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中在電話里匯報了況，簡簡單單，一句話：“六，易結束，一切順利。”

時瑾道了一聲‘辛苦了’，掛了電話，走到沙發前：“笙笙。”

姜九笙抬頭：“嗯。”

旁邊的姜錦禹也抬頭。

再旁邊的姜博跟著抬頭。

最后，還有兩個抱枕，依次按照大小順序排列，桌上的水果盤，煙灰缸，還有水杯，同樣是大到小的順序，家里任何一個角落，都有這樣的排列順序。

姜錦禹的強迫癥，嚴重到了本沒得救的地步，時瑾也就習慣了。

他對姜九笙說：“我要去一趟秦家。”

姜九笙把手里的拼圖放下，很理所當然地說：“我跟你一起去。”

姜錦禹看向姐姐，意思很明確，姐姐去哪他去哪。

“汪！”追隨媽媽到天涯海角！

時瑾看了看大小三只，笑著搖了搖頭：“我明早就回來，不會在那邊留宿，你在家等我。”

姜九笙略微思考了一下，沒有反對，起去給時瑾拿外套，時瑾跟在他后面，回頭，他親了一下額頭。

姜九笙笑，囑咐：“注意安全。”

時瑾又親了親的臉：“好。”

姜錦禹and姜博：“……”趕走吧！

江北警局。

連夜端了一伙大老鼠，整個警局都出了，忙到了十二點多才審完。

緝毒隊的程隊笑瞇瞇地從審訊室出來，端著一臉的姨媽笑，看了看旁邊的人，笑得滿臉褶子：“小霍啊。”

這笑面虎。

霍一寧回了個笑：“程隊你說。”

程隊快五十了，和霍一寧是一個警校的校友，不過程隊高霍一寧將近二十屆，如今，兩人同級。

你說霍一寧這只瘋狗瘋不瘋！牛不牛！不過，警隊沒誰對他不服，能緝毒，能抓賊，還能破案，天生就是吃警察這碗飯的。

程隊還是笑臉迎人，開玩笑似的：“你刑偵隊管得可真寬，都管到我們緝毒隊的案子來了。”

霍一寧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不是湊巧嘛，我們一隊正好在執行任務。”

程隊裝模作樣地繼續問：“執行什麼任務？”

霍一寧鄭重其事：“抓賊。”

抓賊要出所有警力？還要全部帶槍？

瞎幾把扯淡！

程隊虛虛一腳踹過去：“你小子，跟你師兄我裝糊涂，那個線人都招了，說是你以前做緝毒警的時候，他是你下線。”

是啊，埋了幾年的線，這都讓時瑾找出來。

這替罪羔羊找得好，霍一寧自己都快要相信了，這可能真不關時瑾的事，都是人民警察太厲害，秦家二太愚蠢！

霍一寧繼續裝糊涂：“有這事？我真不知道，我們一隊真是去執行任務。”

程隊被這小了快二十歲的師弟給氣笑了，橫了他一眼：“給老子裝！”不科打諢了，說正事，“雖然你私自行違反了規定，不過這次你立了大功，功過相抵，局長頂多罰你去九里提當幾天警。”

霍一寧表僵了：“……”

這霍瘋狗本事是大，不過難管，私自行、毆打罪犯是常有的事，子野，拳頭也夠，局里幾位管理對他都是又又恨啊。

“當警可以，”霍一寧說，“等我把這個供貨商搗了再去。”

都咬到老鼠窩了，依照霍瘋狗的子，松，那是不可能的事。

程隊好笑，看著自家師弟，眼神那是相當慈：“就知道你這只瘋狗咬住了不會放開，我已經向局長申請了，讓你刑偵一隊配合這個案子，反正也是你的老本行。”話鋒轉了，表很嚴肅，“不過，案件保要做好，尤其是手底下的人。”

畢竟刑偵隊和緝毒隊不同，緝毒警都要專門培訓，各方面素質與能力都要求很高。

霍一寧端著一臉笑：“放心，我手下的人，都是我親自帶出來的狗崽子。”

程隊：“……”

還有覺悟！

中南秦家。

二與六都被急召回了本家，已經過了子夜，一大家子誰也沒有睡，氣沉冷得讓人骨悚然。

主位的秦行，眼珠子里燒著兩把火，忍著沒有發作。

大管家秦海探聽消息回來，神匆匆：“秦爺，警局那邊有消息了。”

秦行中氣十足：“說。”

秦家在警局自然有耳目，消息非常靈通。

秦海簡單稟明：“緝毒隊的人盯上了，那批貨，還有那個供貨商都得砍了。”

這都不是關鍵，一批貨秦家還損失得起，秦行立馬問：“被抓的人都牢不牢？”

“都是可靠的人，而且跟他們接洽的人也都解決好了，不會牽出秦家。”秦家在刀口了這麼多年，自然有一套避開警察的法子。

秦行沉著嗓音，又問：“線人呢？查出來了嗎？”

