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楚雲笑道:“神水據說有恢復青春之妙,大師,可是真的?”
法空笑著搖搖頭道:“王爺,剛洗過澡,會覺到輕飄飄的,前所未有的好,這種覺是不是真的?”
“洗澡催氣運轉,應該是真的吧?”
“但這種狀態能維持多久?”法空笑了笑:“神水也是一樣的,喝下之後便如洗過澡之後。”
“就是說不能持久?”
“就像吃飯一樣,它畢竟是消耗品,不是那種真正能改變質的靈丹妙藥。”法空道:“服下之後,會有短暫的效果,之後便會消失。”
“原來如此……”楚雲慨的點點頭:“那些人是真把這神水捧得神妙無方。”
法空笑道:“僅僅維持皮的水,那倒是可以,不過也需要一直使用,否則便會慢慢恢復原狀。”
楚雲搖頭笑道:“大師,真要一直用它,還真是所費不菲。”
法空微笑不語。
他並不想給逸王府神水,給了逸王府,是不是也要給英王府,那其他的王府呢?
不患寡而患不均。
那些王府即使不多說什麼,也會暗恨上自己,一旦有機會,肯定毫不猶豫的踹上一腳落井下石。
這些不是關鍵,關鍵就是自己不願意。
如果逸王一幅禮賢下士,謙遜平和的態度,還有給他一瓶兩瓶神水的可能,現在這幅態度,自己實在不想給。
真當自己這個神僧是泥的?
他還沒當家作主呢,有皇帝的尊號與額匾在,他也不敢太來,更何況還有英王那邊。
真要急了自己,就去幫英王,看他能不能招架得住。
再急了,借坤山聖教的手滅了他。
自己吸納了龔羣英的記憶,能施展點化之,完全可以借龔羣英的手點化某個人,從而借其手殺掉逸王。
這些心思在腦海裡一閃即逝,不到極端況,還是不能用這般狠手段的,誰知道欽天監能不能查到。
而且皇帝也是深不可測,不能不防。
周坤還想再說,祝鬆已經開口:“大師,王妃有恙,不知能不能請大師看看?”
法空看向楚雲。
楚雲搖頭嘆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夫人他忽然得了一種怪病,醫看過之後也無可奈何,並且推薦了大師。”
法空沉一下,從袖中取出一張素箋遞給他:“王爺,讓王妃誦讀這篇回春咒吧,我在上面加持了回春咒,只要誠心誦讀,自有奇效。”
“這……”楚雲遲疑。
他原本是想法空能直接過去,隨自己一起,直接出手救夫人,可沒想到法空竟然如此敷衍。
他心中暗自惱火,臉上卻毫不顯,笑呵呵的道:“大師,醫都看不好,這麼一張……”
法空微笑:“如果不,貧僧再自過去如何?畢竟男有別,貧僧去宅也不方便。”
“原來如此。”楚雲恍然。
這卻是避嫌。
倒也是,雖然法空大師是高僧,可畢竟年紀甚輕,還是男子,該避嫌還是要避嫌的。
周坤張了張卻被祝鬆瞪了回去。
周坤暗哼一聲。
這是糊弄人呢。
要說避嫌,靜北王妃怎不避嫌,還有信王妃,怎不避嫌?
誰都知道他跟信王妃關係極佳,行走親近。
到了逸王妃這邊,就說避嫌了!
他頓時明白這位神僧也是個脾氣大的,是嫌王爺態度不夠親切,所以也倨傲起來。
但這話不宜多說,免得有挑撥之嫌,了小人,被祝鬆嘲笑。
不過實在是氣不過。
逸王爺爲未來的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法空縱是神僧,也是大乾的子民,也是皇帝的臣民。
這般傲上,實在不是臣民該有的態度。
“呵呵……”祝鬆笑道:“大師,這麼小小的一張紙,真能治好王妃?我卻是不信的。”
法空微笑:“一試便知,王妃也不是急癥吧?”
楚雲道:“能儘快治好,還是儘快的好,病著總是不舒服的,尤其是王妃這怪病。”
法空也沒問什麼怪病,點點頭:“那王爺現在便回去看看吧,如果不,直接來寺裡找貧僧即可。”
“……行。”楚雲緩緩點頭。
他也想看看一張紙到底能不能治好王妃,是不是法空在吹法螺。
——
楚雲出了觀語樓,看著法空一襲紫金袈裟飄飄,緩步進人羣之中並漸漸消失不見。
“這位法空大師,還真夠傲的。”楚雲搖頭。
他見的人多了,當然看得出來法空的一腔傲氣。
他原本便是倨傲之人,所以份外容不得倨傲之人,看著格外的頂眼,但因爲救命之恩,既不能發作,不能給他一點兒看。
周坤忙道:“確實夠傲的,恃才傲啊,也是難怪,誰讓舉世之只他有神通呢,換是我,我也會驕傲。”
祝鬆斜睨他一眼:“老周,你是看不慣吧?覺得他應該卑躬屈膝,討好王爺?”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周坤哼一聲道:“老祝,你難道不覺得他太傲了嗎?”
