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丞，還有一口氣。”一個青年上前探了一下藍衫青年的口鼻與脖頸。

“救活他！”英俊青年沉聲道。

“是。”

另有兩人上前幫忙。

靈丹與傷藥及運功，三管齊下。

“……司丞，他中了毒，奇毒，解不掉。”那青年來到司丞跟前，低頭道：“已經……”

“死了？”

“是。”

“……退下吧！”英俊青年一擺手。

腳步聲響起。

四個披明鎧的士兵過來，皺眉看向他們。

英俊青年從懷中掏出那紅令牌，淡淡道：“南監察司趙飛。”

“南監察司？”四個明鎧士兵對視一眼，輕輕點頭，抱拳一禮便退了下去。

趙飛目送他們離開，灼灼目掃向周圍人們，沉聲道：“兇手是何人？”

“已經跑了。”有人膽氣壯，揚聲回答。

“什麼模樣？”

“嘿，不必再問了。”獷的聲音響起，李柱與周天懷已經出現在樓梯口。

李柱手上拎著一人。

青袍、英俊，正是先前殺人的男子，此時已經沒有了優雅從容與放肆狷狂，唯有憤怒與不甘。

“你們是何人？”

“綠司西丞李柱。”李柱傲然道：“奉司丞之命捉拿兇犯，再來提取被害者，……唔，已經死了？”

“這便是兇手？”趙飛冷冷道。

李柱如拎小一樣拎著青袍男子，拎起來甩了甩：“就是這貨！”

他失笑道：“把神京當什麼地方了，把我們綠司當什麼了？敢衆目睽睽之下殺人，簡直不知怎麼死！”

“我沒殺人，我只是傷了人！”那青袍男子忙喝道：“我出手的時候他還沒死，是有人害死了他！”

“胡說八道。”李柱沒好氣的道：“難不是南監察司害了他？”

“反正不是我殺的。”青袍英俊青年忙道：“大傢伙都可以做證的。”

“你用了毒！”趙飛冷冷道。

“我的毒也毒不死人。”青袍男子忙道。

“閉！”李柱斷喝一聲，看向地上已經沒了氣的藍衫青年，搖搖頭：“算他倒黴，死便死了吧，誰讓他先手的！”

他上前便要提走這藍衫青年，卻被兩個青年擋住。

李柱皺眉，魁梧如熊的子一頂，肩膀撞肩膀。

兩個青年踉蹌一步，沒能擋得住。

李柱踏前一步，腳尖一挑把那藍衫青年挑起，探手捉住，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拎著轉便走。

兩個青年後退之後便要再上前搶，卻被趙飛擺手阻止。

趙飛冷冷瞪著李柱與周天懷，目送他們下了樓梯，轉掃一眼衆人。

他目如冷，衆人不由微凜。

這南監察司出師不利，不會遷怒於自己等人上吧？

“走！”趙飛轉一甩大紅披風，大步而去。

其餘八人臉沉的跟上，個個都憋了一肚子的火，全部都是對綠司的火。

明明要來一個開門紅，結果卻被綠司給了一記下馬威，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他們可以想見，這件事很快就會傳揚開去。

原本就是在酒樓發生的，酒樓的傳播速度何等之快？

可能不到半天功夫，整個神京城都傳遍了。

趙飛的臉沉滴，一言不發，已經記住了李柱與周天懷，綠司西丞！

法空看到這裡，眉頭挑了挑，心眼的注意落在李鶯上。

正慢悠悠的沿著朱雀大道往西走。

竟然給南監察司一個下馬威。

如果是投名狀的話，這可不是好主意，這是直接損了南監察司的面。

他心頭一：難道是不想進南監察司了？故意用這個辦法拒絕掉？

看著南監察司的人離開，大紅披風獵獵而去，衆人議論開來。

“法空大師能救他的吧？爲何不救？”

“不知道。”

“還以爲法空大師會出手相救的。”

“唉……，這人死得冤。”

“看來法空大師是不會隨隨便便救人的。”

“冤什麼冤，就是該死！……大師應該是這種自取滅亡的不去救，只救那些得重病的吧？這樣也好的。”

“這些傢伙就不該救！”

“救了也是禍害！”

衆人不但沒有因爲法空的不出手而譴責，反而覺得紛紛贊同，覺得法空做得對。

法空見到這般，暗自搖頭。

自己所見的武林高手，不是在大雪山就是在神京，大部分都很規矩。

這並不是全貌。

只是因爲自己所的圈子，所見到高手份都高，都是經過磨礪了，很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