秦海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兩位爺，低頭報了一個名字。

這次易失敗，是他們的人里混進了一個警方的線人，才將消息走了。秦行抬眼，兩鬢斑白，一雙鷹眼，目似劍：“是你們誰的人？”

片刻沉默。

秦明立抬頭：“父親，我——”

秦行突然站起來，一把槍就抵他腦袋上了，銳利的瞳孔像兇猛的野，出閃爍寒的尖牙，全是兇狠：“老六的貨你也敢截，截也就算了，還招惹上了警察，你是嫌活得太舒坦了！”

最后一句話，殺氣凜凜，字字鏗鏘得能穿人的耳。

書房外的章氏急得一把推開門，跑過去擋在秦明立前面，捂著噎：“爺，您這是做什麼？快把槍放下，明立就算犯了天大的事，他也是您的兒子啊。”

秦行怒火中燒，紅著眼大喝：“滾出去！”

章氏自然知道秦行的脾氣，早年間手上不知道經了多人命，戾氣極重，就算這幾年金盆洗手了，可骨子里的與殘忍一點沒。

骨之，在秦行面前，從來都當不了武。

章氏咬著牙，護在秦明立面前，小心翼翼地周旋：“爺，我求你了，你把槍放心，有話好好說。”

秦行一點耐心都沒有，炯炯發的瞳孔，像干燥的荊棘堆里燃燒的烈火：“再不出去我連你一起打。”

章氏腳下虛，眼淚直掉，卻死活不肯出去。

秦行槍口一轉，扣了扳機。

“砰！”

一聲槍響，慘聲隨。

章氏回頭，失聲大喊：“明立！”

秦明立右力，摔在了地上，他抱著鮮直流的小肚，痛得睚眥裂。

時瑾睨了一眼。

可惜了，槍子兒沒往骨頭里打，殘廢不了。

秦行用桌上的手帕了槍口，目森森地盯著地上的秦明立：“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下次打的就不是你的了。”

秦明立死死咬著牙，不再吭聲了，低著頭，眼里全是憤恨與不甘。

秦行冷哼了聲，背著手看向時瑾：“老六，善后的事你有什麼打算？”

時瑾神泰然之：“接過這條供貨源的人，一個都不能留。”

自斷臂膀，損失慘重。

秦行咬咬牙：“就照你說的去做。”

秦明立是被抬出去的，章氏哭了淚人，一群下人圍過去，呼天搶地的喊醫生，好一頓喧囂，倒是時瑾，面不改，始終變不驚。

蘇伏端坐在客廳，端了一杯剛煮好的大紅袍，抬抬眼：“是你嗎？”眼里帶了探究，深深地凝著時瑾，似乎要瞧出什麼端倪來。

時瑾掀了掀長睫，眼神平靜又淡漠：“三夫人，請慎言。”

蘇伏似笑非笑：“不蘇士了？”

時瑾溫聲，有禮又周到，氣度與涵養都挑不出錯，道：“你長我一輩，在秦家，要尊老。”

尊老？

蘇伏笑了笑，也就比他大了四歲，三夫人，可真是刺耳。

在秦家，小輩也好，下人也好，不是尊稱一聲三夫人，便是喚一聲三姨，唯獨時瑾，站在秦家的屋里，倒不失禮貌與尊重，喊一聲夫人，像個中古世紀的貴族紳士，禮儀挑不出錯來，可要出了秦家的門，便一口一個蘇士，逆骨得很。

一風骨，見了誰都不折腰，秦家也就出了這麼一個秦六，比誰都像這個家的人，又比誰都不像這個家的人。

時瑾只是頷首，沒有接話，轉離開。

蘇伏放下茶杯：“這麼晚了，不留宿？”

他道：“不留。”

蘇伏眼里有似是而非的打趣：“怕姜九笙等？”

時瑾腳步頓住，回首，清雅的眸，冷了些：“你雖是長輩，但無權過問我的私事。”

話完，他出了秦家大門。

蘇伏笑出了聲。

時瑾啊時瑾，你這麼一骨頭，怎麼就折在了一個人手里。

睨了睨眸，眼里閃過滾燙的。

秦家主樓南邊，是二房的樓棟。

云氏化了個致的妝，五十多歲的人，保養得極好，如凝脂，指如削蔥，穿一淡青的旗袍，姿婀娜，風韻猶存。

演員出的云氏，這張臉，自然是翹楚，角牽笑，風又嫵，又生了一把好嗓子：“陳嫂，幫我把蓮子羹端上來了。”

秦蕭軼坐在復古風格的木椅上，瞧了瞧母親：“你心很好？”

云氏是藝人出，材管理十分自律，極會在這個點進食，除非心大好。

云氏笑了笑，瞧了瞧自個兒新做的指甲，眼角化了致的眼線，一笑便妖嬈：“當然，老二被你父親教訓了。”

