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淳王府也並非鐵板一塊。

淳王府，各種勢力各個派別林立。

雖然現在淳王爺威嚴肅重，能鎮得住各方。

可一旦淳王爺有個好歹，所有人都知道，淳王府馬上就會分崩離析，這是確定無疑的。

法空也知道了黃泉谷如今的地位。

黃泉谷上一次雖然沒能重創大乾神京，卻已經讓淳王爺看到了巨大的潛力。

現在黃泉谷顯然到了重用。

他們正奉淳王的命令，研製更厲害的奇毒，以期能夠瞬間扭轉天下大勢。

爲此，黃泉谷行事出格，淳王爺也睜一隻眼閉一眼，權當作是沒看到。

因爲研製奇毒需要試驗，而試驗的對象便是人。

僅僅是死囚是不夠的，死囚只能看奇毒的細微作用，而要測試奇毒的威力，需要足夠的人數。

所以武林之中不時的發出滅門消息，弄得人心惶惶，淳王爺依舊無於衷。

可淳王府裡不乏心懷正義之人，覺得黃泉谷此舉太滅絕人，縱使那些被滅門的往往都不是什麼善良之輩，死有餘辜，可也有很多是無辜的。

死了那麼多無辜之人，實在不應該是淳王爺做出來的事。

他們數次直諫，招來淳王爺的痛斥，只能怏怏而回，於是索便把消息捅出去。

以天下百姓悠悠之口來給淳王爺施。

爲此，他們被淳王爺逐出淳王府，永不敘用。

這樣的人有數批，數十人之多，算是淳王府裡的清流，如今被淳王一舉驅逐之後，府的清流之士已經寥寥無幾。

法空細細回想著這況，搖搖頭。

不管是在哪裡，不管是多麼英明之輩，一旦涉及到巨大的利益，都會發昏。

利令智昏，自古皆然。

淳王爺也是英明之人，可在黃泉谷表現出能憑奇毒毀滅神京之能力之後，無法抗拒這，明知道黃泉谷是邪宗，還是攬懷裡。

法空揣，如果換自己是淳王爺，會不會也做同樣的選擇？

難說。

因爲黃泉谷的毒確實太強，能一舉扭轉乾坤。

滅掉神京，便如人的大腦被重創，失去了對的指揮，大乾便了不設防之地，能迅速將其吞滅。

利用黃泉谷的毒，大永就可以避免無數將士的死亡，避免無數家庭的破碎。

所以黃泉谷的研究太重要，被滅門的那些武林惡客們對比整個大永的命運便不值一提。

他一閃消失，下一刻回到了藥谷。

溫暖如春的藥谷，與他剛纔所立之冰峰宛如兩個天地，他還是更喜歡藥谷。

一踏藥谷之中，頓時心靜神寧。

“師兄。”法寧正在藥圃裡忙碌，直起腰來遠遠招呼一聲，繼續埋頭幹活。

他每兩天都要回來一趟。

他與法空的覺一樣。

在神京經歷了那麼多的人心險惡與複雜之後，他更喜歡藥谷的寧靜祥和。

恨不得一直留在藥谷不再回神京。

法空呼吸幾口清新空氣之後，一閃出現在了慧南的小院。

慧南依舊在慢悠悠的練拳，牆下的青竹林正隨他的拳勢而起伏不定。

“師祖可知潛龍衛？”

“嗯。”慧南依舊慢慢悠悠的打拳，懶洋洋的道：“上潛龍衛了？最好退避三舍，別跟他們起紛爭。”

“潛龍衛的潛龍訣，我已經弄到了。”

“嗯——？”慧南的拳勢一滯。

他隨即又連上了，繼續綿綿不絕的練拳，淡淡道：“潛龍訣？”

“是。”

“怎弄到的？”

“這個師祖就別問了，我想讓諸位長老們練一練這潛龍訣，不知道敢不敢練。”

“……問住持吧。”慧南遲疑一下，哼道：“你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是不是覺得了一品，就沒人能奈何得了，所以就放縱肆意？”

“我知道朝廷的力量驚人，一品多得很。”法空道。

他有龔羣英的記憶。

龔羣英爲永和宮的總管，當然知道很多宮中機，雖然不知道有多宮供奉，但知道絕不於一百名。

至於更多的，那便不是他這個總管能知道的了，但知道絕不僅僅有這一百名。

且不說神武府，也不說皇陵衛，如今又有潛龍衛，想想就知道宮的力量有多麼可怕。

“哼，你知道便好！”慧南哼道：“真要以爲了一品就可以肆無忌憚，別人就拿你沒辦法，那就大錯大錯，離死不遠！……你竟然敢練潛龍訣，就不怕皇帝找你的麻煩？”

法空道：“天下間又不是隻有一個潛龍訣，就說是我們金剛寺的奇功便是。”