可隨著外界的高手涌神京，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形正在迅速增多。

太多人進了神京卻沒扭轉心態，還用外面的那一套規則行事，綠司與步兵衙門夠忙的。

——

神京東城，東巷子周圍都是中等家庭，不是很富有也不是很窮，日子過得鬆快。

東巷子一座尋常的宅院，緻典雅。

前院一片小竹林，隨著秋風來臨，竹葉已經盡落，僅留下竹枝在隨風搖，頗有幾分蕭瑟。

還有幾株梅花尚未開放。

小院沒有亭子，只在竹林前有一張方木桌，桌邊是椅子，正坐著一個布荊釵的秀子。

即使一襲布，也難掩材的曼妙，曲線玲瓏。

一陣風吹來，竹林簌簌，周圍格外的安靜，時間好像停止了流。

以手托腮，盯著竹林靜靜思索，神嫺靜專注。

明亮的眼睛倒映著竹林。

恰在此時，院子飄下一道人影。

無聲無息落地，點塵不驚。

他一青袍，形魁梧，濃眉大眼，滿臉于思。

他似是中年，又似是老年。

相貌是中年，飽滿臉上沒有皺紋，眉宇間的氣質卻彷彿是歷經滄桑的老人。

“大長老。”布子頓時驚喜的看過來，嫣然笑，宛如百花綻放。

姿容秀，姿算不得頂尖，可是這般一笑，頓時燦爛奪目，彩照人。

“嗯。”中年男子坐到對面，輕輕撣了撣袖子，似乎是嫌棄這木桌有些髒。

“大長老，我聽消息，總壇陷落？”

“嗯，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那大長老你……”

“我沒事，老黃他們幾個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中年男子面沉如水，緩緩道：“好一個楚雄，好手段！”

“其餘幾個長老都……都……？”

“都轉世去了！”中年男子沉聲哼道：“也沒什麼，轉世也未嘗不是好事，至能躲過楚雄的追殺。”

布子輕輕點頭，蹙眉道：“大長老，這一次的事，我懷疑是星影與紫薇所爲！”

中年男子搖搖頭：“現在說是誰，已經沒有意義，最關鍵的是保住我們現在的力量，別再被破壞！”

“可是……”

“叛徒難逃一死，可現在不是追殺的時候。”中年男子搖頭：“晚雨，拋開，別被緒影響自己，要做最理智的決定！”

“……是！”林晚雨輕輕點頭，雙眸閃爍著慢慢恢復了平靜，神也恢復堅定：“我們一定能撐住的，聖教不會就這麼消亡！”

“所以接下來我們的行至關重要。”中年男子沉聲道：“給十二分壇的壇主傳出消息，我還活著，聖教還沒亡！”

“是。”林晚雨慢慢點頭。

“讓所有弟子改爲靜默狀態，不得擅自行。”

“是。”

“我們的名字也要改一改，乾坤聖教吧。”中年男子道。

“乾坤聖教……”林晚雨蹙眉，遲疑道：“大長老，這……”

“坤山已經被攻陷，再用原來的名字不吉，更重要的是，恐怕欽天監能據名字來推算出什麼。”中年男子緩緩道：“還有朝廷也有推衍天機的供奉，改了名字，至能避一避，緩一緩氣，否則，朝廷與欽天監會一直糾纏不休！”

“……是！”林晚雨慢慢點頭。

“還有，如果妙風出關，別讓來。”中年男子道：“脾氣太差，也就是你能攔是住了，現在不是報復的時機。”

“……是。”林晚雨輕聲道：“估計再過一個月，妙風就會出關了。”

“這次也幸好沒出關，否則，多死一個而已，於大局無礙。”中年男子搖搖頭：“一定忍不住的。”

四大聖之中，妙風聖的脾氣最烈，當然武功也最強。

林晚雨神沉肅：“大長老，我們何時能報復回來？”

“二十年之是不了，至要等他們八個恢復了記憶，才能開啓庫。”

“二十年……”林晚雨輕輕嘆一口氣。

中年男子出一笑容：“怎麼，覺得二十年太久？我們多年都等了，還差這二十年？”

“大長老，我還是不甘心，就這麼放過們兩個，那些死去的弟子豈不冤枉，死不瞑目！”

“可能楚雄就等著你去追殺們兩個。”中年男子哼一聲：“正好一網打盡！”

林晚雨沉默下來。

中年男子道：“耐下心來，楚雄現在是春秋鼎盛，可他總是會老，那個時候，纔是我們最好的時機！”

“是，大長老。”

“現在要做的就是沉下去，沉到底，慢慢發展教衆，蒐集消息，越詳細的消息越好。”中年男子道：“尋找時機，卻絕不要出手，免得暴了我們乾坤聖教！”

“明白。”林晚雨輕聲到：“待時機到了，利用這些消息尋找到破綻，借力打力！”

“不愧是天機！”中年男子出笑容：“我先去了，三天之後會過來一趟。”

“恭送大長老！”林晚雨起抱拳。

中年男子無聲無息飄掠過牆頭，點塵不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