秦蕭軼好笑，在母親前面了幾分清冷，穿著家居的服，倒顯得和了許多：“媽，你別幸災樂禍得太明顯。”

云氏拂了拂頭發，將簪子別正了：“我有嗎？”

秦蕭軼哭笑不得。

云氏又想到什麼，收了笑：“不過，你父親怎麼想的，不是對老二千般不滿嗎，怎麼老二手里那點東西，他也沒收回去。”

被大房了這麼多年，云氏自然不得章云柯母子失勢，比起章云柯那洋洋得意的臉，寧愿時瑾那個晴不定的家伙得勢。章云柯可是罵了二十年狐貍，秦家要被們母子得了去，以后們二房哪會有一天好日子。

秦蕭軼自然知道母親的想法：“收回去了給誰？給時瑾？”眼里別有深意，“那他就真的一人獨大了。”

云氏不如兒明，不大明白：“你父親不是很重時瑾嗎？他可是八年前就迫不及待讓時瑾坐他的位子。”

秦蕭軼端了碗甜湯，優雅地進食：“重是沒錯，可也忌憚。”

時瑾可是把雙刃劍。

父親指著用他開辟疆土，可也要防著他犯上作自立為王啊。

云氏沒有搭腔，只知道，時瑾是只狼崽子，危險得很，不能輕易惹就對了。

云氏突然想到什麼，好心頓時煙消云散：“你哥怎麼還沒回來？又去哪里鬼混了？”

哪里？銷魂窟唄。

一想到這個不爭氣的紈绔，云氏就生氣：“陳嫂，給四爺打個電話，讓他滾回來。”秦家翻天覆地，那紈绔倒好，還在外面花天酒地。

陳嫂趕去撥了個電話，說了幾句就被掛斷了：“二夫人，四說他正忙著。”

云氏惱火：“他忙什麼？”整天無所事事，就知道玩人，明星玩膩了，最近跟一堆學生搞，這個討債鬼，生來就是來氣的！

陳嫂怕惹怒了主人，戰戰兢兢地說：“打、打牌。”

云氏：“……”

這種兒子，分分鐘想塞回肚子里，別說給去爭秦家江山，就是做個人，都嫌他浪費空氣！

秦氏高級會所的包廂里，觥籌錯，滿屋子煙草味，烏煙瘴氣得燈都像糊了。

秦霄周一摔麻將，吆喝：“杠上開花！”

這廝，又糊了！

今晚都第多把了，丫的哪來的狗屎運！

秦霄周興頭正好，嚷著：“給錢給錢。”

對面，是江北的一個小開，人稱華，和秦四是狐朋狗友，經常一起煙喝酒打牌睡人，可以說，和秦四是睡一個人的鐵磁兒！

華今天手氣臭，拉著個臉：“見鬼，你今天晚上手氣怎麼那麼好。”

秦霄周咬著煙，撿了桌上的錢，一把塞進邊人的懷里，順帶了一把小人的腰，非常得意：“老子手氣什麼時候臭過。”

秦霄周生得像他母親，五很致，可男生相，多有點，加之常年泡在人堆里，有點被掏空了，兩眼無神。

懷里的小人穿得很清純，像個學生，滴滴地說：“就是，我們四最厲害了。”

秦霄周一口親在人臉上：“還是小人會說話。”

小人咯咯咯地在他懷里笑，子，像條白白的家養蛇。

秦四最近的口味都清粥小菜的。

華一邊拿牌一邊調侃：“都說牌場得意場失意，老四，你這是要遭桃花劫啊。”

秦霄周一個打火機扔過去：“滾你丫的犢子，還桃花劫，酸不酸？膈應人！”

華嘿嘿笑著。

桃花劫？秦霄周不屑一顧，他秦四從十八歲玩人開始，就不知道什麼桃花，還劫？約個炮能飛升上天不！

了半把牌，秦霄周把煙摁了，拉了懷里的小人坐下：“給我一把，我去放個水，贏了算你的，輸了爺給你掏。”說著順帶在人口抓了一把。

小人一臉，嗔了句：“討厭。”

討厭？

人才不討厭他……的錢，還有他的腎。

秦霄周拿了煙，撂下一堆狐朋狗友，出去方便。

放完水，又了一煙，秦霄周從男廁出來，迎面就撞上了個乎乎的。

真特麼大！

秦霄周笑了笑：“對不起啊，。”

材火辣，穿著的紅，勾一笑：“沒關系。”

是個尤。

可那腰，是真細。

秦霄周玩心上來了，單手撐在墻上，把人圈外懷里：“一起喝一杯？”

人兒嫣然一笑：“好啊。”

他一把攬住人的腰，往吧臺去了。

什麼場失意，放屁！還桃花劫？瞎幾把胡扯！