“……你膽子太大。”慧南和尚覺得心驚跳。

這無異於捋虎鬚。

法空微笑道：“師祖，難道皇帝還要審察一下我們的奇功不？”

“……去問住持吧。”慧南擺擺手，一副心累的神。

法空做的事太驚人，他實在接不了。

法空於是來到了慧安的院子，將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自己用盡手段得到了潛龍衛的潛龍訣，準備讓衆長老練潛龍訣。

就看方丈有沒有這個膽量，敢不敢練這潛龍訣。

慧安和尚神肅重，沉不語。

片刻後，慧安問道：“法空，你這得訣的手段沒問題吧，不會惹麻煩吧？”

“神不知鬼不覺。”

“這樣……”

“潛龍訣確實玄妙，可天下間的奇功有很多有異曲同工之效，我們金剛寺有這樣一門奇功，也並不奇怪吧？”

“皇上沒這麼容易糊弄的。”

“本也沒指糊弄皇上，只是給皇上一個臺階下，給衆人一個藉口而已。”

“唔……”慧安和尚打量他：“法空你這般膽量……”

他聽得也是提心吊膽。

法空笑道：“只要我不是的搶的，皇上也不會在意這麼一門潛龍訣的。”

慧安搖搖頭：“法空，你讓衆長老練潛龍訣，不僅僅是藏我們金剛寺的力量吧？”

“是。”法空道：“方丈，我想伏擊坤山聖教，他們會伏擊我，我便來個將計就計，反伏擊他們！”

“坤山聖教……”

“他們一直在想辦法我離開神京，從而能夠一舉圍殺掉我，會出不大宗師。”

“你想讓衆長老們與坤山聖教大宗師拼命，這個主意……”慧安皺眉搖頭。

他爲方丈，實在不想讓長老們跟坤山聖教高手廝殺，坤山聖教高手實在太難纏。

很有可能會被拉著同歸於盡。

法空微笑：“方丈，難道我一直躲著他們，他們絕對會步步進，容不得我退避，甚至對付金剛寺外院。”

“唉——！”慧安和尚長長嘆一口氣，搖頭道：“坤山聖教啊，如瘋如魔。”

他雖然呆在金剛寺，可外面的消息一直能傳進來。

一者是圓燈圓生他們，再者還有別的渠道，他對坤山聖教的可怕深有了解。

法空道：“不滅了他們，他們會先滅了我，或者是先滅了我們金剛寺外院，等不到皇上滅掉他們那一天。”

“只能拼？”

“是。”

“容我想想。”慧安和尚起負手踱步。

法學道：“方丈，我明天再過來。”

“嗯。”

法空一閃，回到了外院，拿出蓮花長生訣，慢慢悠悠的細細揣。

蓮花長生訣看著很簡單，步驟清晰明瞭，就是那麼幾步，按照幾步做好便是。

蓮花長生訣是最典型的知易行難。

他揣了半晌，視之際，忽然發現一團金在腦海裡飄浮著，輕輕。

法空一看到這個，頓時大喜過，這是功德，是能直接提升自己金剛不壞神功層次的力量。

這是意外之喜，不知道怎麼得到的這功德，於是凝神應，然後知道了。

這是回春咒所產生。

那些信衆們供奉著法空親筆手書的回春咒，然後每天都要誦讀幾遍，通舒爽，所有疲憊與痛苦全消，好像越活越年輕，越來越好。

這滿足了他們健康的夙願。

於是功德產生。

這些功德是一點一點積累而，他試了試，竟然可以被他所用，可以隨意置。

於是他將它們送到了自己眼睛上。

雙眼金閃，原本的淡金變了純金，目變得越發凌厲，金目一凝，便如兩柄金劍破空。

他試著觀看遠，清晰如在跟前，即使看天空的白雲，仍舊近在眼前。

好像把它們拉到近一樣。

看看近，可以看到其紋理，好像用了放大鏡。

這份眼力比先前的金睛強了一倍。

法空出笑容。

高興不僅僅是因爲金睛變強，更主要的是因爲終於看到了功德的獲取途徑。

這樣的話，功德也能像信力一樣，每天都有，即使積累得慢，但天長地久的積累下來，也足夠將自己推進金之境。

恰在他最高興的時候，楚靈跑過來找他喝酒。

他與楚靈說著閒話，喝起酒來。

沒想到，信王爺楚祥忽然來了，看到了楚靈喝酒，臉一下沉下來。

信王爺現在也是客，圓燈已經不再稟報，直接放行。

法空一臉平靜，坐在一旁不說話，看著垂頭不語的楚靈，覺得很有趣。

他當然提前覺察到楚祥的到來，卻裝作不知道，沒跟楚靈說，就是想看到這一幕。

就是想看看楚靈會被訓什麼模樣。

果然沒有失。

只看楚靈蔫頭耷腦，無打彩的模樣，已然覺得樂不可支，當然臉上卻一幅平靜神。

楚祥臉沉越來越甚，好像烏雲匯聚，便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