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不置可否,吩咐秦海:“你先出去。”
秦海退出書房,走到門口,聽聞蘇伏的聲音:“爺,要繼續嗎?”那個姜九笙,太礙眼了。
何況,可是時瑾的病因,一死,時瑾一準發瘋,那秦家也就到頭了。
秦行只說:“極必反。”他擰眉,沉思了片刻,“不能急。”這次的事還沒完,姜九笙還躺在醫院,時瑾報復心強,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這時,秦明立敲門進來。
“父親。”他臉上,是極力維持的鎮定。
秦行拄著拐杖站起來:“你給我跪下。”
秦明立沒有遲疑,跪在了地上。
秦行抬起拐杖,狠狠打在他后背,冷著眼大喝:“誰給了你膽子忤逆我?”
秦明立吃痛,整個人趴在地上,他撐著子,咬著牙跪直:“是我手底下的人自作主張,還請父親明鑒。”
手底下的人?
他倒是推得一干二凈。
秦行自然不信他的推之詞,冷笑,眼底全是戾氣:“沒有你的指令,他們敢時瑾?”
秦明立一口咬定:“是我管教無方,不知道他們竟放肆到這個地步。”
他這是打死不認。
“你還!”
秦行抬起拐杖,還未落下,秦海在門外開口:“秦爺,六來了。”
通傳完,不等秦行放話,時瑾已經推開門進來了,穿了一黑,周冷冽,一雙眼凌厲得教人不敢看。
秦行放下拐杖:“你不在醫院陪著姜九笙,怎麼過來了?”
他走近,語氣冰冷:“我來算賬。”
七號倉庫的事,他怎麼可能不計較,秋后算賬,早晚都躲不過。秦明立握拳頭,后背全是冷汗。
秦行沉默了須臾:“向姜九笙開槍的是警察。”
他擺明了態度,想保秦明立。
“警察那邊的賬我會算。”時瑾目略抬,看著秦明立,冷若寒霜,“還有他,礙著我了。”
如果不是秦明立的人絆住他,那個緝毒警,沒有那麼容易下手。
一筆一筆,他都要清算。
秦行語氣緩和了一些:“我會懲治他。”若是時瑾手,最輕也要傷筋骨。
“不勞您費心。”
“時瑾——”
他上前,打開了書桌上的沉香木盒,里面,有一把手槍。
秦明立瞠目結舌:“時、時瑾,你想干什麼?”
時瑾拿起那把槍,慢條斯理地將子彈上膛:“你的右手已經廢了一手指,這次,換左手。”
右手,也是他廢的,這次,到左手。
時瑾他敢,什麼都敢做。
秦明立失聲大喊:“不可以!”時瑾一步一步近,秦明立汗流浹背,驚恐萬狀地坐在地上,不斷后退,“父親!父親!”
秦行正上前。
時瑾回頭,眼底沐了一層冰凌:“誰都不要手。”
這一戾氣,遇佛殺佛,遇神殺神,連秦行都愣在了當場。
“別過來。”秦明立哆嗦著大喊,“你別過來!”
時瑾一步一步近,閑庭信步般,修長的手指握著槍柄,黑的槍,白皙的手背,分明,修剪整齊的指尖,已經到了扳機。
秦明立退到了墻角,手撐著地,瞳孔放大:“不——”
“砰!”
槍響了一聲,一顆子彈,不偏不倚,釘住了秦明立左手的尾指,然后,慘聲不絕于耳。
“啊——啊——啊——”
大夫人章氏聞聲跑進來,見滿地是,秦明立躺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喚,他嚇白了臉,哭天搶地地開始罵,只是,時瑾手里還有槍,誰也不敢近一步。
秦明立痛暈過去之前,耳邊,有時瑾的聲音,一句話,不冷不淡:“盡快代后事吧,這還只是開始。”
這還只是開始……
秦明立暈過去了,章氏哭喊著讓人醫生。
當天中午,秦明立醒過來,左手尾指已廢,他大發脾氣,一刻也沒消停,下午,突然安靜下來。
當天晚上,秦行將名下幾個拍賣行都轉給了時瑾,拍賣行的幾個高層管理連夜趕過來覲見東家,另外,秦行收了秦明立的管理權,名下所有會所和娛樂酒吧,都由時瑾接管,并下令在三天之做好移工作。
是夜,漫天星辰,月華縈繞。
晚上十一點,刑偵一隊的報警座機響了,
周肖值班,接了電話:“你好,這里是刑偵一隊。”
電話那頭的聲音清潤,不急不緩:“我是時瑾。”
周肖懷疑自己聽到了幻覺:“時瑾?”大家不是‘鬧掰’了嗎?好端端地打電話做什麼?周肖問,“有事?”
時瑾言簡意賅:“報警。”
秦家的人,找警察報警,太打西邊出來了?
周肖打開筆記本,記錄:“請說。”
時瑾平鋪直敘,一字一字擲地有聲:“南山公館,秦家二墜樓。”電話里,他稍稍停頓,“我懷疑,他是被人推下去的,是謀殺。”
你確定不是你推的?
周肖筆尖頓了一下,這句話差點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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