“我覺得還好吧,一直笑瞇瞇的,態度親切,確實有高僧風範。”祝鬆哼一聲道:“王爺,蒙他所救,總要有所表示吧。”
“嗯,讓老四送去一些酒吧,據說他嗜酒如命。”
周坤呵呵笑道:“王爺,據我所知,法空大師並沒有那麼嗜酒,只是人們以訛傳訛,慢慢強化了他喜歡喝酒的事,其實只是一般的喜歡罷了,……嘿,恐怕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畢竟他擋了太多人的道嘛。”
“那他喜歡什麼?”
周坤呵呵笑道:“我覺得他喜歡人。”
祝鬆發出一聲冷笑。
“老祝你別怪氣的,我說的可沒錯。”周坤笑道:“往金剛寺外院跑的人可不,都是絕人。”
“那也不能說法空大師喜歡人啊。”
“哪個不喜歡人?”
“法空大師可是有道高僧。”
“再怎麼有道,也是年紀輕輕,氣方剛,怎麼也扛不過的。”周坤不以爲然。
楚雲擺一下手。
他沉道:“罷了,人兒就算了,一個不好就弄巧拙,還是送一些酒吧。”
“王爺,倫世子已經送過了。”祝鬆道。
“這小子,倒也機靈。”楚雲哼道:“那先這樣罷。”
他決定晾一晾法空。
傲氣就傲氣吧,那就由得他,不理他便是。
祝鬆一眼看破他的所思,暗自搖頭。
現在不是法空大師需要王爺,是王爺需要法空大師,雖然知道法空大師不會任何一個王爺招攬,還是想試一試的。
如果能得到這樣的神僧相助,不知能省多心。
可現在看來,已經不可能。
且不說與王爺的不合,法空大師也擺明不想摻合進來,會保持超然獨立,勉強也是無用。
——
“師父,你不奉承一下逸王爺,他不會報復吧?”徐青蘿好奇的道:“這些大人可沒那麼心寬廣。”
大人幾乎沒有一個心寬廣的。
越是大人,越是容不得別人的違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師父這般拒絕了逸王的招攬,很可能得罪了逸王,從而到逸王的報復。
雖然逸王不是皇帝,可在朝野之中的勢力龐大,盤錯節,如果他真要報復,這些朝臣一定會羣起而攻之。
爲揹負神通的高僧,師父在朝臣的眼裡就是一個怪一個異類,需要警惕小心,不得將他打倒,最好逐出神京城外。
最好逐出大乾,甚至殺了他。
有這樣一幫子傢伙時時刻刻使壞,師父恐怕再沒有好日子過,所以還是不能不顧忌逸王的。
法空搖頭笑笑。
“師父,他真不會報復?”
“不會。”
“爲何?”
“彼此忌憚吧。”法空道:“我們忌憚他,他何嘗不是忌憚我?更何況,也要想想我的救人之能。”
真要徹底得罪自己,還想自己救命?
“那倒也是。”徐青蘿笑道:“佛咒便是師父你的護符呀。”
法空緩緩點頭。
爲何皇帝不自己,歸到底不是恩,是自己的佛咒有用,關鍵時刻能救命。
皇帝再強,修爲再深,難免不傷不得病,到時候醫們束手無策,就要靠自己。
“這逸王爺真的很差勁?”
“也不盡然。”法空搖頭:“有可能是他故意如此,也有可能是本如此,不想委屈自己而抑本,在我們跟前如此,在皇上跟前,或者在大臣們跟前,那又是一幅樣子了。”
“這樣……”徐青蘿笑道:“師父,那先不理他?”
“不必理會,暫時相安無事。”法空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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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王妃孟雨妃看著手上的這張紙,疑的看看逸王楚雲,輕聲道:“王爺,這……?”
削瘦蒼白,原本就有一雙大眼睛,這麼一瘦,更顯得大了,又大又亮,毫不損的貌。
天生麗質,無一不。
弱的斜椅在榻上,疑的著手上一張素箋:“這便是法空大師的那張回春咒?據說賣得極貴。”
“這一張跟他們那些不同。”楚雲溫聲道:“給本王的,豈能跟尋常百姓的一樣?”
“那有何不同?”
“夫人你只要誠心誦讀,自然就會痊癒,不必等祈福大典。”
“真的?”
“娘,法空大師不會騙人的。”四世子楚倫忙道:“趕的吧,我來教娘你回春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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