有手下留的意思，林中一片刀劍影，戰況十分激烈。

“他們怎麼去了那麼久？”芙姬的語氣中盡顯不悅，方才外頭那古怪的氣息也察覺到了，只是什麼人，居然能讓的護衛糾纏如此之久。

“啊——五兒！我的五兒——”這時，外頭傳來一陣凄厲的哭聲，門吱呀一聲打開，只見那名婦人匍匐在地，而一旁的獵人，則是臉煞白的立在一旁，一副深打擊悲憤絕的模樣。

空氣中彌漫著一濃郁的腥味，地上，安靜的躺著那淋淋的尸，缺手斷腳的模樣分外駭人。

“是，是什麼野……吃了我兒？”獵人渾抖的看向那將尸帶回來的男子。

男子看了芙姬一眼，眼中微閃，“黑熊。”

“我的五兒——你不能死啊，是為娘不好，為娘替你去死啊——”

芙姬皺著眉頭，輕輕瞥了一眼地上那悲憤絕的婦人，便不耐煩的轉進了屋子。

“說吧，發生了何事。”若是棕熊，本不需要的護衛花這麼長的時間。

“回小姐的話，我們抓到了一人，自稱是伍家的長老。那孩子，就是被他啃食而亡。”

什麼？伍家長老……芙姬的眼中浮現出毫不掩飾的厭惡，當然知道伍家，什麼時候，這些伍家的長老也開始學起邪魔外道了？生吃孩，若非練了什麼邪怎會做出這種事。

“人呢？”

“靜等小姐發落。”

婢心中惋惜，那五兒的男接過，機靈活潑，沒有想到年紀尚就遭到了這樣的厄運。當下看向自家的小姐，像那等邪魔之人，就該千刀萬剮而死！

“殺了吧……等等！”芙姬的眼中劃過一抹幽，伍家長老？那麼此人，豈不是和蓮國皇族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